鲁鹏放下茶盏,故作神秘道:“你想知道小霍的用心”
高不识被鲁鹏说得好奇心大起,忙追问道:“什么意思,难道请我们来喝酒是另有深意”
鲁鹏道:“实话告诉你吧,小霍他在暗中替小如找如意郎君呢你和小赵、小徐都长得一表人才,又都年轻有为,我瞧你们三个里总有一个有希望。”
高不识愣愣地道:“这事有趣”
鲁鹏一条肠子直通到底,闻言也不多想,回答道:“他是担心小如”
话未说完,虚掩的厅门被人一脚踹开,厉虹如满面寒霜,柳眉倒竖站在门外,娇叱道:“大嘴鲁,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鲁鹏大吃一惊,他和高不识说得高兴,竟没发觉厉虹如到了门外,此时再要改口已是不及,只好硬着头皮道:“我也就是这么一猜,你可千万别当真。”
厉虹如粉脸煞白,想到霍去病近来的反常举动,越发坚信鲁鹏所言。她一摔门道:“好,你不肯说,我直接问小霍去”
高不识望着厉虹如飞快远去的背影,道:“我有点知道你们为什么担心了。”
鲁鹏恨不得猛抽自己几个嘴巴。他和厉虹如朝夕相处了两年多,岂会不知这丫头对霍去病早已是情根深种急忙跳起身道:“快追”
那边厉虹如已怒冲冲找到了霍去病,开门见山道:“小霍,这段日子你为何老将高不识他们叫来府中喝酒”
霍去病怔了怔,从厉虹如一副兴师问罪的神情里已察觉到了些许端倪,却轻描淡写道:“府里冷清,多些人来也好热闹些。”
“你还骗我”厉虹如喝道:“我都听老鲁和高不识讲了,你是想把我嫁出去”
霍去病道:“这是好事,你又何必这样生气”
厉虹如绷着脸道:“多谢你操心了,可我还没到七老八十嫁不出的时候”
霍去病淡淡道:“我只是希望你能尽早有个好归宿。”
厉虹如恼道:“你是本姑娘的什么人,凭啥管我的私事”
鲁鹏和高不识已赶到屋外,见状赶紧解围道:“小霍也是好意,你要是不高兴,往后这事咱们再也不提就是了。”
厉虹如越加来气,说道:“你什么意思我知道霍去病,你若是想把我从府里撵出去,只管明说。我又不是没有地方去了,非要厚着脸皮赖在这儿受人欺负”
她越说越激动,到后来泪珠涌上眼眶,声音里已是带着哭腔。
霍去病摇头叹道:“小如,你怎会这么想难道你不知道,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我最亲近的小妹妹。”
这话不说倒也罢了,落在厉虹如耳朵里心里却是一痛,眼眶里的泪水缓缓淌落,久久望着霍去病,想说什么却终究无言以对,蓦然一拧纤腰,头也不回地奔了出去。
高不识身为局外人颇觉尴尬,问道:“那个厉姑娘不会有事吧”
霍去病神色难明,意味深长道:“她已不是小姑娘了。走,到前厅喝酒去。”
鲁鹏深悔自己一时多嘴惹下大祸,叹道:“这酒我老鲁还能喝得下唉,要是凤姨还在就好了。”
结果正如鲁鹏所说,这晚的酒没人喝得出滋味,不到一个时辰众人便草草收场,各自告辞离开。
霍去病和鲁鹏送走客人,刚刚回转到内宅,就见小婉拿着一块竹简慌慌张张奔了过来,隔了多远便叫道:“霍大哥,不好了,小如姐姐走了。”
霍去病一惊,鲁鹏已抢先问道:“她去了哪里”
小婉气喘吁吁将竹简交到霍去病手上道:“刚才我想送些饭菜给小如姐。谁知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应声。我推门进去,屋里没人,只有这根竹简留在桌子上。”
霍去病接过一看,竹简上厉虹如用她清秀娟丽的笔迹写道:我走了。
鲁鹏急得一跺脚道:“这丫头也太冲动了她孤零零一个人能去哪儿她应该走了没多久,我们分头去追,无论如何也要把她追回来。”
霍去病捏着竹简,视线许久没有挪移,沉声道:“不必了,是回定襄了,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鲁鹏一呆,旋即热血上头,转身便往外走去,勃然怒道:“你将小如气跑了,却还有闲心在这儿说风凉话。好,你不去,老子去”
鲁鹏没有回头,按捺怒火道:“小霍,你真想让小如一个人就这么走了厉将军已然为国捐躯,她在定襄举目无亲,孤苦伶仃,你真的忍心”
霍去病轻抚竹简,月光下还能依稀看见厉虹如残留其上的泪痕。他的脸色微微苍白,眼眸深处隐藏着一缕奇异的落寞与忧郁,轻轻说道:“老鲁,你还不明白么我给不了她要东西,又有什么理由改变她的决定长安城潜流暗涌,杀机四伏,回定襄暂离是非之地,未必是件坏事。”
鲁鹏吼道:“你少废话你说,小如有哪点不好,为你她吃了多少苦,好几次差点把命都丢了你娶了她又会怎样,却非要将她气走霍去病,你这个王八蛋,万一小如有什么差池,老子跟你没完”
霍去病被鲁鹏一顿劈头盖脸地怒骂,无奈道:“我的确不明白。如果现在是娶了她,只会令她日后更加伤心痛苦。有些事不可勉强,更不能自欺欺人。”
鲁鹏挂念厉虹如,无心跟霍去病争辩,一跺脚吆喝家丁牵来青云骢,阔步往外走去。
小婉瞧了眼纹丝不动的霍去病,叫道:“鲁大哥,等等我”追着鲁鹏去了。
这时候骷髅头轻声地问道:“头儿,你心里还舍不得龙城公主”
霍去病没有回答。他耳边隐约回响起厉虹如的声音:“当然不会。但是要留下一点作为将来回定襄的盘缠,谁也不能动。”
那是他们来到长安城后的第一个夜晚,厉虹如在酒楼上对自己说过的话。当时的语气更像是个玩笑,不料而今一语成真。
鲁鹏到底没能追回厉虹如。十数日后,心灰意冷的她,风尘仆仆地独自回到了故地定襄。
遥遥望见巍峨高耸的南城关,厉虹如的心不争气地加快跳动。明明清楚那是绝不可能事,但内心底依旧有着一丝期望那个令自己又恨又爱的人会先一步赶到定襄,在城门外等候着她。
可她失望了,望尽来来往往的熙攘人流,终究未能看见那道熟悉的身影。她的心不由越发凄凉灰暗,就像塞外被风沙遮蔽的天空。
“厉大小姐”正当厉虹如心不在焉地随着人群走近城门时,一旁有人招呼道。
厉虹如一省回头,却是乃父厉定边的老部下孙侯官。他一脸喜慰地迎上来道:“我在这儿等你有两天了,就怕你路上出事。”
厉虹如诧异道:“孙二叔,你怎么晓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