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忠桥静静地坐在军械室自己地办公桌前,一摞厚厚地文件档案摆在他的面前,他用手轻轻地抚摩着,努力将每一处细微地褶皱铺平整,又将它们小心地放到电脑的旁边,再次站起身来,却有些茫然了。这里地一切会转交给新调来的同志,再过几个小时,他就要离开这里了,也将要离开自己已经熟悉了的军营,熟悉了的军人的生活,熟悉了的一切一切。
五年了人生能有几个五年呢这五年,已经刻入到了老余的生命之中,一辈子不会忘却,只会像那陈年的老酒一般,在老余的脑海和内心中越留越香。老余收拾好东西装进三猛给老兵发的密码箱里面,而后默默的围着营房转了一圈,看着三猛的营房,看着身边的队友,思绪又回到了培养他出来的威猛雄狮团新兵连,侦察连、教导队。每一个战友,每一次训练,生活,任务,谈心甚至,他还想到了新兵连和钟国龙的不打不相识,关公抗锹战四把菜刀等一切的一切,似乎都还在昨天余忠桥回首自己在部队的这五年,回忆着这五年里的点点滴滴。他想着自己当年是那样的懵懂,那样的青色,而如今,自己又是如此的沧桑。五年前,他满怀抱负,投身军营,经历了无数次的汗水流淌,无数次的血汗交融,无数次的摸爬滚打,也经历了无数次的枪林弹雨和几次的死亡挣扎,他像无数个年轻的战友们一样,在绿色的军营里,在红色的战场上,挥洒着自己的青春。五年之后,他即将离开。即将离开的他,将拖着一条残腿,走过自己人生的下一个旅程。
第四卷:刀锋所向 第564章 兄弟走好三
更新时间:200989 14:40:01 本章字数:3184
昨天从医院回来,他就被龙云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面,龙云看着略有些沉默的余忠桥,两个人坐在一起,龙云先是递过一支烟来,又努力让自己笑着说:“就咱们俩,没有中队长和战士,就当是兄弟之间聊聊天吧。”那一刻,余忠桥的心暖暖的。
龙云和他在办公室里聊了很长时间,什么都聊,聊生活,聊理想,聊追求,也聊家庭,聊他体弱多病又不得不支撑着全家的母亲,聊他瘫痪在床的爷爷和身患癌症的奶奶,聊他在北京刚刚拿了奖学金的弟弟,聊他回去之后想从事的生意,聊他三年前在龙云的帮助下开始的自学考试,聊他受伤的腿。最终,两个人不约而同地聊到了部队。龙云问老余,你在部队里面,学到了什么没有老余肯定的回答当然。老余说他在部队五年里学到了许许多多宝贵的东西,这些东西可能有的人一生都未必能学得到。在这里,他学会了坚强,学会了忍耐,学会了拼搏,也学会了一个男人应该肩负的责任。更重要的是,他在这里得到了情,那真真切切没有任何水分没有任何虚伪的战友情,兄弟情。首发老余笑着说他这一生都会因为这些情而感动,而幸福,而自豪。
龙云静静地听老余聊着,默默地思索着,最终,他站起身来,用无比坚定的目光看着余忠桥,对他说道:“忠桥,快要分开了,我这个当兄长的不多说别的话。就有一句要嘱咐你,也请你不要忘记,其实这句话也算是我的老生常谈了,那就是:无论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都不要忘了你是一名战士。都不要忘记一个战士应该具有的斗志世界上没有孤独的战士,所以,也请你在任何时候都不要忘记你还有我们这些战友,这些兄弟。回去以后,你有任何地困难。都记得要找我们这些兄弟,你要记住。你永远都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老余含着眼泪点头答应,龙云拍着他的肩膀,再说不出一个字来
剩下的这几个小时,老余都坐在自己的宿舍里,背包和行囊都早已经收拾好了。不断有战友过来向他道别,不断有兄弟因为他的离开而流下不舍的泪水,老余幸福地享受着这份亲情,却发誓这一生再也不想遇到这样令人心碎地时刻了。首发以前自己送老兵的时候伤心。是因为他舍不得老兵走,现在他同样伤心,是因为他现在也成了一个老兵,一个即将离开心爱地军营的老兵,这一刻他突然明白,原来这离开,远比不舍还要让人心酸和悲伤。刘强和陈利华早早的就来了。一直坐在老余的身边。三个人的手始终紧紧地握在一起。熟悉他们地战友都知道三个人的感情太深了,但是却很少有人知道。此刻的三个人,一起在期待着一个人的到来。他就是钟国龙。老余焦急地看着表,距离离开地时间越来越短了,却始终没有钟国龙的身影。
宿舍门被匆匆地推开,三个人一下子兴奋起来,一起向门口的方向看过去,其他的战友也一样地看过去,门口匆匆跑进来的,不是钟国龙,是跑得满脸是汗的黄勇亮。黄勇亮将那钟国龙用鲜血写就的三份血书一件件地交给了余忠桥、陈利华、刘强。首发空气在这一刻似乎也凝固了,在场地人都跟着他们三个一起看着眼前地血书:兄弟分离,情义永存一下子,所有人都止不住了眼泪。
老余明白,钟国龙给自己血书,是因为他舍不得自己走,他想用这样的方式,把兄弟地情谊写进这血书里。刘强和陈利华却突然意识到:老大给他们这样的血书,是因为老大根本就没想留下,他还是决定了要走。
余忠桥流着眼泪把血书仔细地叠好,放进自己随身地行囊里,在心里默默地想着,这应该是他这一辈子收到的最珍贵的礼物了
“我不要这什么血书我要他的人老大要是走了,我也不干了”记忆中,狙击手出身的陈利华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的不冷静,他跳起来,将血书绻成一团,猛地砸到地上,又哭着将它拣起来,一点点地铺展好,放到自己的胸口上。
刘强拿着血书,站起身来,瞪着血红的眼睛冲在场的所有人吼:“兄弟几个都记着等哪天我阵亡了,就拿这个盖在我的胸前”
忽然,三个人同时止住了哭声,一起跑出了宿舍门,他们得赶紧去医院,去找钟国龙
办公室里,此刻烟雾缭绕,龙云一支又一支地吸着烟,紧皱的眉头像一座连绵的山,他的手里,拿着那封信,那封钟国龙托黄勇亮带给他的叫做“复员申请”的信:
“尊敬的老连长:请允许我第一次这样称呼您,虽然是第一次这样称呼您,但是,尊敬这两个字,在我心里其实已经太久了。在部队五年,这两个字一直在我的心底,直到今天写这封信的时候,我才发现,可能这两个字,要一生都在我的内心里了。
老连长,我是您带出来的兵,这个是名副其实的,因为我在部队五年零一个月的时间里,甚至比这更之前,从参军体检到家访到接兵,从新兵连到下到侦察连,一直到咱们现在的部队,您都是我的上级领导,我这五年,是跟着您一路走过来的。也是跟着您完成从一个混沌的青年到现在的共和人的转变的。
你肯定记得我刚当兵的时候那样子吧那时候的我,真的不懂得到底是为什么要当兵,到底要当一个什么样的兵。那时候当兵是我爸逼着我来的,后来在医院里我们哥儿七个被您几脚就给踹趴下了,我才有了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