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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帝师 殷扬 5898 字 2019-04-17

二人正说间,到了沈青的屋里,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他的办公室,周冲一看,倒吸一口凉气。屋里除了一张桌子外,只有两张椅子,放在桌子前后两边。很明显,一张是他自己用的,别一张是给客人。桌椅嘛,说起来让人难以相信,一看就知道是用了好多年的陈旧之物,要是在现代社会,早就送进博物馆了,哪里配他这样的高官使用。

和政府打交道的事周冲没少做,对政府的排场周冲是记忆深刻,不要说官员,就是一个小小的公务员,其办公室也比沈青气派百倍,现代化的设施就不说了,光是办公室面积也比他大。想想吧,有些村干部的办公面积接近两千平米,何等的气派

屋里除了一桌两椅外,还有一个瓦罐,里面盛着热水,还在冒热气。其余的就全是书简,堆满了屋子,只留出一条走路的通道。

尽管简陋到极点,但给人的感觉不是粗俗,而是一种优雅,一来就会想到这是进行学术探讨的好地方,让人不得不生好感。周冲油然而生敬意,赞叹道:“沈大人高风亮节,周冲敬佩”

沈青把瓦罐推到周冲面前,道:“周先生过奖了,这热水周先生将就着润润喉。”也不等周冲说话,直接切入主题,道:“周先生,可否请你说说你的杰作”

和政府官员打交道,官员们先是一通官腔,说得非常流利,而他们的眼睛总是瞄着你的公文包,心里想的是有没有给他带“礼物”,探实了再决定下一步的行动。要是有礼物,阴转晴,官腔没了,还会给你支点适用的“高招”,教你如何规避法律、钻点政策的空子。要是没有礼物,不好说,态度大变样,温度骤降千倍。

沈青没有官腔,没有试探周冲是不是带有礼物,而是直接切入主题,其言其行和周冲想象中差得太远,在心里非常感叹:“读万卷书,不如行千里路,何其有理也我以为秦国的官员和现代的官员一个样,大错特错”

沈青是工匠出身,对技术有着很高的领悟能力,周冲稍加提点,他就明白了,这事完成得就象喝南瓜汤一样简单,很快就完事了。

对于周冲的“巧思”,沈青是赞不绝口,只挑出一个毛病,那就是他以为豆腐不能叫豆腐,叫椒乳好,因为豆子就叫椒,如此叫法才叫文雅。豆腐最早出现时,不叫豆腐,就叫椒乳,这是“复古”嘛,周冲没有意见。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领赏,一百金饼照每饼二十两算就是两千两,周冲哪里搬得动,雇了一辆马车才运回曾府。

周冲刚进曾府,曾淑瑶一头冲了出来,好象见到救星似的,道:“周兄,你才回来,我可急死了。”

和曾淑瑶相识以来,她除了嘴快心急以外,还算是镇静,象现在这般惶急还是第一遭遇见,周冲很是好奇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曾淑瑶还没有回答,只听屋里传出一声大叫:“痛快痛快王上真圣明之君也必成大业”接着就是咣咣之声不绝,是器具砸在地上的声音。

大叫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李斯,周冲惊奇地问道:“李先生怎么了”

“他呀,一回来就一个劲地喝酒,不住地摔东西,好象疯了。”曾淑瑶心急如焚地道:“周兄,你快想想办法呀人家急死了。”眼圈都红了,眼里闪着晶莹的泪珠。

第一卷 初试啼声 第十二章 如此收获中

“你放心好了,不会有事。”周冲安慰曾淑瑶。

曾淑瑶眼里的泪水滚了几滚,再也忍不住,终于落了下来,道:“周兄,你也来气人家他都那样了,还能没事”一转身,就要走。

周冲忙拦在她前面,给她解释道:“真的没事,你不用担心,他过一会儿就好了。”

这话说得非常认真,曾淑瑶闪着明亮的眼睛问道:“真的没事”

“那能有假嘛这种事我能骗你吗”周冲脱口而答。

也是这个理,曾淑瑶吐出一口气,问道:“周兄,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当然是历史告诉我的。我不仅知道他现在为什么有这种举动,还知道他要当上什么样的官,会对历史有什么样的贡献,秦朝的灭亡他要负什么样的责任。他之所以有如此举动,还不是因为他给秦王献上他那套安邦定国,扫灭六国的大计,得到秦王的赞赏,一时高兴,回味无穷罢了。只要过得一阵子,兴奋劲一退,冷静下来,屁事没有。”周冲在心里好笑,道:“这是人知常情,不足为奇。”

李斯第一次见到秦王就把他深思熟虑的扫灭六国的大计献给了秦王,当时的秦王已经决心统一国家,李斯所言正是他所想,两人的想法丝丝入扣,可以说不谋而合,李斯从此高升,君臣二人的合作从此开始。秦王对李斯的看法没少溢美之词,李斯能不高兴吗他能不兴奋得痛饮不止能不大叫“痛快”

可能有人会对李斯的举动大加贬损,其实这是李斯的可爱之处,人之常情嘛,有什么好贬损的呢诸葛亮高卧隆中,先主三请而出,后世之人没少给他溢美之词,难道诸葛亮就真的象他所说的躬耕于南阳,不作出世之想这肯定是口不应心,他也想出山。他向先主献上著名的“隆中对”时,他心里就不激动吗肯定不可能他肯定会激动。

这点,二战时德国名将曼施坦因回忆他向元首解说他著名的“曼施坦因计划”,他的思路特别清晰,从来没有如此清晰过,这才是最真实的心里想法。

要是强抑兴奋之情,装出一副“君子之风”,好象坦然受之一样,反倒是落了下乘,不是真性情

曾淑瑶哪里知道这些,在她听来周冲的话是难以理解,一双美丽的凤目睁得老大,惊奇之极地道:“周兄,你说笑吧疯病也是人之常情那世上的名医岂不成了聋子的耳朵,成摆设了”

“你的联想还真丰富。”周冲在心里好笑,道:“你不要瞎疑心。”

曾澍发快步而来,一边走,一边不住搓着双手,很是焦急,好象见到救星似的,道:“贤侄啊,你可算回来了,李贤侄这病很奇怪,能不能想想办法”

“你们两父女也真是的,居然把兴奋当病,谁还敢兴奋”周冲在心里诽议他们的浅陋之识,安慰他道:“伯父不用挂心,这事好办,过一会儿就好了。”

对周冲的神奇曾澍发还有几分信心,闻言之下稍感心安,道:“贤侄,你快去看看吧,真的是折腾得不象样了。”

周冲随着父女二人去了屋里,看清了屋里的样子,周冲真想放声大笑,李斯那副样子实在是太搞笑了。

李斯一头长发披散开来,好象茅山道士,全身湿淋淋的,一身的酒气,不用想都知道衣服是给酒水淋湿的。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