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这样的奇才,一百年也不见得会出一个,大人却想握其柄,大人之意何在”
曹勃想也没有想,道:“我大秦之所以能够由弱转强,在列国中称雄,让山东之国谈我大秦而色变,不外一个原因,就是我大秦聚集了一大批人才。缭子先生之才,天下少有,曹勃不忍先生之才埋没,才想请先生随曹勃一同回去,曹勃伺机荐先生于王上之前。曹勃一心为公,非为私也,掌柜的何来曹某握先生之柄之言”
“一个小小的内史都有如此之心,秦国能不强吗后世的儒生们只顾一味指责秦国之不是,骂其为虎狼之国,上首功之国,却不知道仔细研究一下秦国是如何地招揽人才,何其误”周冲在心里感慨万端,笑着给曹勃指点迷津,道:“大人之心周冲相信,不过,别人就难说了。大人要知道,人言可畏,防人之口,甚于防川。周冲信大人,别人就信大人大人能保证别人就不乱说,不乱猜测蜚声四起之时,大人做了也是做,没做也是做,到那时,大人可是百口莫辩,危在旦夕。”
很多官员就是因为流言蜚声而栽倒,这在历史上比比皆是,曹勃不会不知道这个理,猛地站起来,一下跪在周冲面,叩下一个响头,道:“谢掌柜教诲。”额头上都渗出了冷汗。
人们都说爱惜人才是好事,的确是好事,但前提是只能在能爱惜的条件下,不该爱惜的你去爱惜一场,就要出问题。尉缭和曹勃不是一个级别,曹勃其心虽诚、虽忠,到头来难保不给中伤。那样的话,可是抄家灭门的大罪。
他这是在感谢周冲救命之恩,周冲哪敢担待得起,忙跪下还礼,道:“大人折煞草民,大人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掌柜的大恩大德,曹勃没齿难忘,请受曹勃一拜。”恭恭敬敬地给周冲叩了一个响头,才在周冲搀扶之下站起来。
如此一来,他再也不会来骚扰尉缭了,周冲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安慰他道:“曹大人公忠体国,周冲感佩无地。周冲之言,杞人忧天之语,大人不必往心里去。”
曹勃摇手,道:“掌柜之言金石之言也。曹勃请问掌柜一句话,掌柜之才比起缭子先生如何”
周冲笑道:“大人有所不知道,周冲不过是市井一小民,哪敢与缭子先生相比。缭子先生是明珠,周冲只不过是鱼目罢了。”
曹勃抱拳行礼,道:“掌柜自谦了。以曹勃之见,掌柜之才虽不及缭子先生,也非凡士。当今之际,王人正在用人之时,要是周先生不嫌下官职位卑下,请与曹勃一同归于,待曹勃见到王上,为君一言,王上必重用先生。共襄盛举,也胜却先生屈身于市井之中。”
“你还真会打蛇随棍上,居然打起我的主意了,还真想不到。我该如何回答你呢”周冲在心里有点犯难了。
第二卷 新天新地 第七章 不富不行下
略一沉吟,周冲一抱拳,道:“周冲不才,能得大人另眼相看,周冲感激不尽。周冲山野之民,市井之人,无才无德,不敢居高位。”
曹勃在桌子上轻击一下,很是惋惜地道:“周先生如此才学,要是不为我大秦出力,实是憾事。别的不说,就是先生适才点醒曹某之言就不是一般人能说得出来,先生实有过人之才。先生清高,不愿为俗事缠身,曹某能理解,不过,先生之才埋没,太也可惜,曹某不识抬举,还请先生三思。”
“我又哪里高明了,不过是说出历史规律罢了。要是照你这样说,那些精通历史的历史学家们,难道人人都是大才,人人都可以身居高位”周冲在心里有点不太赞成曹勃的看法,笑道:“承蒙大人不弃,如此高看周冲,周冲是三生有幸。人各有志,还请大人不要勉强周冲不愿做之事。”
秦王相邀周冲为官,周冲婉拒之,曹勃相邀自然是不会再应,其原因不外一个:秦始皇固然能够成就一代霸业,但是后世对他的评价难有定论,周冲要是做了他的官,福祸还难以确定,是以周冲不愿为官。
周冲却官之愿甚坚,看来是无法说动他了,曹勃慨叹不已,道:“先生之才埋没,可惜啊可惜”顿了顿,道:“也许,周先生之才非我曹某能请得动,这事,曹某自当禀告王上,由王上决断。”
“你给秦王说是最好,我已经拒绝过个一次,他了不会再要我做官了,这事很好办的。”周冲在心里暗喜,抱拳道:“周冲还请大人不要为难周冲,不然周冲自此逝也。”
曹勃吃了一惊,差点站起来,问道:“先生意欲何方”
“尘世扰扰,自有一片净土,周冲总能寻到。”周冲和他打起哑谜了。
曹勃知道不能再勉强,轻拍额头,道:“先生如此清高,曹某敢不成全。若是先生不嫌曹某不才,曹某愿与先生为友,不知道先生看得上曹某不”
他这样的官员比起周冲见过的现代官员可爱多了,与之为友倒也不错,周冲欣然道:“既如此,周冲敢不从命。”
曹勃大喜,道:“周兄错爱,曹勃感激不已,曹勃这里谢过。”
两人言谈投机,品酒清谈一阵,曹勃方才离去。
曹勃前脚一走,尉缭师徒后脚就到,师徒二人大拇指一竖,尉缭赞道:“周兄如此清高,缭子急欲入世,让周兄见笑了。”
王敖也赞道:“周兄之行,许由也不过如此耳。”
周冲指着师徒二人笑道:“好话都给你们说完了,我有那么清高吗”在心里想的是:“你们可知道我在我来那个世界做过什么事吗贿赂官员的事情,我干得不少,你们知道了肯定会大跌眼镜。”
王敖笑道:“周兄过谦了,周兄如此胸襟,实是让人敬佩。”
周冲摇手,道:“王兄过奖了,真正具有大胸怀者,舍缭子先生其谁欤缭子先生志在匡济天下,辅佐明君结束数百年的混战,这才是真正值得称颂,我不过是独善其身,和缭子先生的仁德胸怀比起来,根本就不值一提,无地自容的应该是周冲。”
尉缭一抱拳,道:“周兄帮缭子了却一桩心愿,缭子这里谢过周兄。要不是天下扰扰,数百年不得清平,缭子也不愿履红尘,愿与周兄这等高人悠游于林泉,岂不快哉。”
这话不是随便说说,在中国古代成就大功业而又能急流勇退者实是不多,著名的不外孙武、孙膑,尉缭等几人。至于广为后世流传的张良与赤松游,纯属于稽之谈。
周冲知其话不是作伪,笑道:“先生这等胸怀才是真正的大仁大义,周冲敢不为先生略尽绵薄。曹大人之去,恐其意难绝,与周冲为友一说只不过是冲着尉兄来的,还请尉兄早做准备。”
尉缭点头道:“这位内史大人,为官清廉,不失为能员干吏,与之为友倒也不错。不过,他惹的事恐怕不只这么一点,还有更让人伤脑筋的事,我们要早做准备。”
他这话有点让人难以理解,周冲愣愣地问道:“尉兄这话太高深了,周冲难以明白,尉兄能说明白点不”
尉缭摸着胡须,笑道:“不是尉缭不愿说,而是这事几天之后就见分晓,到时周兄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