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提携,我便也能攀上改朝换代的荣耀之巅。
我就这样自得地想着,而后脸上不觉浮现出一丝自嘲的微笑。倒是洪屠户与胡老三两人仍然保持着清醒,继续盘问静虚道长紫微星的答案。静虚道长听罢起身,反问道:“胡三兄弟,贫道倒想先听听你对于后两句诗的解释”
胡老三深吸一口气,将肘子拄在桌面顶着下颚想了好一会而才扭头回道:“道长,俺胡老三在山东老家没读过几天书,对于这些诗词歌赋更是没有研究。但从这最后两句来看,仿佛这第二颗紫微星虽在半年之前离你有天涯海角之距,但他最终必定也会近你至咫尺片刻之遥”
“没错”,静虚道长赞叹道。“解铃人远天边处,却在咫尺吴蜀中大抵就是这个意思。但是在此之前,贫道一直无法参透吴蜀二字所代表的具体含义,直到我发现了孙文其人”
“这么说来,那孙文的天命也在诗中”
“没错,孙文的叙述也在其中。 首发在此之前,我只把吴和蜀二字解做地名,以为享有天命二人,其籍贯必然是吴蜀两地。但这实际却是一个隐喻。众位请想,吴蜀二字除了指代地名之外,在三国里面还有什么其他所指”
“唔倘若在三国志中,这个吴字还指代孙吴”,胡老三答道”
“没错这个吴的确引喻的是一个孙字;而蜀呢”
“蜀应隐喻了一个刘字”,胡老三这次抢着回答。
“正是所以依照推测,我那道兄探知的两个天命,应该是一个姓孙、另一个姓刘。至于这姓孙的,没有疑问自应是孙文其人,而这姓刘的”,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下话来,将脸扭向我继续说道:“就是你,刘知焉”
静虚道长一席话落地,就宛如平地惊雷一般将我的脑子瞬时凝住。
沉默,深呼一口气之后,我身边是死一般地沉默。
见我如老僧入定一般,静虚道长说道:“知焉,贫道料你也无法相信。但我在这一年里已然考察你七八个来回了。倘若你真是个肉胎凡人,那这山洞、老鹰、群鼠、图志、海险、剧毒、寒水、探墓诸多的灾难你是如何安然渡过的仅仅是靠运气么说出来又有谁会相信”,静虚道长说完便也不再继续,自顾微笑地直视我。闻见此景,我不禁想起在不咸山上抬参时的情景。只见他那眼光深邃如初,扫在我脸上,烧得我面颊微微发烫。
楞了半天之后,我终于也逐渐接受了现实,答道:“道长的确,我这一年多来我可以说是经历了无数的灾难,身旁的人一个接一个的死去,而我自己却全然无事。有时我也感到疑惑,甚至认为其中有些蹊跷,但却一直不敢贸然空想,更不敢去将自己与什么紫微天星联系在一起”
静虚道长听我回答之后频频点头,笑道:“其实我起初的想法同你一样,又怎能相信这开天之命竟能落到你一个未及弱冠少年的身上但此后的两件事情彻底改变了我,其中之一便是你在与森田搏斗之中所展现的超人能力;第二就是你在老者家身中迷魂阵”
说到这里,静虚道长微顿一下,略微思考过后才说:“知焉,其实迷魂阵的事情贫道甚是对不住你。那个马市的老者乃是我特意雇的,而老者所说的祖孙的玄奇故事也是假的,其目的就是为了勾起你的好奇,诱使你住在此处,再借由阵脚的威力去验明你的正身,结果你果不出所料中了法阵。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正是如此,贫道便也更加坚信你就是那第二颗紫微星。
听静虚道长说完,我终于长呼出一口气。多少年来,我一次又一次感叹生活枯燥无趣,一次又一次抱怨自己的出身卑微。而今,那梦中的一切却在顷刻之间通通实现了,只是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让我一时难以接受。于是我又问道:“道长,小侄自觉平常无奇,又怎能揽得开天之命”
静虚道长笑道:“知焉,这我就无法解释得通了。不过按照我的理解:你很可能同努尔哈赤一样,自打出生便背负着某种天命。而这都是上天注定的,凡人根本就无法猜解出来,所以你也不必去猜”。
待静虚道长说完,洪屠户与胡老三两人均起来过来向我祝贺。一通寒暄过后,四人的话题又重新回到四爷和龙脉身上。静虚道长继续说道:“知焉啊此番贫道在此待你,并非只有通告你天命之身这样简单。我们眼下还有两件大事要做,那就是救出四哥和保护龙脉”。
“保护龙脉”,三人齐声问道,脸上表现出的惊异神色并不啻于方才。
“没错”,静虚道长答道。“背负天命者,要以天下兴亡为己任,你既然也是紫微星宿之一,则必须要承担紫微须肩负的责任”
“但是这龙脉在哪,甚至它究竟是个什么形状,我尚且还不知道呢”
“这些你都不必操心,只要我们能去再去探探那个山洞便已足够。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如何从老参场里救出四哥,因为只有他才识得不咸林中的崎岖山路”
一听说要拯救四爷,洪胡二人全都来了劲头,胡老三一拍胸脯说道:“道爷,依俺的意思:现在马上去俺的山头,将山里的八九十个爷们儿悉数带上,去老参场杀他个片甲不留”
静虚道长听罢忙摇头说道:“胡兄弟,此招万万不可用非是贫道贪生怕死。那吉林巡抚曾永铭可在老参沟子附近布下了五六百名荷枪实弹的官兵,他们所携的,全都是俄国人军用的制式装备。借助着山况天险,别说咱们只有八九十个爷们儿,就是开着一两千人的大部队去恐怕也占不到什么便宜。这且不算,曾永铭那厮不仅心狠手辣,而且还非常圆滑精于事故,黑白两道都是通吃无碍。当地的土匪胡子更是与官军勾搭连环,有着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在一个这样一个凶险的环境里,别说要救出一个人了,就是飞出一只鸟都是难如登天的”
“那按你这样一说,四哥四哥就不救了”,洪屠户耐不住性子,怒目问道。
“四哥当然要救,但你却要记得:我们是去救人,而不是去送死。既然硬的不行,那咱就来软的。兵书上有一句话你不要忘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只要投其所好、选对了时机,不怕击不着那狗官的软肋。现在你的任务就是去想,像曾永铭这样的人,究竟什么样的条件才能引得他砰然心动”,说完此话,静虚道长直视着洪屠户,二目炯炯放光,看神态俨然已有成竹在胸。
“牛鼻子,这还用说为官者最看中的应该是银子了”,洪屠户一边拍着胸脯一边满不在乎地说道。静虚道长听罢,轻摆拂尘摇头答道:“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