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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东异志 扯皮大爷 5052 字 2019-04-17

我在京城药房的时候曾听过描述巴豆药效的顺口溜,叫做不蹲则可,一蹲惊人,三人身子甫一蹲下,五脏六腑里立刻就像是翻江倒海,一发不可收拾。一番便后,白昱思和欧阳谷亮二人碰在一起,只听得白昱思有气无力地说道:“二叔,不是说这是解药么怎么愈解反倒愈疼了”,欧阳谷亮也是一片茫然,回道:“侄儿,我也不知道啊,这药一直在你大叔身上带着。你大叔见多识广,咱们与其在这胡乱猜测,还不如找你大叔好好问问”,白昱思点头称是,于是他二人便互相搀扶着又回到了西瓜桌旁。

他二人在西瓜桌前哀吟许久,也不见欧阳谷明回来。白昱思道:“大叔不是骗了我俩吧”,欧阳谷亮问道:“贤侄,你这话怎么说”,白昱思答:“二叔,我现在才想起一个细节,在倒药之后,我两人全是用西瓜瓢喝的,唯有大叔是用瓷瓶饮的”,欧阳谷亮听罢身子也是一颤,道:“贤侄,你说得的确不错不过这又能说明什么呢”白昱思答:“今日上午,那狗知县和胖衙役在提审我时曾拿药瓶引诱于我,我觉得依他的暗示这一瓶解药至多能救活一个人”,欧阳谷亮听罢大惊,捧住脑袋回忆道:“的确有这么回事,这么说难道大哥只顾自己保命,自己喝的是真药,而给我俩的却是假药”,白昱思答道:“没错刚才我切西瓜之时,我看他的神色就有些不对,现在我才想得清楚:他要欺骗我俩,必须得借助西瓜的汁水,倘若没有这东西,他的诡计就露馅了”,欧阳谷亮闻听之后显然已经对白昱思的话深信不疑,只听得他朝天大骂道:“谷明啊,谷明我一直把你当作父亲看待,没想到到了关键时刻,你也是一个六亲不认的卑鄙小人”,说到此处,他精神突然有些显得振奋,道:“侄儿,既然他谷明可以取得瓷瓶给自己解毒,凭着我俩的功夫当然也能够回到县衙去”,他正说着,一把长刀已从身后穿透身体,再看他的身后,持刀站着的正是满脸奸笑的白昱思。

欧阳谷亮转头问道:“你你为何要”,白昱思笑道:“少一个分药对手,就多了一分生还的机会。欧阳谷明骗了我一次,那后果就由你这个弟弟来偿还罢”,说完此话,白昱思一脚将欧阳谷亮踹翻在地。借着月光的照射,那把刀上红光乍眼,也分清哪些是西瓜的红水,哪些是欧阳谷亮的血液了。白昱思将西瓜刀的血迹擦干,刚想掉身回身疾走,只听得后面传来一声呼唤道:“贤侄,是你在那么快来救救大叔”,白昱思听罢一愣,连忙疾跑几步拨开草丛向里观看,只见欧阳谷明正俯在草丛当中,连苦胆都快呕出来了。

一见此景,我陡然明白了:方才分药之时欧阳谷明怀揣私心不假,但他却绝无残害二人之意。他之所以自己用瓷瓶喝,原因是想给自己多分些,给其他人少分些,没想到这过多的巴豆却让他上吐下泻,走在半路就昏厥过去。白昱思一见欧阳谷明的惨相,自知方才是冤枉了他,更是错杀了欧阳谷亮,但是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错杀死的人也无法复活,与其让欧阳谷明活下来追查兄弟的死因,还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来个痛快。想到此处,白昱思回身操起西瓜刀,照着欧阳谷明的头颅便奋力砍去。欧阳谷明身体虚弱得紧,更没有对白昱思有所防备,这一刀正好结结实实砍在他的头颅之上。不得不说,这把西瓜刀被磨得异常锋利,欧阳谷明吭也没吭出一声,头颅便被齐刷刷地砍下了。待死尸扑通一声栽倒在地,白昱思提起瓜刀歪歪扭扭地想往县衙回赶。

事到如今,我哪能继续任他胡作非为,我脚尖儿点地,如同一只鹞鹰般地纵到他的面前。

白昱思正东倒西歪地往县衙回赶,根本没有留意我纵至他的身前。他甫一抬头,一见一条大汉正站在自己身前怒目而视,自是吓得有如一滩烂泥一般。看了许久,他也没认出我的身份,便壮着胆子问了一句:“你你是何人”,我愤然答道:“我是一个死人”,“死人”,白昱思自言自语地道。我冷笑了一声:“没错,我就是一个死人,一个两年前被你害死的死人”,说到此处,我伸手捡起一瓣桌上未曾吃过的西瓜,用瓜汁去擦自己的大花脸。随着黑灰渐渐从我脸上消去,只见那白昱思吓得面如土色,胆寒地问道:“你你是刘知焉”

“没错”,我冷笑一声道。白昱思问:“你你不是被那塞北邪神给吃掉了么怎么”,我答道:“吉人自有天相,其中的过程我也懒得和你细说,今日我来就是为讨回两年前的旧债,你就洗净脖子准备受死吧”,白昱思一见我在这两年里身形更加健硕,双眼通亮,太阳穴鼓鼓着,自是知道仅凭真枪实斗难以战胜于我,于是跪在地上想用右臂抱住我的小腿求饶。我知他性情诡谲多变,出手亦是十分狠毒,便下意识地抬掌向外相抵。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霎那间,只见白昱思手法一变,左手竟要操刀直切我的裆下。我心中大骇,但是郭沛天两年授予的绝学毕竟还是起了很大效果:危急之下,我抬起右手食、中二指去迎他左手的幽枢穴。白昱思在此前一心想要奇袭,纵然不能活命也必须拼个鱼死网破,手下根本没有停顿。在这种冲力之下,我的两根手指结结实实顶在他右手的穴位之上。俗话说:十指连心,白昱思被撞之后满臂酥麻,一时忍不住那剧痛便西瓜刀撒手扔在地上。

西瓜刀哐当一声落地,顺着这股气势,我向后一撤身,抬起腿来一脚将他踹翻在地踩在地上。白昱思自知此次觉不能逃过一死,于是便破罐子破摔躺在我脚下破口大骂。我心中明白:他是怕我折磨他,故意要激怒我,想让我赐给他一个痛快的了断。想到此处,我开口骂道:“王八羔子白昱思我且问你,静玉之父身在何处”白昱思笑道:“刘知焉,你别做清秋大梦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即使知道我也什么都不说”,我一见他如此嚣张,一脚踩着他的胸脯,一手将地上的西瓜刀架在他脖子上问道:“姓白的你当真能舍得这条性命我这刀只要稍稍往下一压,你苦心经营的一切就都没了”,白昱思冷笑道:“刘知焉,我舍不舍得又能如何我说了你要杀,我不说你也要杀,既然白爷我今天栽到你的手上,你索性就给白爷来个痛快的吧”。

见他一副嚣张的模样,又联想起之前他对我和静玉所做的一切,我真的想一刀将他的人头割下。不过现在四人当中仅有白昱思一人生还,倘若不能从他嘴里套出四爷的下落,四爷的处境就十分危险,想到此处我压了压火气,道:“姓白的我最后和你说一次:你若能将文老前辈的所在如实招来,我今日就放你一马;倘若你不识抬举,老子也不和你费什么口舌了”,说罢,我右手稍稍用力,只见白昱思白白净净的脖颈上,立刻被西瓜刀锋利的刃口割了一条浅长的伤口,白昱思听罢现出一副匪夷所思的神态按他的理解,他根本就不相信我会放他不死,但生的希望任谁都不想放弃。他躺在地上沉默许久,终于应了一句:“好但你要答应我个条件”,我点头答道:“什么条件你只管说”,他又答道:“你说放我空口无凭,起誓发愿也尽是骗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