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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东异志 扯皮大爷 5095 字 2019-04-17

于是我向徐家庄的庄主描述一番,偷偷打听那位姑娘的底细,庄主也不回避,告诉我说:“那乃是本庄财主徐铭城的独女,名叫徐婷儿,因为在家排行在三,所以又叫徐三娘”,庄主见我有意,便偷偷将徐铭城家宅院的方位告予我知。挥别众人之后,我没事就在徐家附近的一棵大树上盯着你娘的窗户。功夫不负有心人,一次一次的等待之后,我终于在徐家门外的大树上等到了她开窗放花,在这个间隙里,她瞥见了我,我也看到了她,我二人就这样你一眼我一眼,看了三十六七眼,为父见他不怕,终于按捺不住,飞身过去便跃进她的绣楼,我将她抱在怀里,她也不怎么抵抗,只担心在此地说话容易被人听见,要我呆呆便走。我又怎能错过这个机会,飞身便将她带出徐宅,之后我两人就在徐家庄后山的小溪旁边攀谈了一夜,直到四更天时,我才将她安然送回闺房。

自此之后,我俩的感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每个月我都要挑几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去徐宅接她出来,起初她十分高兴,次次都要互相表达对彼此的爱慕之情。直到有一个夜晚,我见她一路闷闷不乐紧锁眉头便问其原因,你娘说道:咱俩的事情已经让我爹知道了,我爹素来以名门正派自居,绝不同意将我许配于你,倘若我敢与你私奔,他老人家就和我娘一头撞死,决不让我给老徐家脸上抹黑。为此,婷儿十分烦心,虽想听爹爹的话,但心中对郭郎又难以割舍,望着你娘满脸愁容,我心中甚是难过,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在此之后,我俩每每再一同在深夜闲游,你娘都是一副愁容满面的痛苦模样。

这种状态维持了两三个月,终于有一天,我最怕的事情出现了。你娘和我说,你外祖父为了断掉我们这桩情缘,已经在飞剑门中给她找了一个根正苗红的夫君,此人姓魏,是飞剑门二掌门的公子,双方父母明日就要来订亲。我问你娘,是不是决定嫁给魏公子,你娘含泪点头,又对我说难以割舍这段情谊,临别之前你娘伏在我怀里痛哭流涕,道:郭郎,从明算起我就是魏家的人了,作为魏家的儿媳,我须要恪守妇道,再也不能和你单独出来夜游赏月,不过今夜我依然是无主之人,为了弥补对你的伤害,我决定将闺女之身献给你,我听后忙道:婷儿,那怎么行倘若我毁了你的贞洁,你将来的夫君又怎能容你,哪知你娘苦笑道:这事一来算是给你感情的弥补;二来也是对我爹阻断我俩姻缘的一个报复,我不敢违抗我爹的旨意,但我要告诉我爹,我对这桩婚事非常不满,婷儿说罢,将头深深埋进我的怀里,我热血冲头就就和你娘干了那事,自此之后我恪守之前的诺言,再也没踏进徐家一步。在此之后,我虽凭着绝伦的武艺在江湖从未吃亏,但因为婷儿之事,我心中还是非常郁闷。为了忘记你娘,我渐渐喜欢制造恶剧,去嘲弄权威、亵渎威严。失掉贞洁是婷儿对他爹的报复,而种种邪举,则是我对整个江湖假仁假义的鞭笞。只有看着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惊慌失措丑态百出的怂样,我才能暂时忘记失掉你娘的苦痛”,郭沛天愈说愈加动情,竟掉了几滴伤心的眼泪。

郭沛天擦了擦眼泪继续说道:“六七天前,我在山上闭目养神,忽然听见山下的师兄师弟在给我频发暗号,我本以为他们又要邀我去哪里作恶,没想到他们竟带来了你娘。我俩见面之后,你娘二话不说,只告诉我当日她身怀了我的种,而今我的亲生儿子就在江门被俘,求我马上去救他。我见她救子心切,将她带到山洞内给她上了点刀伤药便走了,哪知道那歹人的刀上竟然有毒,婷儿啊婷儿,你在天之灵别散,待天哥给你报仇去”,郭沛天说完此话,回头对我说道:“我儿,爹爹我现在就去山海关荡平那金狼帮,而你娘的尸首,就由你来葬在洞后吧”,言毕,他用双手抚住洞内的石墙,向左右两边轻轻一掰,说来也怪,此前光滑无暇的石墙竟然从中间裂出一道细缝。郭沛天在细缝里摸出一个把手,伸手一拉眼前竟然多了一扇暗门儿。

第五章奇缘

郭沛天一指那道暗门说道:“这暗门之后乃是另一番世界,也是爹爹平时闭目养神的所在。我走之后,你在后面的花丛之中采出十朵雏菊,十朵牡丹,十朵百合,十朵腊梅,随你娘的尸体一起埋葬在地下。记得,一定要采最鲜最美的,万万不得偷懒含混。爹爹此行一去,多则五日,少则三天,待铲平了逆人之后,我再带着那龟孙子的人头来祭你娘的英魂”,我听罢心中不禁一惊,想到:“这人好生张狂,纵使我们身在辽西边界,来回的路程也远非三五日可以达成,这其中还不包括剿杀金狼帮的时间”,郭沛天见我不答言,又问:“小子,你怎么不答话”,我只好如实回道:“除非咱们现在就在山海关,否则三天五日你又怎能回来”,他听后哈哈大笑,道:“这里不仅不是山海关,而且还离山海关很远”,我忙问:“那此处究竟是哪”,他听罢撂下一句:“不咸山”便飘然而去了。望着他的背影,我心中不知翻了多少个筋斗,想道:“不咸全天下有几座山敢叫不咸据我所知,除了吉林和高句丽交界处的一座之外就再也没有了。不过吉林与山海关相距有千里之遥,莫说是人,就算是汗血的卢宝马在世狂奔疾驰,它也不敢说三五天就能跑出一个来回”,想到此处,我苦笑一声,觉得他这次不是在说大话,就是被噩耗打击得昏了头。

郭沛天身影飘去之后瞬间便消失在我的眼前,我长吁一口气,终于从惊魂未定之中回过神来。走在洞中,我满脑子考虑的都是如何能逃出这个魔窟,如何才能回到静玉和四爷的跟前。我首先来到平台向下探视:只见平台以下的景物,就如同被缩小了二三十倍一般,那山、那石、那树俨然都成了指甲大小的斑点,而我的脚下隐隐有云雾缭绕,微风一过,如同置身在仙境一般。一见此景,我急得直挠头叹息。按照目测,这个平台至少有二十五丈的高度,所以除去被郭沛天抱下去的一种可能之外,余下的就只剩系绳滑下这个方法了。但是经过目测,离平台最近的一棵大树距此尚有五丈,那也就是说,我必须要有一根三十丈的粗长绳子才能从此地逃走。

渐渐地,我有些沮丧了:因为即使在地上,弄一根如此长的绳子也绝非易事,更何况在这物质贫乏的山上了我边叹气边踱步回了山洞。猛然间,我瞥见躺在石床上的徐三娘子只见她上身赤条条地裸着,此前所穿的素白短衣正孤零零地搁在一旁。我拾起那件白衣,用手捏了捏质地,又抻了几抻其硬度,“不错,是条制造绳子的材料”,我心中暗道,“这第一条绳子就用这条血衣来做好了”。主意打定,我坐在石床上开始去拆她的衣服,由于此前我一直没有接触过任何针线手艺,所以动起手来显得异常笨拙,足足花了两个时辰我才将一件衣服搓成了一条一丈不到的白绳。

“呼”,我长呼了一口气,将这根救命的绳子放在手中继续思考:倘若想造成能下山的长绳,至少还需要三四十件这样的衣服,不过眼下除了徐三娘子的裤子以及我身上那一块儿仅供遮羞的麻布之外,又哪有什么布料可供制作呢我斜眼瞄了一下徐三娘子的尸身,只见她小腹之上有一道极其凶恶的伤口,由于中毒很深的关系,伤口已然向外阵阵散发一丝恶臭的腐味,我又看了看她的脸庞,一副虽然痛苦但却十分欣慰的表情。

我突然感到徐三娘子十分伟大:他定然是以为郭沛天将亲生儿子救了出来才会有如此欣慰的表情。出于对她的敬意,我起身来到尸身前面,将双手合十朝她拜了三拜道:“徐三娘子在天有灵,不肖晚辈刘知焉不在你面前行礼了。晚辈此前不仅冒充了你的儿子,还拆掉你的衣裳做绳。俗话说蝼蚁尚且偷生,我做的这些逆举也都是为了活命,望你在九泉之下能够宽恕晚辈,至于你的亲生骨肉,我相信白老爷子是个大善人,他若见你久不回来的话,定然会将他毫发无损地释放,绝不会有任何的危险。不过看来他再也找不到你,也不会给你送终了,晚辈为了弥补此前对你的大不敬,就代为替他履行这份职责,让你入土为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