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也不回地与几人走了。等了半个时辰,寥启棠终于被人押回,他的脸上、身上似有一些伤痕,左腿也变得一瘸一拐。他进房之后靠在墙上坐下,任凭别人如何追问也是一语不发。又过了一刻钟,门外来了三四十个士兵,每人手中全拿着短枪,为首一人小心打开铁门喊道:“叫郭镇霖的人出来”,我听罢缓缓从地上站起,一副懒洋洋的模样朝他们耸了耸肩,道:“我就是”,门外人听罢神情紧张,立刻举枪口全指向我,我一见这番情形苦笑一声道:“我若想走早就走了”
几十人持枪押解我出了监狱,沿过道走了半天也未见审案的大堂。我心中怀疑,便向领头人问道:“我们这是往哪儿走”,领头人回头看我一眼,奸笑着答道:“你莫多问,总之是个好地方”,领头说罢再也不言,又过一会儿前方终于见亮,只见在通道末端正停着一辆冒着黑烟的深蓝色汽车。一见我来,车门里下来两个穿着长衫、踏着板鞋的魁梧大汉,我抬头探视只见两人身材健硕、二目如灯,走路的姿态都与凡人有异,一看就是功底深厚练家子。他俩手中各拿着双枪,四只黑洞洞的枪口正指着我。两个黑衣人朝领头的狱卒努了努嘴儿,狱卒会意,从身后拿出一个黑布袋子套在我的头上,在此之后,两个黑衣人将我押入车内,一左一右两把枪抵在我的腰间。
汽车开始轰轰隆隆地开始摇晃,我的心也随之一起忐忑不安起来。此时此刻,我心中渐渐有些后悔:既后悔意气用事当着几万人的面前贸然杀掉白昱思授人以柄,又后悔杀人之后没有逃之后快。汽车左拐右拐行了半个多时辰,我终于感觉到震动减缓,继而两个黑衣人打开车门将我连推带搡赶出车外。一出车门,我头上的黑布口袋被人忽然掀起,下午剧烈的阳光立刻从四边趁机袭来,将我双眼耀得紧紧闭上。我弯腰缓了许久才敢睁眼再视,只见我的眼前乃是一套极其奢靡的深宅大院,四边琉璃溢彩、金碧辉煌,那排场、那气魄均不是知县知府这种级别可以比肩的。我心中起疑刚要发问,忽见面前偏门大敞四开,从中不紧不慢走出三个人来:我抬眼观看,只见在行在当中的乃是一个身着暗红色短褂的男人,此人身材不高,体型瘦削,裸露在外的胳膊和腿都显得极为细瘦,好像是一副瘾君子被掏空了身板似地。生着一张枣核脸之所以说他是个枣核脸并不只说他脸型酷似枣核,而是脸的颜色与满脸的褶皱与枣核极为神似,让人瞧见从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再往上看,只见此人眼睛生得不大,但是隐藏在其中那颗眼珠却是极为有神。他虽然刻意掩盖着眼中的杀意,但身上那股锋芒之气却是无法隐藏的。我见罢不禁在心中暗暗惊异道:如此的气质却生了这样一副病秧子的身板,真是可惜,可惜
看罢中间的枣核脸后,我又把视线投向他身旁的二人:只见此二人俱穿了一身蟒袍,其中一个肤色发黑、一个偏白些;身材一个偏胖些,另一个则非常自然。我又向二人脸上打量,只见那二人均生了一副平常人的面庞,并不像枣核脸那样让人过目难忘。不过值得一提的是,这二人抬足落步的姿态均是十分轻盈,很明显是有轻功在身。他俩一副朝廷命官打扮却紧紧尾随在一身便装的枣核脸的身后,让人看后不禁心生奇怪。
枣核脸晃荡着身子来到汽车跟前,他眯缝着眼,点点寒光从细细的眼缝当中直刺出来,而脸上却带着一副似是友善的笑意。他刚要开口说话,却做出一副要咳的姿态,身后的黑白二人像是习惯了这种情况,急忙上前争相在他背后轻抚,过了片刻,他的脸终于由暗红又变为酱紫色,自嘲地苦笑道:“人老了就是不中用”,我闻听心中暗笑道:“这人虽然生得有些丑陋,但看模样也就四十出头的模样,只是他满脸的褶皱和一副病秧的姿态才让他显得老迈”,他一番话毕先前押送我的两个黑衣汉子忙道:“隗掌柜您说笑了,倘若您说自己的武功当世第二,又有谁敢称自己武功天下第一”,枣核脸听罢急忙摆手笑道:“岂敢、岂敢二位却言重了”,在此过程中我斜眼瞥他,只见他虽在极力否认,但脸上却显出几分得意。
见罢几人寒暄之态我差点儿笑喷,暗叹道:“感情现在溜须拍马竟也不着边际那姓隗的即便是一把好手,但天下第一这个称号又有几人敢当恐怕连八十一门总门长和郭沛天这样的绝世高人都不敢承认吧”,想到此处我脸上隐隐露出一丝不屑,将头颅高高昂起斜着眼看着他。隗掌柜见我这般看他,神情不仅没有变恶反而更加和蔼,只听他朝两个黑衣人道:“二位,我这一把老骨头半边身子都踩进棺材里了还能有何作为。现在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你们瞧,王爷这不都开始找新掌柜了么”,他说到这儿,他将脸又扭了过来向我微微一笑。
“王爷”,听罢此言,我心中不禁暗吃一惊,我急忙重新扫视身旁左右的景物只见这四周的建筑气势恢弘、规模庞大,虽赶不上皇宫那样奢华,但作为王府倒是十分恰当。两个黑衣人与隗掌柜聊了一会心生别意,隗掌柜也不相留,笑道:“既然二位要走,隗某也不强留了,这一路还麻烦二位护送一会儿不要忘了去账房取些茶叶钱才是”,二人听罢脸上洋溢欣喜,自是揣起双枪欢欢喜喜的走了。隗掌柜送走二人转过头对我笑道:“年轻人,你尚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吧”,我瞟了他几眼,又打量了打量四周,只见偌大的院落当中除我们几人之外空空如也,既没有众军兵包围,亦没有一人拿枪威逼。想了片刻,我与那姓隗的道:“隗掌柜,身在何处我倒是不在意,反过来我且要问你一句:你们既此番不绑我也不拿枪威逼,难道就不怕我逃跑么”。隗掌柜听罢哈哈大笑,笑后,他又开始咳嗽,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道:“我之所以不怕你跑有两个原因:第一,自我第一天进这王府,还尚无一人能逃出我隗某人的掌握;第二,我听说你是塞北邪神的儿子,郭沛天是个顶天立地的好汉,想来他儿子亦不会是个喜欢逃跑的孬种吧咳咳咳咳”,说到此刻,隗掌柜不禁又咳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