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就在拥抱河野的同时,透过他的臂弯,我用眼睛开始扫视着身后的小兵,哪知我细查一遍之后又被吓了一跳,除了坠崖的一人之外,队伍的人数竟然又变回了十八个
我的手脚开始冰凉了,咽了一口吐沫之后,我附口到河野的耳旁轻声说道:“少佐,闹鬼了刚才丢的俩人又回来了”,河野听罢也长吸了一口冷气,我俩互相搂着,就如外国使馆中的交际舞伴那样缓缓转了半圈儿,他仔细打量一番人群中多出的两人,突然从腰间拽出连发的冲锋枪,朝着两人的方向便送出了一梭子子弹:他的冲锋枪出弹极快,枪法也的确名不虚传,两人还没待反应的间隙身子就被打成了筛子。两旁的小兵不知怎么回事,均吓得提起枪来临阵以待,片刻之后,顺着两人的身上开始冒血,所有人的都被血的颜色吓得毛骨悚然他们的血竟然是黑绿色的
“哈哈哈哈哈哈”,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由地而至,在大厅的四壁反弹了五六个来回才隐隐消去,将本来就诡异的气氛衬托得更加诡异。我连忙摆了一个防守的姿势,河野亦端枪四处探视并大声问道:“谁是谁快给我出来”,寂静,一片比死更恐怖的寂静。过了许久,地下终于传回声音:“不是我不想出来,我是出不来”,这时我开口问道:“老人家,您现在在哪儿如果不嫌弃的话,我去救你好不好”,此话说完又是一片寂静,待了好一会儿,地下才传出一丝回音道:“救我哈哈哈哈我救世人,你却说要救我,可笑,可笑”,我和河野听罢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应答才好,只好变了一种说法道:“老人家,那您可否赏个脸让我们见您一面”,这次他回话的时间比每次都长,足过了有一刻钟时间老者才回应说:“你们若真想见我,就将长明灯里面的灯油滴进人参地附近的地孔”,我忙问道:“老人家,那竹篮里装的不是尸油么”,半刻钟后老者闻听语气微惊,道:“你怎么知道”,我又答说:“这一来一回时间太过漫长,我还是先依您说的去做吧”,说罢,我腾身跃起,在大厅的半空之中拽下四五个盛长明灯的竹篮,我抬眼一看,竹篮密封的很好,在竹篮的底下正是那金黄的、粘稠的、令人反胃的尸油。待我双脚落地,又将尸油篮子分发给几个日本小兵之后,从地孔之中终于传回一声:“好”
小兵们听不懂中国语言,河野虽然明白,但迫于形势却也不敢将实情告诉他们。那些小兵神色天真,就像在执行一项日常的简单任务,用手将油脂抠出,又用顶层的纯油稀释一番,我越看越是恶心,索性就调转头去。河野在此期间亦假装与我谈话,将这反胃的一幕避去。过了半刻时间,小兵们倒完尸油向河野报告,河野听罢点头,故作镇定地注视着石地的气孔。过了一会儿,从地底传出几声碰撞,渐渐地,碰撞声音越来越大卡兹,卡兹宛如以肉击铁一般令人毛骨悚然。终于,厅中央那片人参地里开始急剧颤动,我一见不妙急忙向后身疾退,就在我脚尖儿刚落地的一瞬间,人参地里就像引爆了一枚炸弹,七品叶的人参满天乱飞,沙屑伴着黑土蔓得满屋都是。浓烟散尽的同时,一根如巨榕树般粗细的轮廓逐渐清晰起来那是一头大蛇,一头比河蟒还要巨大许多的大蛇
小兵从未见过如此骇人的东西,有些定力差的当即便昏厥倒地,剩下几个战意亢奋的举枪便想攻击,却被我与河野递一同阻拦住。我用余光打量一番大蛇的体型面貌:这品种不是山间常见的绿皮草蛇,亦不是几乎无毒的巨蟒一类,它的头上生着一个肉瘤,正是传说中的棒槌蛇提到棒槌蛇,须要追溯到不咸山的野史棒槌鸟一章中去:传说在不咸山中曾住有一对恋人,男的姓王,很会抬棒槌。那一年的五月,知府为了上京朝圣讨皇上的喜欢,就抓走他的恋人逼迫他进山去抬宝参。寻常的百姓哪遭得起这罪这人心急火燎、翻山越岭了几天终于在崇山峻岭之中发现了一棵宝参,因为恋人被囚禁起来,于是他太心急了,竟然忘记用铜钱插地去驱走藏于地下舔舐棒槌根须的大蛇,结果挖出棒槌的同时被穴中的大蛇一口咬死。不到一日,王姓男人惨死的消息不胫而走,他的恋人闻听之后不肯相信,竟化为一只小鸟飞入不咸山内,口喊王哥、王哥去寻情郎。在山中,他终于寻见了王哥的尸体和在他身旁盘踞的大蛇,悲愤交错之中她在高空之中闪展腾挪啄瞎了大蛇双眼为情郎报了仇。自此之后,在不咸山林就多了一种长着黑白斑纹的小鸟,这种小鸟由于叫声酷似王哥,故而被当地山民称为棒槌鸟,有棒槌鸟的地方才有棒槌这几乎已是一个不争的常识,而在那传说中被啄死的棒槌蛇,就是头上长瘤的巨蛇。
传说棒槌蛇之所以喜欢盘踞在棒槌底下舔舐根须,是因为棒槌的根须是吸取天地之气的必然通道。棒槌的大名叫做人参,是关东三宝之首,它吸取了天、地、人灵气,经过了百年凝练才形成了这样一种绝伦的盖世瑰宝。在此期间,母蛇经常在棒槌附近挖坑产下蛇蛋,待到小蛇孵出便会被棒槌的灵气所供养,体型和毒性均会比寻常的毒蛇高出许多许多。不过寻常的棒槌蛇至多有一人粗细,而眼前的这条竟有巨榕一般大小,想必定然是受了尸油的滋润所致。我与大蛇对视了许久,开口问道:“老人家,难道这这就是你的真身么”,大蛇听罢我的话纹丝不动,信子却从巨嘴当中探了出来不得不说,它的呼吸之中透着一股暗色的绿气,这股绿气与小宝儿当日所受的可谓是一般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