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都这样决定了,舱里的众人自然很明白事理的将话题转到一些令人愉快的事情上。比如聊聊四周的“美景”哪,谈谈往昔的趣事哪。总而言之,大家都不愿意在这里,在铛儿的面前再勾起她那属于伤心的回忆。
聊得高兴了,徐定等人便力邀诸葛玄在这儿吃饭。虽然还在逃亡之中,他们不可能拥有太好的东西来招待诸葛玄等人,但他们还是非常热情的希望诸葛玄等人能留下来,接受自己这边的“宴请”。为此,李晟早已派人去将诸葛家那南下的众人都请了过来。等他们发出邀请,诸葛燕、诸葛铃和甘海等人都已经到了船上。诸葛玄已经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了。
“难道还回去重新立帐这想想也是不可能的事情。”面对逐一进来的家人,诸葛玄满是苦笑的看着李晟:“你哟”
席上分配的菜没有鱼只有肉。那因为曹操屠杀百姓弃尸睢水的举动,让睢水河的鱼变得以死人肉为生。虽说并不清楚倒底有那些鱼是吃肉的,但可怕的河面都足以让人止步不去打鱼。
为了补充船上的肉食,他们的船队是直接沿睢水河西向到属于豫州的上游山上去打野味的。这可是十分的必要船上有数位还在长身体之中的小鬼,无论大人怎么饿着,总也得尽可能得让他们吃到东西吧。故席上肉食的分配是有多寡之别的,除了诸葛玄和诸葛亮等客人之外,也就只有李晟、铛儿等小鬼碗中的肉有那么四五块,至于其他人,碗中也就只有那么一块而已。即使这儿的首领徐定的碗中也是如此。
“看来这里的情况相当艰苦啊。”诸葛亮在吃饭的时候,小声的在诸葛玄的耳边说道。
“虽然艰苦,但大家的脸上都是真诚的笑容。他们已经觉得很满足了。这其实就是一种幸福。”诸葛玄严肃的对诸葛亮说道:“其实这些人的要求很低。让他们连这样低的要求都无法享受到,那是我们这些士人的耻辱。”
“那也是”诸葛亮默然了,良久他才在叔父的耳边说道:“比起他们所吃的,天天享受温饱的我们,应该感到惭愧才是。”
“没错”诸葛玄重重的点了点头:“亚圣曾有言: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而现在我们大多数的人却是:君为贵,社稷次之,民为贱。他们满口都是圣人之言,但在实际上却总是将圣人的话颠倒过来做。这些人都是小人。阿亮,你以后可要小心这样的人啊。”
“嗯。”诸葛亮受教的点头称是。
一顿饭就这样吃完,李晟便立刻以要向诸葛玄请教一些问题为理由拉着诸葛玄往自己卧舱而去。当然随行的还有诸葛亮,他是自己跟在叔父后头的,活像一个书童一般。李晟没有问他的姓名,自然而然的也就把他当作诸葛玄的跟班了只是比较高段一点的跟班,能够适当替自己的主人说些不好说之话的那种。
进到李晟的卧舱,双方依旧是分了宾主做下。李晟自己倒了三杯水摆放到诸葛玄和诸葛亮的面前,略略有些歉意的说道:“这里没有什么好茶之类,只有泉水三杯。还请两位见谅。”
“不客气。”诸葛玄轻轻的摇了摇头,他专注的看着李晟,瞅着他那消瘦的脸庞,心中颇有些揪痛的感觉:“你们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会流落到这里李夫人呢她怎么呢”
“姑母被曹兵杀死了。”李晟低沉着嗓音说道,一说起这个,即使过了这么许久他依旧心痛到垂泪。
“什么她难道没有逃出来吗”诸葛玄对于这样的消息,仍然不敢相信。
“我们当初是提早逃出来了。可是因为走得匆忙忘了带重要的族谱和爷爷的灵位出来,于是便不得不回去拿这些东西,结果”李晟哽咽着断断续续的将那天的事情说了出来:“我们都以为那个断了腿的曹兵是没有任何杀伤力的,却没想他即使在那样情况下,也没有放弃杀我们的心。一时不小心,所以就唉”李晟简单的说完这些,显得十分沮丧。
“那样的情况兵荒马乱的,会出现什么问题谁也说不准啊。”诸葛玄长叹一声,无奈不已的安慰李晟:“逝者已去,子旭莫要太过悲伤了。今后的路还是要靠你自己走啊。”
“这我明白”李晟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重重的点了点头。
这时诸葛玄又问:“那你们后来怎么办呢在那样的慌乱之中,你们究竟是怎样纠集起这样一路队伍的”
“当时”想起那段最最艰苦的日子,李晟的眼光变得凄迷起来,他陷入了过往的回忆之中。
那一日究竟是怎么过去的,李晟已有些记不清了。他只觉得自己浑浑噩噩的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似乎自己是抱着小鸢骑着马回去的;似乎自己已经把“姑母”去世的消息和大家说了;隐约记得大家都很伤心,一屋子人好像都在那儿哭了半天;似乎其中铛儿哭得最厉害,她哭晕了过去,醒来之后一直吵着自己要娘亲;似乎自己被闹得没有办法了,只得蹩脚的蹁她说:“姑母已经和姑父,爷爷一起上天去了,他们将在天上过得好好的。”;似乎那些人在悲伤之后又找到了自己,对自己一番跪拜之后又把自己推上了李夫人的那个作为,称呼自己为主人;似乎很奇怪的,这里边居然还有宋德这些小伙伴的身影。这一切都让自己就像一个木偶似的被人摆布,脑子变得如同浆糊一般,着实有几分不知所以了。自己并不清楚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晓得大家都要自己这样做,自己也只能这样做了。
真正让脑袋有些清醒则是在第二天。因为曹洪的兵马正朝彦村开来,虽然不多也就那么一千多人,而且统兵的也是一个怎么有名的校尉,但用来屠村却是足够了。面对这样的情况,泗水别院的这些人迫切需要新任的家主给自己一个明确的指引。于是,他们冲进李晟的卧室将他从床铺上拖了起来,将一盆凉水由他头上浇下,让一直混乱如麻的他在一个机灵间略略的会过神来。
“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问题”李晟瞪着眼睛问道。
“曹洪的一路偏师朝这儿攻来了。我们现在究竟何去何从还请家主示下。”一名年约三十的管事恭恭敬敬的对李晟说道。
“曹兵攻来了啊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为什么要来问我呢你们可以直接去问徐定嘛。他知道的应该比我多啊。”李晟微微的一愣,却是一个劲的想推脱掉。刚刚清醒过来的他,一开始就碰上这么一个大问题,他心中却是什么办法也没有。
“因为你现在是我们李家的家主了。”众管事齐声说道。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李晟觉得很奇怪。
“昨天,难道家主您忘了”众管事恭敬的回答道:“那是夫人的遗命。”
“遗命啊”李晟隐约记起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