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军的那一套的方案:家世出身当然要看顾一些,一来天下大势如此,二来也是要取其清白的缘故;但这并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还是将领本身的能力。能则上,不能则下,若是所托非人,即使是士弘这样的一方督抚,也是要担待许多责任的。因此,在任命副将上士弘也很自然的谨慎了许多。他让甘武担当自己的副将,想当然的就是看重了甘武能力。在士弘的眼中甘武其人,或许在武艺上不如他老子那么强悍,但也算得上是弓马刀箭娴熟了,总也过得去,而在其他的诸如炮战指挥方面却是比他的老子还要强上许多。“若不是年纪太轻,还需要锻炼,我简直想退位让贤了。”士弘的话倒是说得很明白,他是将甘武放到同自己一般的高度来看待的。当然,甘武也不曾辜负这样的看待,当然,甘武也不曾辜负这样的看待。在士弘引着一部分战舰组成游击舰队离去游击之后,兵力上的支援被削弱了许多,迅速的呈现了不足之态的战场上,甘武可是非常冷静的下达了一道又一道的命令,将敌人死死的拦在了战船赋闲外头。整个肉搏战场的战线虽然显得紧迫,倒也不是一时半会能被对方攻破的。
尽管弱小,但还可以支撑,尽管嘴里说着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崩溃,但在实际的行动上还坚决的抵住了敌人一波又一波的冲锋。甘武在士弘眼中便是一个完全只得托付的人,让他分兵游击的打算得以付诸于行动。在经过一番航行之后,士弘的游击舰队已经从江东军的正面绕到了江东军的后阵,将其战舰上一排排黑通通的炮口全部整齐的对准了江东军方面。
对于此陆逊也是没有任何办法的,此刻的他正不断的喝令自家的战舰突击再突击呢,哪里还能顾得了后头海上作战可不像陆上作战那样说要留多少预备队就留多少预备队啊。陆上的预备队可以离战场很近,可海上就不行,离得近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把你兜进去一起打,而离得远了,天知道你们不能赶上呢。和陆地上面对面对的硬攻不同,海上讲究得可是包抄和防包抄呢,所有的一切都是在运动之中的。
“变强攻为凿穿,让我们的人将敌人的阵列斩断,从中杀出一条开路来。”尽管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但一些正统的应对之策陆逊还是想得出的。在全军都拼命向前的情况下,他当然不能命令自家部队里的哪一路就此回身去反击敌人了,因此他只有不断的向前,从断敌人眼下的阵列然后通过运动以此来摆脱自己身后敌人的尾追,如果运气还不错的话甚至可以因此而反咬住敌人呢,就像那传说中的圆环一般。
当然,要做到那一步是很有些困难的,除了每一艘战舰的用命之外,还要有一定的运气才行。由于前面有了李晟军方面的战舰因为个别的原因不遵从号令以致乱战局成迫入下风的教训,陆逊当然不能对自家的手下有所警惕。于是一个命令迅速的向全军传达:任何人都不得擅自回转击敌,如有私自行动而导致舰队阵型崩溃的,其舰以叛乱论处,任何一人都可以操炮击之。
这是前所未有的严令了。尽管陆逊对自己手下的士兵十分的宽厚,但军令却始终执行的严格。严令之下没有人敢擅自掉转自己的船头,始终都是在和前后的战舰在保持了一定的距离的情况下向前,向前,一步一步的压上,一步一步的将敌人的阵型给凿穿。
隆隆的炮声在遥远的后阵响起。因为距离隔得有些远了,陆逊即使回身耶看不到天空中飞掠而过的炮弹,只能凭借着耳朵的感知和水晶筒的远望,看到那阵后不断冒起的滔天水柱和隐隐爆起的火花了。
“还是有战舰被李晟军给击沉了。”对于这一点陆逊并不否认,但他却不关心这样的事情。因为在他看来,敌人在自己阵后的动作只是一时的趁机罢了,或许能给自己造成不小的损失,但只要只能将面前的那些该死的家伙给消灭,自然也就有更多的余力去对付后面的那些人了。不要忘记了现在的双方的军力是一百几十比几十啊。拥有一百多艘战船的江东军在此还是牢牢的占据了上风的。
江东军依旧理也不理做着自己的事情,李晟军方面对此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海上的战斗就是这样,在双方战舰的机动性都差不多的情况,击不击敌在我,而接不接战却是在敌了。全然了解了陆逊心中算盘的士弘对此除了暗骂陆逊一声“狡猾”之外却是没有任何的办法。
“放炮给我狠狠的打”士弘怒吼着。既然对方狡猾得不肯转过身来和自己打,那自己就一步一步的逼上前去敲掉他们的力量,一艘一艘的把他们的战舰轰沉。他士弘倒是想以此来看看陆逊的心究竟能硬到怎样的地步,“如果自己干掉他们大部分的战舰陆逊这家伙还会不转身吗”士弘很想弄明白这一点。他将自己的战列线进一步的拆分开来,变成了有三条战列线组成鹤翼阵。这是在运动中的鹤翼阵,其中的每一条线都是做着环形运动的:士宏将最具有机动力的巡洋舰留在了鹤翼的底部,而将具有强大攻击力的战列舰分列于鹤翼的两侧。由于此刻前方正有那一片乱战之场挡着,江东军舰队方面的速度比之最初缓慢了不少,使得士弘能够非常幸运的将自己的鹤翼兜上去,像一支大手一般将江东舰队的尾巴给抓住,狠狠的用力,一点一点的捏碎他们。
隆隆的炮声不断的鸣起,四射的水柱却是一点一点的减少,而腾起的硝烟却迅速的增加起来。此刻士弘指挥着自家的舰队同陆逊进行贴身炮战,在不到百丈的距离上,用了开花弹的火炮狠狠的轰击着对方,将战舰的威力发挥了个十成十。一时间炮声,爆炸声,惨叫声,碎裂声统统交织在了一起,成为了一首令人热血沸腾的军乐。在这样的距离上遭遇这样的齐射,开花弹的威力又是如此的大,即使是一艘齐射的巡洋舰也能够运用自己手中那十几门炮一次性的报废一艘江东军的重战舰,更何况眼下与江东军交手的还有士弘手下那些赖以成为主力的战列舰呢。
几十艘战舰兜成一个口袋不断的将陆逊的舰队往其中装却。尽管江东军的战舰早有“速度快,载重大,不易沉”的特点,但怎么也无法承受这几百门炮连续不断的齐射啊。于是,一轮下来,江东军就报废了几艘战舰,无数侥幸在弹爆船碎中逃得一生的水手们惨嚎着还冰冷的海水中挣扎,有的便在这呼喊了几声之后一沉到底了。战斗还在继续,因此没有人会好心的去救助他们。几艘犹如小山一般的战舰就这样看也不看的从他们的身边经过,随即投入到更为激烈的战斗中去了。一切都在动着,无论是陆逊指挥的江东军,还是士弘这边指挥的李唐军都是如此。
“战斗究竟在什么时候会结束呢”胶着的战阵总令人心烦,而从上风一点一点的往下风滑落的事实,却更让人觉得头痛,尽管眼下的一切还都不怎么明显,但诸如陆逊这样的智者却不约而同的从其中感受到了别样的味道。那是不详的味道,是分别从遥远的西面和自己的后方飘来的,其间带着那沉闷的轰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