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私逃出谷,细想来,余光魂也是情痴一个,鬼师无疑是个情魔可惜鬼师错入人手,终负了余光魂一腔痴情冥元珠一失,鬼师恐惑难安,见师兄终日踌蹰,余光魂定下苦计。身为培奴却私逃出谷,只有真爱之人不怕恶咒啊这几十年来,落月谷谬于此事,甚至发下绝令,但提余光魂者处以死刑可叹赤子至诚、忠心难表。唯鬼师深知其意、痛领其悲余光魂忍辱负重,苦寻冥元珠却始终无果,为尽周全,她转而搜寻四法,于十九年前得了三法,可惜我算到她已死期不远,你遇难时,她已无暇顾及,才会托请鬼师相救。算起来,你应该早得了她的通天甲,果真如此,还算没有辜负她的苦心。”
小猛听到这里,下意识地抚了抚身上。刀子却很迷茫,“师姑的通天甲这其间有何关系”
吴颜笑而不答,小猛却点头称叹,“前人行事,可谓用心良苦、辗转忧忧冥元珠三法已在通天甲中,鬼师又单传你神兵鬼将咒,两件事行来契机默然,实在令人慨叹”
刀子闻言彻悟,一时悲师姑之苦、一时痛师父之逝,竟失态而泣。
吴颜听了小猛这番话却暗自惊心不得了此人心思敏捷、擅悟神道,果然是个非凡奇才,只是犯了我的大忌他的巧心灵窍能克解我的预算术,我已算到他是摧毁狂欢城的人,按以前的卦中所言,我应该把冥元珠和所剩一法的下落告诉他,可他机谋善断,我若明言,定局之事也会被他翻转;若是不说,卦定之事又会被我搅乱。前者要得犯规之嫌,后者必受恶应之报,于今看来只有隐语相告了,我已时日不多,让他自领自悟吧
主意打定,吴颜将归元石交给刀子,“这个你拿着,我只问你,鬼师传你神兵鬼将咒时,可有禁告”
“有的,师父告下禁咒,不许我擅传他人,还命我立下绝誓,除非保命或封锁冥元珠四法,否则不得擅使”
“这就好冥元珠确不该存于此世,如今你已得了其中的三法和封门的归元石,待我预算一盘,指引你找到冥元珠和所剩一法,早日将此圣宝送还冥界,完你师姑和师父的心愿吧”
刀子不胜感激,唯有跪拜。
吴颜步入院中良久默立,兄弟俩不知她早有预算,因此不敢稍动,怕扰了她的神术。
吴颜许久才回身进屋,肃穆道:“听好了,预测不言二遍,天语有疑不解冥无珠落于非凡人之人囊中,所剩一法握在非真人之人手里,要得二者,必求非常人之人相助,此人身在此世不属此世,心怀天下不得天下,只有他能助你成事,不过”
吴颜后面的话却是对刀子的耳语,小猛磊落之人,因此并不介意,但有一事令他十分不快,为何弟弟面露豫色、眼神凄历
第一百三十七章顺理成章
辞别吴颜后,兄弟二人循原路步入溪后小巷。
小猛突然按住刀子,刀子吓得只差要哭,“哥哥恕罪,不是我存心欺瞒,吴颜后面所测之事,我确实不能明言”
小猛哑然失笑,“怕什么我又不问这事是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吴颜不是说冥元珠是你三师公盗走的吗你又说过,你三师公就是劫持圣灵夫人的人,可见正是他帮白一正造了地下兵工厂。而当初白一正是听命于钟可发的,那就可以推断冥元珠落在了钟可发手里。有了这根线索,还愁理不出头绪”
“呵呵”刀子傻笑,“你一下就说了三个人,可为什么一定是钟可发也许是白一正甚至冥元珠还在我三师公手里但这三个人死了两个,如今只好去问我三师公了”
小猛捧腹不已,“我的傻老弟呀,吴颜怎么会自己说了冥元珠的偷盗者,又去预算它的下落所以你三师公早把冥元珠给了别人。他如今恨不能吃了我们,去问他也是白问白一正虽然是兵工厂的监造者,但他为什么没有藏械图所以他弃其量是个车,真正的老帅是钟可发,因此最起码他临死时,冥元珠还在他手里。照常理推断,冥元珠现在最有可能在四个人手里,这四个人,陆萍首当其冲,她是钟可发的妻子,一般说来,将贵重物品交给内人保管很合理,但钟可发是作乱的人,他知道一旦事情败露,欲图圣宝的人会立刻想到陆萍,因此咱们暂且将陆萍排除;其次就是钟情,她钟可发的独生女儿,应对党领袖的唯一继承人,冥元珠在她手里也很自然,但钟可发不可能预知党内的突变,所以不会提前把冥元珠交给女儿;第三个人嘛,是陆中海,钟可发花了大量心血栽培他,可见对他寄予厚望,把冥元珠交给他,钟可发应该很放心;第四个人,也是嫌疑最大的,就是陆中天。钟可发派他去混帮派,目的很明显,就是为了作乱而联合众多黑社会势力。但这不是一般人能担任的差事,只有深得钟可发的信任,才能长年在外而又不被怀疑地随时归队。因此我推断,当陆中天带着这种特殊身份突然回到狂欢城,并突然掀开造反的序幕时,钟可发根本来不及作任何应对,冥元珠很自然地被熟悉内务的陆中天抢在了手里。如果我的推断没错,那我需要解答的只是吴颜的预测。她说冥元珠在非凡人之人囊中,谁是非凡人之人这话似乎暗指三师公,但这不可能如果不是疑题,吴颜何必预算既然有意算了,必定另有所指”
刀子集中精神地听着,仍难跟上小猛的思路,“你怎么一会儿工夫就想了这么多不过你的推测向来没错如今大事在即,咱先放下此事,破城之后再说,好吗”
小猛点头,把行动方案细致地交代一遍,才满心难舍而又不得不匆匆离去,因为他突然想起,那个受骗的少女还在洗浴中心
陆战是什么人
温柔娴静的大小姐善解人意的小可人知书达礼的乖乖女柔情似水的俏红颜
都不是
她在钟家堡是出了名的怪物一个,成天女扮男装、拉帮结伙,打架喝酒、惹事生非高兴起来要翻天,发起火来要捅天,根本是乱世太保、鬼见愁
换个地方又怎样这狂欢城是她姨父打下的江山,本是她表姐的城池,也本该有她陆战的一席辖地如今虽以客者自居,其实揣着主人心态。
在休息室里茶点也吃了,烟也抽够了,依旧不见薛威出来,这小子淹死了
“妈的”陆战叫骂着冲进男宾部,一间一间地大喊着“薛威”吓得那些赤身裸体的男客如见罗刹,有的慌忙找浴巾围遮羞体,有的干脆贴墙而站,光腚子上肌肉紧绷又瑟瑟打抖。
有个来不及闪躲的男客一头淹进水里,陆战以为是薛威,抓了头发提起来一看,獐头鼠目地生来就该打她抽了这家伙一嘴巴又骂骂咧咧地往别间去找,直到绕回大厅才发现薛威在柜台边付帐,管它三七二十一,打了再说,她上去就是一脚。
小猛侧身避开,手一挥,甩出一串玉石项链,晃悠悠地让陆战转怒为喜。
这手法烂得掉渣,但很管用。从外城回到内城贵宾楼,陆战都在喜滋滋地赏玩未婚夫送给她的定情物。要不是为了给她一个惊喜,薛威怎么会洗了澡不等她,而是溜到街上去,几乎跑遍了所有珠宝行,才挑到这据说是独一无二,仅此一挂的翡翠珠链
管它是不是独一无二,哪怕是地摊货呢陆战一会儿戴在胸前,一会儿挽在手上,要不是头发太短,她真想高挽云髻,将这定情物顶在头上直到进了堡主的房间,陆战还舍不得把珠链收起来。
钟情见表妹玩得开心,心里自是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