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一眼,齐声喝道:“好”
淡淡月光下,一道人影犹如轻烟般掠过房脊,静伏在房顶之上,一又灵动有神的眼眸四处打望,却始终没找到半点想看到的东西,不由眉头微皱。此人正是白河愁,他全力以赴连日赶路,其间只在荒野休息了两三个时辰,终于在第二天日落之前赶到了扬州城前。适时扬州沦陷,倭人为赏军,同时也为了立威,下令准许屠杀抢掠三日;但第二日,被诱出的扬州残余守军就知道上当且试图攻打扬州,只是攻城两日后其领军之人一夜间人头不翼而飞,次日高悬扬州城上,军心受挫,加之又有一支核岛浪人赶至,两下联手,扬州军大败。赶来的援军得知前军已经对扬州进行了抢掠,便以晚进城为借口继续抢掠烧杀,其他浪人见状无不孝仿,于是屠杀、强奸、抢掠整整十日,到得第十一日,其状之惨浪人军总大将西城秀也看不下去了,这才下令停止,又亲手斩杀数名胆敢违令之人,这才控制住局势。但适时倘大一个扬州城,残垣破壁,繁华不再,男子几乎死伤殆尽,几乎七步一尸;妇孺更惨,倭人之性令人发指,下至五岁女童,上至八旬老妇皆不放过,扬州城遭此一劫,足足二十年才恢复元气。
扬州城守军虽严,倒也还拦不住白河愁,他一路上有惊无险的潜入城来,几乎搜遍了大半个城,却没有发现半点关于苏百合的踪迹,不由心急如焚,莫非她被倭人抓住了头上乌云掠过,将月华遮住,白河愁将牙一咬,向倭人的将军府,以前的扬州城守府潜去,不论如何都要找到苏百合,不然索性大闹一场,以报答倭人前日大闹柴桑城之赐。
倭人自攻入扬州以来,几可算得上是每战皆捷,所以虽闻柴桑城城守被南朝降旨重复镇南王之位,正联系其他州府试图收复,但也并不是很放在心上;大将西城秀等人虽闻知林镇南大破民军,心生警惕,但为了不挫军威,又早有计划,也有意淡化。白河愁在府中潜匿身迹,小心翼翼的搜寻了半天,又偷听了几个倭人谈话,仍是一无所获。到得最后看见一个体形肥大的倭人压在一个不过十一二岁女童身上行淫邪之事时,白河愁所有的怒火和沮丧都找到了渲泄的地方,钻窗入户,割了那厮人头,然后四处放起火来,连西城秀都惊动了,这才准备溜之大吉,心道如果百合无事,这样一大闹,总该知道自己也到了扬州附近。
几个倭人紧追在后,他不慌不忙展开身法,翻墙越壁,眼看便要冲出将军府,忽然横里生风,知道不妙,有高手来到。避过一击,定睛一看,出手之人双手持刀,看似俊逸,偏偏目露凶光,正是老相识石原真,在他身后稍远,还有一黑瘦男子,正负手望来,只是不知那影忍月见鸣盏是否暗伏在一旁石原真见是他,新仇旧恨齐涌上心,但他亦是阴狠之辈,有意说话待包围形成,道:“原来是你,既然这么急着投胎,可敢与我再大战三百回合”白河愁忍不住大笑道:“你以为是在说书啊,和你打三百个回合我可没那功夫奉陪,失陪。”
“哪里走”石原真哪里肯放过他,闻言狂嘶一声,举刀劈来,同一时间,几个追来的浪人也持刀斩来,白河愁将手中人头向石原真掷去,人腾空而起,避过第一波攻击。紧接着从围墙一边射来数百支利箭,白河愁却是早有准备,凌空再动,身体突然横移,利箭虽多,但白河愁发动得早,箭雨没有封死所有方向,到底让他给避过了。
脚尖刚点上府外一棵大树,正要换气,借劲反弹,一股压迫感忽然传来,一声低笑:“哪里走”正是那黑瘦男子出手。白河愁却是无惧,他敢孤身前来扬州,所仗便是自己的身法加上精神再动术,两相配合,就算是对上那可怕刺客月见鸣盏亦自忖有保命逃生之能,是以才敢独闯这将军府。他知道只要一被缠住,等到大批核岛浪人布置完毕,以强弓利箭锁空,再四面包围,到时便真的是插翅难飞,哪肯被缠住。嘻嘻一笑:“多谢相送。”到这时候,他终于幻魔剑出鞘,黑光由一变三,再扩散开来,密布身前,灿然大盛,然后施展身法,脚底抹油。
黑色的剑气消逝,黑瘦男子身子亦摇晃了一下,石原真连忙上前道:“大将你没事吧”西城秀道:“没事,此人剑法诡异,身手了得,难怪连你也吃了小亏。”石原真心有不甘的道:“此子狡猾异常,我非杀他不可,只可惜影忍不在,要想困住他,除非将他团团围住。”西城秀道:“你不用如此不忿,我保管此人逃不出城去”石原真惑道:“大将如此有把握难道,哦,莫非是明王已经驾临”西城秀得意的道:“正是如此,只是我们先前出手,明王只好旁观。如今他逃出去,明王自会出手,我们只需加派人手把守出城之门,再搜捕他的同伴,不要走掉一个便是。”这时天上一记轰雷,入夜后的第一滴雨终于从天而降。
白河愁心中煞是得意,他一人独闯将军府,杀了人,还放了几把火,虽没找到苏百合,但总算是出了心中一口恶气,但要真的夺回扬州,绝非他一人之力能办到,想至此处,不由踌躇,不知百合现在到底在不在城内几滴雨点滴落在额头,清凉感觉令人一醒,精神集中下,心生异感停下脚步,冷声向前方黑暗处喝道:“什么人”不由大惑不解,城中他只忌惮月见鸣盏一人,但如是她在半路袭杀自己,必是尽量隐迹,然后趁自己心神松懈之时一击必中,又岂会故意露出形迹来
前方明明无人的虚空中忽然多出了一人,脸容枯瘦,行者僧人打扮,但连白河愁也没瞧出此人到底是如何出现的,不由心中微凛,想不到倭人除了月见鸣盏之外,还有如此高手。如若被此人阻住,石原真再率众追来,倒头痛得紧。当下也不答话,幻魔剑生出点点剑气,带着雨滴向面前这行者打扮之人刺去。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只在这短短九个字间,那僧人双手齐出,二手右押左内相叉,二大指二小指,各直竖头相拄,结成手印。幻魔剑刺在这僧人递出的拇指上,勃发的斗气如张弓射出的利箭般冲击对方肉体,白河愁没料到如此容易,不由大喜,但下一刻却惊骇的发现不管自己的斗气怎么冲击,对方枯瘦的躯体竟犹如汪洋大海般不知深浅。
“破”一声大喝传入耳内,白河愁顿感不妙,果然一股大力由对方指内倒贯而来,瞬间压倒斗气。白河愁受此大力一击,脸色顿变,斗气虽强,却用之攻敌,却好似射出的弓箭,能发而不能收,这下以强对强,顿时吃了亏。两人霍然分开,白河愁退出七尺,试出此人功力在自己之上,不由骇然,当下打定主意虚攻一招拔脚便跑。但那人竟似知道他的心意,微笑道:“本尊既然出手,还不束手就擒”
“哈哈,就凭你”白河愁斗气二度爆发,却再不硬拼对手,而是剑气涌出,打算以流星斗气剑将对手限制在数尺之外,冲开一个缺口便逃。剑气刚出,白河愁顿觉不对,从未有过的异像出在他的身上,忽然间那行者在眼中竟变成脚下头上。一惊之下收剑退后,却发现不知中了对方什么道,眼中所见完全颠倒,即是说看到天在下地在上,所见之物全反过来了。白河愁又惊又怒,此人简直比吴族大祭司还要可怕三分,能以精神影响自己的视觉,令自己所见全都颠倒。此时,白河愁终于惊出一身冷汗,面对如此对手,他再无把握能逃出扬州城了,一面集中精神试图驱除对方的精神影响,一面禁不住问道:“你到底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