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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和脸上。问道:“梦梅。你晓得我叫你来为的是什么事情”

左梦梅心中十分害怕,温柔而恭敬地小声回答:“父亲大人唤女儿何事。女儿一点不知。如今请大人吩咐。”左良玉说道:“如今国家局面,你也知道。我是明朝大将,先帝原封我宁南伯,亡国之前,又晋爵为宁南侯。我身受先皇帝厚恩,遭逢大变,无以为报。如今我驻兵武昌,既要操心南京的事,又要操心闯贼是否想图谋武昌地事。所以心中很乱。今天我叫你来,是要问你一些话。”

左梦梅莫名其妙,怯怯地说道:“孩儿自幼跟着养父养母,如同亲生一般。父亲想问什么,女儿定知无不言。”左良玉听他养女说话很得体,也并不虚假,不觉点点头,说道:“目前李自成人马一路从承天向这里开来,一路准备从荆州向这里开来。他已经是败窜之寇。无处立足,难道他还敢来与我一战不成你要说实话。”

左梦梅说道:“女儿从邓州前来的时候,李闯王一再对女儿说,他决不愿同大人作战,过去的事情一笔勾销,只求大人同他联兵,共同对付辽东。至于说他的人马正在向武昌开来,孩儿丝毫不知。倘有此事。一定是有新的变故,是不是辽东追得很紧,他无处可去,向这里靠拢。希望得到大人一臂之助”左良玉冷冷一笑道:“我怎么能同他联兵他能得到我什么帮助我是贵为侯爵的明朝大将,他是一个逼死帝后的流贼,我同他只可以兵戎相见,不可能握手言欢”

左梦梅虽然不知李自成真正意图,可左良玉却也听出几分道理,看来李自成现在还不敢与自己正面交锋,眼下最要紧的事还是南京的废立大事。

八月初一清晨,正在沉睡地左良玉被儿子左梦庚叫醒,向他禀报道:“父亲,大事不好,李自成大军过江了前锋已经到了嘉鱼。”左良玉吃了一惊,坐了起来,但表面上十分镇静,慢慢地问道:“李贼是从哪里渡江的怎么会前锋已经到了嘉鱼”

左梦庚回答道:“昨夜三更时候,得到紧急探报,不敢惊动父亲,现在才来禀明。该贼是从牌洲镇渡江地。我们守牌洲镇人马不多。冷不防流贼从那里渡过长江,占领了牌洲镇,一路向嘉鱼前去,一路向咸宁前去。如今咸宁和蒲坼告紧。”左良玉听后,不禁大骂道:“他妈的,扰乱了老子的大计”

左良玉手下人马扬言有五十万,实际只有二十万,真正能够作战的将士不过十万,而且大多是近两年来新招降的乌合之众,战斗力很弱。近几天来,左良玉也得到消息,李自成被辽东军从商洛赶出来,率军南下湖广,可他只以为李自成的大顺军主力部队已经从汉水北岸向东进兵,将要进攻孝感,游骑指向黄冈,另一支从黄陂窥测汉阳。却没有料到由汉江北岸向东一天天逼近孝感和黄陈的大顺人马只是虚张声势,实际上刘堂亲自指挥一支人马,进到了潜江与河阳一带,秘密地进到沙湖,探明长江南岸左良玉的人马不多,防守松懈,遂率领少数步骑兵突然乘船渡过长江,占领瞄洲镇,又击溃了左良玉的部将马进忠和王允成二人分驻在金口附近地少数步兵。大顺军的人马并没有敢直接进攻武昌,而是分兵两路,一路占领嘉鱼,一路转向咸宁一带,好像要去占领岳阳。而一直紧随其后的辽东十万军却突然停下了脚步,大军停在了襄阳一带,对湖广虎视单单。

一时之间,局势突变,湖广已成了北明、南明、大顺三家交锋之地。左良玉今年已四十多岁,对于一个需要在马上杀敌的武将说,这样的年纪已经算老年了。他自己本来在一年前就感到体力日减,精神大不如前。只是为着维系军心,他没敢歇息,他心中明白,万一自己下去了,部将们立刻便会散了摊子,梦庚纵然手中掌握着一颗“平贼将军”印,由于资望不够,必定无力驾驭众将,众将迟早会各奔前程。至于黄渤,一旦失去他这棵大树,必将银铛人狱,死于马、阮之手。这些日子以来左良玉的部将们都已经准备好往南京去“清君侧”,不愿意留在武昌同李自成作战。黄澎更力劝左良玉前去南京,举行“废立”大事,然后号召天下,回师“剿灭流贼”,凭长江天险,抗拒清兵。左良玉虽然有了七八分决定,可是还不免有些忧虑,因为自古不论是“兵谏”或进行“废立”大事,倘若名不正,便成了千秋罪人,且有灭族之祸。不过随着李自成大顺贼的到来,左梦庚再次向左良玉禀报:“启禀大人,已经邀集诸营将领,对天盟誓,拥戴大人即日东下,去南京成就清君侧的大事。”他偷眼看见父亲的神色很激动,又接着说:“太子如今已经被捕人狱,在狱中受到非刑拷打,死去活来。倘若去晚了几天,太子必死于狱中,大人将何以报大行皇帝天高地厚之恩”听了这话,左良玉不觉悲痛,大哭起来,拍案说道:“好,要去,我就不顾一切,一定要办此大事,否则我就对不起先皇帝。不忠不义,死不瞑目”

终于在八月初五,左良玉召集各营大将。齐集节堂。慷慨誓师,发布了讨伐马士英和阮大铖的檄文,下了全师东去南京的命令。

八月初六下午,左良玉的人马开始在武昌城中大肆抢劫,奸淫,抓人,杀人,掳掠妇女上船,兵马也一队一队地陆续上船。驻在汉阳、汉口、江北各地的人马也都上了船。所掠的大船小船。将近一万只,几十里的江面上。到处是船,一队一队,旗帜不同。左良玉和他的亲将、幕僚们单独有几十条船,而左良玉的船最大,上悬帅旗。湖广总督何腾蛟,听说左良玉决定率全师东下,也看见了左良玉讨马、阮的撒文,要以“清君侧”之名,占领南京。他对此事极为反对。可叹自己手中没兵,没有力量阻止。他正在总督府中与亲信幕僚们商议如何应付,忽然间左良玉派官员前来请他去商议大事。他本来想去见左良玉,力阻左军前往南京,可是他地左右幕僚苦苦相劝,说是总督大人此去,必受左良玉胁迫,以后千秋功罪都说不清了。这么一提醒,他想着确是不能去。要死就死在总督府中。于是他回绝了左良玉的约请。不过左良玉竟派人包围了总督府,将何腾蛟强架到了左良玉的帅船何腾蛟见了左良玉,慷慨劝说:“目前闯贼大军东来,已经过了长江,武昌、岳阳震动,此系燃眉之急。辽东军追在闯贼之后,不久也要来到武昌。如果侯爵率大军东下,武昌岂不白白地送给流贼流贼目前已经是惊弓之鸟。惨败之余,决非辽东军的对手。辽东军来到以后,将流贼或赶走,或消灭。之后就会以武昌为立足之地,东下九江,南去长沙,并可与南方台湾岛上的辽东军南北夹击之下,国家最后一线生机也就完了。侯爷,你可曾深思熟虑”左良玉却说:“目前救太子,清君侧要紧。只要太子不死,奸臣请除,南京朝纲有了转机,消灭流贼,抗拒辽东,都有办法。南京混乱,乌烟瘴气,不惟不能消灭流贼,也不能抗柜辽东。本爵去南京之事已经决定,今晚三更就要开船,请大人不必再回总督衙门,就留在船上,一同东去,共行救国大事,本爵也好一路上随时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