凿褒斜栈道时就是采用这一种方法。
火烧裂石,这种原始的方法耗用的人力、物力之巨是难以想象的,秦岭栈道因为其军事上、政治上的重要性而迫使秦国投入了倾国之力加以修通,而褒斜道的开通很快就让秦国在与楚国争夺汉中、巴蜀的过程中赢得了主动权。
可惜。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始皇帝大规模的基础建设如修建直道、长城、宫殿等等庞大的工程最终使得秦国的百姓不堪重负,也正是这种巨大地投入,最终耗尽了秦国有限的国力,繁重的劳役摇役更将百姓逼向了反抗的道路。
因此,这条从巴郡经蜀郡至咸阳的直道始皇帝倒并不是不想修,而是没来得及修,现在它的设计方案还在咸阳的典籍馆里。
“停车,备马”终于。实在受不住五脏六腑翻涌的傅戈决定骑马算了,马上虽然滋味也不是太好受,但总也比腹中翻江倒海来得强些,而且,巴郡的战事到底怎么样了,栾布能不能坚持住,这些疑问也只有在到达巴郡之后才能获得确切地消息。
巴郡动乱,这个消息着实让傅戈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个紧急的军情是驻守在巴郡的栾布遣兵士加急送过来的,有鉴于巴郡自治的国策,也为了避免巴人的反感,栾布携带的秦军只有五百余众,这一点兵力用于维护地方治安尚是不够,更别说征讨夜郎国的蛮兵了。
根据斥候探得的消息,这次动乱除了由巴郡的一些大族策动外,还有外应,黔中的夜郎国派来了四千多蛮兵协助叛兵,这更让兵力严重不足的栾布叫苦不迭。
夜郎国这个狂妄的南蛮小国居然敢挑衅大秦的军威,这让傅戈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不过,在他的记忆里,夜郎自大这个成语事件的发生源自于汉武帝时期,现在看来这次轮到他来好好的给夜郎国人上一堂课了。
“禀傅帅,巴郡积县大族巴颜子率领一千私兵前来汇合”巴颜子,这个名字傅戈不太熟悉,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这位巴颜子正是大名鼎鼎的巴寡妇清的儿子。
“快快有请,不,我亲自去迎接”傅戈心头一阵狂喜,这次救援巴郡,秦国已经调动了能够调动的全部力量,但却还是无法在数量上取得决定性的优势,没有意外强援的话,这次与蛮兵的交锋将只能演变成为一场硬碰硬的消耗战。而今,要是有巴颜子这支熟悉地形的生力军加入,取胜的把握无疑会加大许多。
“傅相,这位就是巴颜子将军”
见到傅戈赶上来,早与巴人会合的彭越指着旁边的一位赤裸着上身,光着脚板的黝黑精瘦的汉子说道。
“巴颜子见过傅丞相这一次,一听说蛮兵进犯盐井的消息后,我就立即招募勇士赶来汇合了。”
不愧是精明的大商人的子孙,巴颜子见到傅戈的第一句话就表露了他的态度,这位从丹砂贸易中得到好处的巴国大商人为了保护自己的既得利益,在叛乱之初选择的是观望态度,而在听到秦国发动大军征讨的消息,就急急的带领私兵赶来了。与夜郎国人的无知相比,深知秦军厉害的巴颜子很快就放弃了两头观望的中立想法。
“巴颜子,你来得好,赶快率领你的私兵前面领路,这一仗我要让那些不知好歹的蛮人知道知道,敢和我大秦雄师叫板,他们这是自不量力。”傅戈狠狠的说道,他一眼就看穿巴颜子的那点鬼心思,也罢,既然巴颜子有墙头草的想法,那么就好好的做一回炮灰吧
“傅丞相放心,我巴人勇士不会比别人差的。”巴颜子嘴上说得气势满满,脚步却是纹丝不动,一双精明的眼睛更是四下里不停的打转。
哈,巴颜子这个家伙看来是想讨价还价了,不愧是商贾出身,想到这里,傅戈沉声道:巴颜子,你听好了,若是此战你部立了大功,这巴郡的盐井我就让你入股分成”
“真的”巴颜子惊喜的叫道,脸上贪婪之色溢于言表。
“我堂堂大秦丞相,岂有说话不算数的时候,况且,就连临邓的铁石矿都允许商人入股,这盐井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傅戈淡然自若的微笑说道。
“好,我巴颜子愿为大军前驱,勇士们,抄小道杀蛮兵去”巴颜子大喝一声,拔出腰间长约一臂的青铜短剑嘶吼道。
巴颜子这么一喊,他手底下的那些同样赤裸着上身的巴人跟着飞快的朝一条小道奔了过去,这些士兵俱都手持闪亮的青铜短剑,背后挂弓,箭壶里各斜插着三、四枝带着铜簇的淬毒羽箭。
巴人的剑长度要短于秦剑和楚剑,其使用重在刺杀,而不是劈杀。这是由于巴郡一带山地荆棘密布,不利长兵器作战,加上巴人英勇剽悍,善于近身肉搏,因此不追求兵器的长度,更注重剑身的杀伤力。
巴剑的长度,握在手中的感觉非常理想,中脊和刃部厚薄比例各有不同,三棱体的剑体,高高隆起的剑脊直指剑锷,在两端形成深凹的血槽,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衡量,巴剑都是一种极富有近战搏杀的利器。
“全军,跟上”目睹巴颜子兴奋的渐渐远去的背影,傅戈冷笑一声,与卓子越不同,巴颜子这样手握重兵两面三刀的家伙只可暂时利用,不能倚之重用,这一次巴郡之所以动乱,固然有夜郎国蛮兵作乱的原因,但也与巴颜子首鼠两端有很大的关系。
第一百九十二节 殊死一搏
流行注定只能一时,而不能永桓持久。
丹砂并不是生活的必需品,因此,这就注定了它在短时间内的爆发,又很快的就沉寂。与之相比,人对盐巴的需求却是千年万年不变的,一个人可以一生不吃鱼、不服金丹、甚至于不找女人自慰解决,但却不可一日无盐。
盐对于古代的人来说,正如石油对于后世的世界,谁掌握了盐,谁就掌握了主动权。并非所有有水的地方就会有盐,在巴蜀大地上,也唯有巴人居住的地方有盐井开凿。
不能否认,巴颜子是个精明的商人,这一点倒是承继了其母的遗传,作为一个大商人,他不会不清楚盐井的巨大利润,丹砂这个行当虽然现在还算不错,但没落是必然的。
如今的秦国已经不是始皇帝时的秦国了,事实上在傅戈当政之后,邸山陵墓和阿房宫的宫殿建造都已停止了下来,这使得丹砂红的需求一落千丈,唯一开工建造的工程就是阿房宫的阵亡将士纪念馆,可是,为了表示对死者的悼念,房舍的墙壁都被涂成了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