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雅安手腕一抖又打开折扇,用金蟾冰丝织成的扇面划出一溜金光,切向花纤盈咽喉,却听背后有人沉声喝道:“看枪”
嗤嗤寒风如刃,一道凌厉劲风破开空气直挑隆雅安后心。
尽避枪头距离隆雅安尚有一段距离,但护体真气已生出感应,就似有一把锥子戳入,火辣辣的刺疼。
隆雅安怔了怔,这枪势像极了传说中的“宾服七枪”,让他在一瞬间几疑是金裂寒复生。
但很快他就发现,对方的枪招虽然了得,可功力火候却太稚嫩,与金裂寒相比犹如天差地远。
于是头也不回,反手用折扇在背后一挡,枪头挑中扇面,宛如刺在了一张浸满油脂的蛇皮上,“唰”地滑向一边。
与此同时隆雅安侧转过身,看见了手执金枪的邓宣,他左手立掌如刀,挟着一卷血气劈向邓宣的额头。
邓宣枪招用老,不慌不忙左手一拧枪杆,“喀”地脆响,最后一截枪柄退落,顺势点向隆雅安左腕。
隆雅安左掌下沉拍开枪柄,口中喝道:“你是金牛宫的邓宣”
邓宣错步收枪,气定神闲回答道:“是,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隆雅安尚未来得及答话,花纤盈已缓过气来喝道:“管这王八是谁邓宣,咱们先连手打他个四脚朝天再说”奼紫青烟一闪,再从侧面攻到。
那边,邙山双圣早吆喝着和八名血卫斗作一团,可甫一动手,这两位仁兄便大吃一惊。
原来那八个相貌远不如他们兄弟神武的家伙,个个修为不弱,赤手空拳竟能将他们围在正中一通猛攻。
邙山双圣可来劲了,抖擞精神哈哈大笑道:“有趣,有趣让爷爷来陪你们几个龟儿子玩上两手。”兴致一起,把邓宣和花纤盈也抛到一边不管。
六风卫与太阴四圣守在殿门前,目不转睛注视邓宣、花纤盈与隆雅安的打斗。
太阴四圣手中暗扣爆蜂弩,只等情势稍有不对便立即出手,如果误炸了这座神庙虽然不妙,可是,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
邓宣吸纳了金裂寒的毕生真元,又苦练了数月金典梵章,修为突飞猛进远非昔日吴哥。
花纤盈打架多了心得也每日愈增,两人连手合作居然有声有色,十数招内不落下风。
邓宣又是一枪刺空,滑步守到花纤盈身前再次问道:“阁下身手不凡绝非无名之辈,不妨报上名号来”
隆雅安雍野之行可谓开门不顺,莫名其妙被一对年纪轻轻的少男少女缠上,他心底萌生杀机,漠然道:“本公子姓隆,乃巫霸云怒尘关门弟子。”
花纤盈细细娇喘,诧异道:“巫霸是谁,听上去好像是巫圣的什么人”
隆雅安刚要讥讽两句,蓦然感到头顶有异,“哗哗”水流声响,有一股涓涓细流自高处洒落。
他挥手用折扇一扫,荡开水珠抬头一望,忍不住怒火大炽。
只见那群人中最小的一个,不晓得何时偷偷爬上了神庙顶上的横梁,正掏出宝贝小家伙对着他的头顶撒欢
见隆雅安挥扇荡开尿珠,小曹衡得意洋洋地嘻笑道:“本少爷的十全大补童子尿,今天就便宜你了,赶快磕头,我再想想办法多弄点给你”
饶是隆雅安身上没沾到一滴小曹衡的童子尿,但已羞怒交加,他目中凶光闪烁,玉扇脱手飞出,嗤嗤旋转如同一只金轮,轰向横梁。
曹衡“哎呀”叫了声,等不及拉起裤子就凌空飞起,让玉扇从脚下掠过,不防玉扇半途猛地转回,正击中曹衡的后背。
花纤盈失声惊呼道:“小衡”欲想救援已然不及,曹衡的身子一震,朝前翻转了十多个跟头,居然重新稳住,抱住一根明柱滑落到地。
他大咳数声,脸上重新有了血色,拉起裤子勉强笑道:“我没事,别看这乌龟会摇风打扇,其实手上没一点力气。”
隆雅安略一思忖已猜出曹衡有异宝护身,收回玉扇冷冷一笑没有驳斥。
邓宣面色凝重,低喝道:“太阴四圣,爆蜂弩准备”
太阴四圣应声亮出爆蜂弩,齐齐对准隆雅安。
大殿内形势愈演愈烈,从最初简单的斗嘴,快速演变成你死我活的生死之战。
这时侧门有人轻轻咳嗽道:“诸位贵客,何事在我神庙喧嚣打斗”
花纤盈循声望去,见一个身着冥教神袍的老者踱出侧门,正含笑扫视过众人。
她哼了声道:“你就是这里主事的巫师吧,有人在神庙里行凶打小孩,你管不管”
隆雅安听花纤盈恶人先告状,不禁冷哼,挥手喝令道:“都住手”
八名血卫闻声飞退,侍立到隆雅安身后。
邙山双圣追过来不依不饶道:“哎,玩得好好的,怎么说不打就不打了,接着来,别停呀”
隆雅安随意将手按在胸前,以冥教见面礼节微微一躬即起道:“阁下就是神庙主持季正巫师吧,我是奉家师云怒尘之命,前来会见贵教唐教主的全权使节隆雅安。”
“原来是巫霸的高足隆鲍子,”季正巫师不卑不亢地还礼一笑道:“听说贵使团是林熠林公子领头,怎不见他的踪影”
曹衡惊喜道:“我干爹也来了,他在哪儿”可转念想到林熠居然是和隆雅安这样的人一起来的,又有些不解和着急。
隆雅安没曾想到,林熠还有这么一个干儿子,但听季正巫师一开口就询问林熠的下落,心里老大的不痛快,冷冷回答道:“他有其它事,我便先来了。”
季正巫师微微一笑道:“隆鲍子莫要误会,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令师派来的正使是不是又突然换人了,并无别的意思。”
白老七抓住话茬道:“你心里没别的意思,可不代表这位隆鲍子也没想法,说不定这一路上他不晓得盘算了多少回,如何踢开林兄弟,自己当上正使好好的风光风光。”
隆雅安冷喝道:“丑八怪,你乱嚼什么舌头,真以为本公子杀不了你”
“听,听,”白老九道:“这位长老,他当着你的面都这么横,这种人要是放他进了雍野,不定吃错了药又要杀谁。”
白老七道:“那还不好猜,雍野谁的身分最高,他就杀谁,宰几个底下的小喽啰有啥意思,又怎么显得出隆鲍子杀人的胆量和手段”
季正巫师抢在隆雅安发作前含笑道:“我只是此间的住持,可不是什么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