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机会,找你手下最凶猛的那个,和我打。”
说完,宋阳的神情又轻松起来:“打赢了我,还算你们赢。输给我,不光磕头认错,还要赔银子、赔东西总之你们所有的一切都一股脑输给我,人我不要,你们光着屁股回去就是了。”
吐蕃首领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南理人原来不止体弱,脑子也是弱的,不占你便宜我都不好意思成了,赶紧开始吧。”说完,他又想起一件事,冷笑着补充道:“再唠叨一句,老子比喝酒,喝的就是你们南理的酒吐蕃的烈酒、草原的烧刀子,老子犯不着来你们这里喝。”
宋阳轻松挥手:“放心,我是南理人,酿出来的当然就是南理的就酒我现在就给你酿”
吐蕃首领愕然:“现在酿那要等多久。”
“至多一个时辰。”宋阳扔给对方一句,而后走到秦锥身旁,低声说了几句话,请他帮忙准备些东西,秦锥立刻指派人手去办,不多时大量南理果酒运到高台,同时还有火炉、砂锅、漏斗、竹管、锅盖大的铜盘等等各式炊具。
在吐蕃人的纳闷目光里,宋阳高高兴兴的忙碌起来南理果酒度数低没关系,从低度酒中提取酒精,只需要简单的加热、蒸馏、冷却,上一世学过化学、这一生随尤太医熬药学会控制火候,这样的事情对宋阳不过小菜一碟。
想要喝烈酒宋阳摩拳擦掌,只可惜条件简陋没法提出真正的纯酒精。
工序并不复杂,宋阳演示了过程后,就把酿酒交给了秦锥等人,又转身走向曲氏夫妇。
曲大叔信心满满:“唱歌的话,就唱昨天的将进酒,保证让番子低头认输。”
宋阳却摇了摇头,笑道:“用将进酒实在太看得起他们了,这次要劳烦下曲大婶。”
两口子面面相觑,不明白他的意思,宋阳也没多解释,只是请两位歌者移步,随他一起走向距离高台不远的楼阁中临走前,宋阳还不忘嘱咐秦锥,和吐蕃人白字黑字签下赌约,以免他们赖账。
宋阳和曲氏夫妇再回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时辰,红日西斜天光渐暗,高台四周点起了熊熊火把。宋阳一上高台就笑道:“好浓的酒香”拎起提纯后的酒坛,轻轻抿了一点,笑容更盛:“这酒啊,简直就是给驴预备的”说完,转头望向吐蕃众人:“三位,谁先请”
吐蕃首领不懂酿酒,根本没看懂宋阳在做什么,大步踏上,纵声吆喝道:“摆碗”
两排大海碗摆开,分别倒入吐蕃烈酒和宋阳特酿,少女萧琪对着宋阳盈盈一笑,举起一碗吐蕃烈酒一饮而尽。
烈酒力道了得,一碗入服少女的双颊飞红,或许是急酒醉人,萧琪一反平时怯生生的态度,挥手把空碗砸碎在地,伸手一指吐蕃首领:“饭桶,到你了”
吐蕃首领满脸不屑,拿起一碗宋阳特酿却不急着喝,而是似模似样将其以双手高举,遥遥对着西方一拜,用汉话高声唱诵:“祝我吐蕃雄主万岁无疆,千秋百代,一统中土”
遥祝之后,吐蕃首领一甩衣襟,摆出一副豪迈架势,举碗痛饮一口。
就一口,然后噗的一声,入口的好酒全被他喷了出来,吐蕃首领大咳,神情狼狈无比。
酒水好喝是因为其中添加了诸多香料,与酒精味道相辅相成,化作熏人香气,可是经过了蒸馏的、足有八十度上下的烈酒,哪还有一点香料味道,入口只剩酸涩苦辣和直冲肺管的霸道,比着搅了三斤辣椒粉的马尿也不逊色,当真如宋阳所言,根本就不是人喝的。
吐蕃胖子喷酒,台上台下笑声如雷,任小捕更是乐得捂住了肚子,只有宋阳一本正经:“祝吐蕃雄主霸业永在的酒,你喷了”
不知是呛得还是臊的,吐蕃胖子面红耳赤,咬着牙端起大碗仰头猛灌。开始几口还能勉强下咽,可是才喝到一半,满是肥肉的胸口就开始剧烈起伏,硕大的肚腩也抽出不停要知道这不单单是酒量的问题,而是这样的高度特酿已经超出了身体能够接受的程度,要是浅斟慢酌或许还好些,这样大口吞咽,身体立刻产生反应,从脑到心再到诸多脏器全都开始本能排斥,根本就不是胖子能够控制得了的。
喝到只剩小半碗的时候,胖子终于再也忍受不住,海碗脱手摔得粉碎,整个人伏倒在地哇哇呕吐,鼻涕眼泪涂满了一张胖脸。
宋阳啧啧摇头:“这就完了半碗酒就喝成这样,看来你那祝酒词可不太吉利饭桶,你自己说,这一场谁赢了”
哪还用胖子自己说,只要有眼睛的人就能分得出,随着宋阳大喝,四周猛地爆发出震天价似的欢呼。
第一卷 将进酒 第四十九章 做水
胖子首领败阵,瘦小女子二话不说,缓缓吐纳几下之后,直接放声高歌。
与汉曲的柔美、草原歌声的苍凉不同,高原曲调在雄阔中透出一份壮丽、一份清澈,平缓时仿佛静谧神湖,而激昂时又似奔腾大河,瘦小女子在族中本来就是出名的歌者,嫁了胖子首领随他一起行商,因为常常远足,她的见识比起高原上其他歌者又高出了一筹,此刻演绎的高原曲确实不同凡响。
辽阔高原,圣湖长河,点点滴滴尽在歌声之中,她刚刚开口时,青阳百姓还在起哄聒噪,可不知不觉里,嘈杂声音渐渐退去,就只剩她的歌声。
矮小女子,也好像随着歌声一起,渐渐变得丰满、变得透彻、变得纯洁。
一曲终了。
矮小女子并未像在族中献唱后躬身施礼,而是扬起了下颌,傲然微笑。
宋阳由衷赞叹:“当真好听。”说着,笑容真切对着矮小女子点了点头:“能娶了你也是福气,这样的歌听不腻的。”
矮小女子并不接受赞叹,把目光斜睇向曲氏夫妇。
曲大婶略显局促,把目光望向宋阳,不太有把握的样子。
宋阳挠头:“您要不唱,就得我唱了”
两口子同时笑出了声,刚才在楼台学歌时他俩已经领教了宋阳的嗓子,到现在还想不通,长相清秀、说话声音也算不错的青年才俊,怎么唱歌声音好像用锯子锯鸭脖子似的。
曲大婶笑过,放松了一些,深深吸气,缓缓吐字开声献唱:
是谁带来远古的呼唤
是谁留下千年的祈盼
难道说还有无言的歌
还是那久久不能忘怀的眷恋
来自高原的调子,有哪首能比得过它前一世中脍炙人口,唱遍万里江山的青藏高原。
我看见一座座山一座座山川
一座座山川相连
那可是真正高原
这是一支有灵魂的曲子,就如高原上的雪山、白云,它不是死物,它的鲜活与生动无以伦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