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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色生枭 豆子惹的祸 5455 字 2019-04-18

江案则大吼:“军令当头,好兄弟随我杀,兵进南蛮的军戍守”数百燕骑,夺山营中最最精锐的一支精兵,齐声叱喝追随主将向另一个方向的军戍守杀去

城中混战,怒吼与惨叫交杂一片,胡大人与城守稳坐于军戍守内,听着不停传入的战报,在得知江案整理残部向军戍守全力突进时,红城城守对左丞相说道:“大人放心,凭他们,全没看到这大屋围墙的机会。”

胡大人露出了一个森冷笑容:“跳墙的疯狗,打死算了,只要记得留下狗头。”随即笑容又变得温和了,对城守道:“将军此战,建绝大功勋,老夫当呈报天子为将军请功。”

“分内之事不敢居功,何况若非丞相进驻红城,末将早已命归黄泉。”

胡大人一笑:“将军谦逊了,宋阳和你,各有各的功劳,都不容抹杀。”而他提到宋阳时,才恍然发觉,他已经离开了自己身边,不知何时走的、不知去向哪里。

还有那个施萧晓也不在,应该是和宋阳一起离开了吧。胡大人皱了下眉头:“请将军告知城中手足,留意施、宋两人,当朝奇士,不可被战乱伤到。”

城守当即传令,除了要搜索两位奇士,他还另外命令,城中军卒加紧围剿敌军首将,对方是冲着军戍守来的,虽然城守笃定他们掀不起什么风浪,但乱军之中难免出个万一,早拿下早省心。

红城中两位大员交谈之际,大燕密使借着夜色与建筑的掩护,迂回纵跃,向着红城中央逼近。这一行人数虽少,但个个身手矫健,落足无声潜行如风,显然身负精深修为。

不过再如何小心规避敌军,也免不了几次与南理士兵迎头遭遇,冲杀、逃跑凭藉着出色武功和南理士兵把重点挪向江案的亡命之师,密使总算有惊无险,在身边人手不断折损的同时,他终于来到了自己的目的地:

施萧晓破庙所在的、宋阳察觉涝疫先兆的、红城内最最繁华的那条大街。

城中恶战基本集中到了北门、江案所在这两个地方,与此处相隔较远店铺里的商、仆早都疏散,空荡荡的长街透出一份古怪的萧条,密使加快脚步,直奔日前发觉尤太医半截尸身的那棵树下而去,但就在他们跑到地方,还没来得及挖掘的时候,头顶上忽然传出一个声音:“别找了,不在这。”

话音落处,刀光乍起,从树冠中倒卷而下

一把暗红颜色、弧度圆润、锋刃修长的短刀。

第二卷 百花杀 第十七章 傀儡

红芒缱绻,来自刀身的颜色,找不出丝毫杀气只有垂垂温柔;而这一刀荡起的气势,如虹、如虎、如雷霆一斩。截然相反刀光与刀势,绝不应共存,可偏偏就同时出现。须臾间,红芒变作血色,奔雷随风消散。

三颗人头落地。

宋阳现身,随手甩掉红袖上的血迹,望着燕国密使:“你是首领”这一行人训练有素,即便仓促遇袭,仍保持不乱,护住密使后撤,却也因此被宋阳看穿哪个才是首领。

燕国密使瞳仁猛地收缩了下,正想搭话不料眼前红芒再现龙雀之势贲烈,红袖刀光委婉,宋阳又复冲杀而至。没有厉啸怒吼、不闻哀号惨叫,只有兵刃交击的锐响和刀锋割入骨肉的闷声,七八个人在寂静长街中闷头苦斗一炷香的功夫,余人尽丧,宋阳正反两掌抽在了密使的脸上。

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不伤性命却打落他满口牙齿,一颗不剩,那颗藏了剧毒的臼齿也不例外。

宋阳的左臂中了一砍,伤口不浅,鲜血泂泂流出,他根本不看自己的伤口,收刀同时伸手捏住对方后颈。制住敌人后,宋阳回头喊道:“下来帮忙。”

忽地一阵枝叶乱响,施萧晓也从树冠上跃下:“做什么”

宋阳指向脚旁几具尸体:“要他们的衣服。”施萧晓二话不说,除掉死者衣衫,裹成一个包补背在身后,宋阳微一点头,抓起俘虏向着城外跑去燕骑到时,宋阳就离开了军戍守,旁人都不曾察觉,唯独这个白袍和尚有所察觉,而且还跟了下来。

路上有巡回的南理士兵发现宋阳,出声招呼宋阳理都不理,军卒门不敢动手,当然也没法拦阻,能做的只有上报长官等左丞相得知两位奇士无恙的时候,他们早已冲出北门,来到城郊的荒僻密林中。

而施萧晓居然也有一身好武功,追在龙雀冲之后,虽然显得有些吃力,但也勉强跟得上。等宋阳止步,施萧晓额角见汗,喘息几下后问道:“你怎么知道,燕人会回来取走毒源”

发现尤太医尸身被亵渎,宋阳恨欲绝、怒欲狂,情绪的激烈之处比起一年前尤太医慷慨赴死时也毫不逊色,但冷静下来、思索整件事后,宋阳先后生出两处疑惑。

最先的疑惑是:为什么只有半个。

涝疫要靠尸体作为毒源,燕人掌握了这个方法,想要屠城试药,大可以运进来两具完整尸体,折桥埋一个、红城埋一个。何必把他锯开,两城各藏一半不外一个答案:能做涝疫毒源的尸体只有这一具,但燕人欲屠两城,所以才把他一分为二。

要施展凶狠毒术,不仅需要秘法,还需要特殊的毒物。即便燕人找到了早已失传的秘法,没有合用的材料也是白搭。尤太医一生浸淫毒道,体内积攒剧毒无数,说不定他正是适合施展涝疫的材料。

想通了第一重,第二重疑惑也就冒了出来:为什么是尤太医

当初尤太医说起涝疫的时候,并没什么异常,只是闲聊天的样子,他也不知道涝疫解药的配置方法,但他清楚该如何镇尸、清楚该如何避免瘟疫,并仔细讲解给宋阳听对于这桩失传的毒术,他的了解显然不算少了。可是同样的,已经失传的毒术,他又何必要给宋阳仔细讲解就凭他那副懒惰性子

或许,尤太医知道自己的身体适合涝疫,猜到自己死后,有可能会被人制成毒源

对自己的后知后觉,宋阳再如何痛恨也无济于事了,但几乎可以肯定的是,对涝疫而言,尤太医是唯一合用之人。

尤太医曾说过,涝疫毒源能够反复使用,燕人不会放弃他们的大杀器,既然尤太医是唯一,燕人一定会再把毒源取回来。

果然,取尸之人来了。

宋阳没心思去给施萧晓长篇大论地解释,只回答了两个字:“猜的。”跟着揪住了燕国密使的发髻用力一拽。不闻嘶声惨嚎,只有嗖的一声轻响,乌黑茂密的头发不过是个发套,之下露出一颗圆溜溜光头,还有九点香疤。

施萧晓咦了一声,诧异道:“是个和尚”旋即脸色阴沉了:“亵渎慈悲两字,阿鼻地狱里会有你一个位置。”

宋阳却并不意外。

这场涝疫的手法,与当年燕国凶僧偷取山溪蛮十二尊尸的目的何其相似;而尤太医与燕国师的莫名渊源、出现在燕皇廷的龙雀刀,早已让宋阳怀疑舅舅的那个仇家,就是燕国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