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密地都是汗珠,咬着嘴唇,笑:“不那么容易忍。”
的确是神奇秘籍,否则尤离也不会选了它去招惹琥珀,虽然初学乍练,但身心两愉,小捕枕着宋阳的胸口,唇角挂笑闭目而寐,片刻后忽然笑道:“还真灵。”
宋阳纳闷:“什么”
“功法灵啊,神清气爽,我都睡不着了”小捕睁开眼睛,心里算了算时间,估计着再练一次功夫怕是来不及了,略显遗憾地呼了口气,但一转眼她又好像发现了什么,煞有介事地说道:“这本非常道,不是一般的功法,内中藏了古怪玄机”
宋阳轻拍着她的背脊,触手温润滑腻:“什么玄机”
“刚练了一次,心里好像更喜欢你了些”小捕抬起头,在宋阳的脸上印下一记软软的唇印,而后想了想,皱眉道:“好像是你占便宜了”说着,突然张嘴,同样的位置又咬下去一口,不疼,痒痒的,把宋阳给咬笑了。
小捕则若有所思,继续道:“琥珀和舅舅一起练过非常道,心里一定是喜欢他的,这是舅舅的不好。”长叹一声之后,话题就被她自己岔开了十万八千里:“琥珀前辈真像你说的样子,古稀年纪、少女容颜”
宋阳点头:“等你见了她的时候就晓得了,或者,去问问使团、奇士、顾昭君他们,他们都见过琥珀,错不了的。”
小捕大喜,笑道:“这本宝贝书,最适合三姐来练”
任初榕平时也注重保养,现在看上去没什么,不过她的日子过得太辛苦,除了休息之外,无时无刻不在盘算着、忙碌着,年轻的时候或许不显眼,但可以想象的,再过几年年轻不再,衰老得一定会比没心没肺的小捕快许多何况,她本来就比着小捕大四岁。
宋阳没理她,这个话题没法理她。
小捕说的时候啥也没觉得,纯粹是替姐姐着想,但是话说完她也觉得不对劲了,口中嗯嗯啊啊地也不知道她想说点啥,但很快,她还是没心没肺地笑了,故意用宋阳能听到的声音,喃喃自语道:“早晚的事嘛”说着,跳起来穿好衣服,趁着天还没亮,打算要溜回去。宋阳也起身,小捕挺客气:“睡吧,不用送。”
宋阳摇头:“睡不着,夜里清静凉快,和你在小镇上走走。”
原来是散步,小捕开心点头破晓之前,月朗星稀,夜雾打湿小镇,空气清新得发甜,让人忍不住地深深呼吸;昨儿个夜里刚刚下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雨,坑坑洼洼的石板路上,还攒着一汪汪清水,小捕步履轻快,一边低声和他说笑着,一边跳着脚下水洼,如何可以的话,真想就这么跳下去,跳一辈子算了。
任小捕抬头去看月亮,她笑,所以月亮也笑。
公主、郡主都暂住于此,随行而来的红波卫不敢有丝毫大意,值夜时散入小镇各处,认真戒卫,小捕来的时候自以为没人察觉,其实看见她的人几个巴掌都数不过,只不过大家都在笑,不现身罢了。
宋阳的五感强过小捕百倍,附近的暗桩他都能察觉,路过时偶尔还会对隐在黑暗中的影子点头报以一笑,动动口唇,无声地说句:辛苦了。
卫士也不出声、不现身,双手抱拳回礼。
自己身上不知聚拢了多少目光,自然不能和小捕有什么亲昵动作,其实什么都不用做,只要一起走着就好,这样的景色清宁、安静、不用亲近,便已是撩人了。
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两个人才走到县衙门前,相视一笑过后,小捕对宋阳挥了挥手,活动着手脚准备翻墙头,不料就是这个时候,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小小的喧哗,三个红波卫扶着一个步履蹒跚老汉向着衙门走来。
其他的红波卫暗桩都值守不动,并不参与此事。
老汉是外乡人,但宋阳看他有些眼熟,一时间还想不起他是谁。老汉身上有伤,血染衣襟,宋阳眼光锐利,一目了然血迹陈旧,大概是一两天前受的伤,并非红波卫伤人。
伤得不轻,老汉的神智都有些迷糊了,勉强睁着眼,目光却散乱得很。
任小捕咦了一声,不翻墙了,和宋阳一起迎上前问道:“怎么回事”
红波卫止步,刻意和公主保持了些距离,同时有一个卫士伸手按住了老汉的胸口,卫士藏了袖弩,只要对方一有妄动,就会被利箭洞穿心胸老汉的身份还不明白,红波卫所做都是为了防他暴起伤人。
等确定稳妥后,卫士才行礼、回话:“还不清楚来路,踉踉跄跄地跑进镇子,好像有人追杀,还提到了侯爷。”
这个时候老汉已经借着曙光看清了宋阳的长相,不知哪里来的精神,声音里既有疲惫也有喜悦,颤抖着问:“您常春侯”
老汉天生着一副亮堂嗓音,即便虚弱时说话也声音清楚,声音也有些耳熟来着,标准无比的凤凰城、皇城根口音。
宋阳点点头:“你老是”
老汉费力地吸了口气,声音颤抖得更厉害了:“小老儿谭图子给常春侯磕头了求侯爷救我”
一说出名字,宋阳便恍然大悟:“你是那位讲评书的先生”
第三卷 山中侯 第十四章 名嘴
去年末,出访一品擂的南理使团,历经艰险终于回到国内,返回京师凤凰城前夕,坊间出来一套评书,把奇士们个个都写成灵童转世、金仙附体,故事编得夸张玄虚,却正迎合了百姓的自豪心思,转眼火爆全城,继而播散四方,在几个月里,成了南理民间最红的一套书辞,几乎只要进到个茶楼,就能听到茶博士在讲这故事。
谭图子就是编出这套书的先生。
宋阳等人回朝后第一次面圣时,丰隆还特意把谭图子传来,当着众人的面讲了一节。皇帝是年轻人、好热闹好玩耍的性子,这么做只为博个开心,虽然让说书先生上殿不合规矩,但也无伤大雅,不过是凑个热闹。
也是因为曾同殿相处,所以宋阳对谭图子有些眼熟。再听对方报上名号,也就想起了这个人。
谭图子身份卑微,可好歹是上过金殿、给皇帝讲过书的人,有过这样的荣耀,街面上普通的人物都会对他客气几分,除非是犯了大案,否则不会落到这般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