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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色生枭 豆子惹的祸 5433 字 2019-04-18

去抢谢孜濯,不是她和他的交谊最深厚,只是因为瓷娃娃的身体最弱,最需救护,另则,这一路上始终都是宋阳背着她,现在几乎成了惯性。

与此同时,一旁的大宗师吐气开声:“唾”

一字断喝,类似佛家狮子吼的真音玄功,意在当头喝棒、点醒灵智,与宋阳的清心药膏有异曲同工之效,昏迷者无法即刻醒来,但七上八下等人都觉得精神一阵。

而此时宋阳才发现罗冠就紧紧贴在了自己身边,相护之意不言而喻。

黑沙暴前锋已至,吹得众人衣衫猎猎作响,这还不算什么,真正让宋阳心惊肉跳的是,不知是不是黑沙暴的威力所致,脚下地面都在簌簌发颤,泥土迅速松动,显出坍塌之兆。

大宗师朗声开口:“没得选,冲过去,行途中时时开声报上位置。”一句话的功夫,强的都已经带上了弱的,随着罗冠一起,向着面前那团仿佛浓稠到化不开的黑暗冲去

的确没得选。黑沙暴自北方来,逃犯们则身处裂谷边缘根本无路可退,脚下的土石又随时可能坍塌,现在的情形就仿佛置身于瀑布垭口,若想活命就只能奋起全力逆流而上。

垂危之际,七上八下最关心的仍是自家小姐的安危,两个人分左右护在宋阳身边,一头扎进黑暗中。

冲进黑沙暴的瞬间,齐尚只觉眼前金星乱窜、鼻子一阵酸麻忍不住涕泪横流,仿佛被人迎面打了个满脸花,但挨得不是巴掌,更像竹篾,脸上火辣辣的疼风暴裹沙,力量恐怖,抽打在身上的疼痛,当真不逊于狠狠殴打。

当然风暴不会只打脸,但事情明明白白,齐尚就是赶上了一阵撞头风,置身风暴中,就是这道撞头风最为凶猛。

巴夏距离齐尚不过数尺之遥,闯入沙暴后第一感觉却截然相反,巴夏脸没事,但是足下不稳:有一股力量猛抽他脚腕,猝不及防中巴夏下盘大乱,一个跟头扑倒在地。

置身于此,摔倒是最最容易的事情,可想要再站起来就难了。所幸他刚一摔倒,背心忽地一紧,宋阳一把抓起了他,助他重新站好。

那个瞬间里巴夏甚至以为黑风暴中还藏了敌人,趁他不备偷袭下盘,但很快便恍然大悟,是偷袭,不过并非敌人所为,是风力所致巴夏吃惊不已,自己事自己知,他比谁都明白,自己曾为了锻炼下盘花费了多少心血,稳桩是他最最得意的本领,寻常七八个大汉都休想撼动他的脚步,就算对面一头大黄牛撞过来,如果他不愿意让路,牛也别想把他顶退。全不料黑风暴中的一阵扫地风,就轻松把他掀翻。

齐尚遇撞头,巴夏遭扫地。

巴夏还就真不信自己辛苦练就的好本事,竟连一阵风都抵不过,当即压住气息重稳脚步。巴夏不是傻子,但他天生一份执拗脾气,现在是真的打算和风较劲了,满心满想的琢磨着你再掀我一次看看,结果全没想到,扫地风消散无形,换成了另一道怪风,如有实质般撞上了他的左肩,打得他身子一歪此刻罗冠的声音响起:“风向万变,大家小心”

罗冠说的不够准确并非风向万变,而是风向万种。

一片巨大的黑沙暴,从北向南席卷而过,内中空气剧烈流动,化作无数罡风,此生彼灭左冲右突,所有罡风都裹蕴巨力,在大方向上随着沙暴一起运动,但又各自为政横冲直撞,全无章法可循。

若把黑沙暴看成一道激猛洋流,其中数不清的霸道罡风就是这道洋流中的群鲨,在随着洋流冲向远方的同时,它们也在水中四处乱撞。若非身临其境,又有谁能想得到黑沙暴之内竟会是这样一番景象。

不过这些来无影去无踪,却打得人几欲吐血的无数罡风并非黑沙暴最恐怖威力,这场沙暴真正让人心惊胆寒之处,还是在于那一个黑字。

置身于黑风暴中,失去的绝不止目力,而是所有感觉尽告模糊,近乎五感齐灭。甚至在恍恍惚惚里,小婉心中多出一股古怪错觉:身体不见了,我慕容小婉只剩一道游魂纯粹的黑暗,让人五感沉陷,仿佛身体都被其融化。

虽然害怕、无措,小婉仍牢牢记得闯入风暴前大宗师的嘱托,拼着吸入满嘴沙粒,她长吸一口气,扬声吐气,做大吼以相报同伴自己的位置,但她无论如何没想到,自己才一开口还没等出声,劲风便急灌而入,好像被人一拳打在了嘴巴里,小婉的声音立刻被捣了回去,闷于胸腹间,憋得她嗓子眼发甜,喉咙都快要炸裂开来。

小婉的心猛地一沉眼睛看不见、嘴巴喊不出。

论打斗,小婉绝不是齐尚或巴夏的对手;论杀人,她更没法和两个真正的黑道人物相比;可是要比力气、比内劲,七上八下远逊于她。小婉天生巨力、练功更比谁都刻苦,根基打得异常扎实,若她都没法在沙暴中喊出一声,那这一行逃犯之中,除了宋阳和罗冠,就再没人能出声了。

其实就算可以大喊出声又能怎样耳中尽是狂风鼓荡,好像有一万只牛皮战鼓在耳旁轰响,恐怕她自己都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所幸,罡风虽然犀利霸道,却还遮不住宋阳的大吼。

遇强则强的功法,从刀法、拳法、到身法再到内功心法,龙雀转的内劲疯狂游走,宋阳开口时或做不到束音成棍,但至少霸道内劲能把他的吼声送出嘴巴、能保证这声音在挤进附近同伴的耳朵前,不会迅速被狂风打散。

宋阳的声音响起,并不是要说什么,仅仅是通报同伴自己所在方向,招呼大家汇聚四周切莫走散。放在平时不过是最最普通不过的招呼一声,此刻却如黄泉路上唯一的一盏还阳灯

大宗师没吼,他就跟在宋阳身后,刚刚在提示大伙风向万变后,他不知发现了什么有趣事物,忽然跃起来从风暴中抓住了一样东西,现正饶有兴趣地摆弄着上品到宗师,宗师至甲顶,势归于意、意和于虚,这两重境界的修炼不再是单纯的力量追求,而是对于自然体会、对天人合一的感悟。

大宗师再凶猛也杀不了一千名训练有素的士兵;可是一场黑风暴能吞没一座繁华大城,却吞不掉一位甲顶高手。

这才是甲顶人物和一般高手的区别。别人的灭顶之灾,大宗师的清风拂面。

罗冠忽然笑了,不见他如何用力,笑声就清清楚楚落入宋阳的耳朵:“是头鸟,好得很。”

罗冠从风暴中抓到的是一头库萨尸体,骨折筋断、连翅膀都被怒风撕掉了一只。天上的猎鹰也没能逃过黑沙暴大宗师一路上受足了这些怪鸟的气,现在总算开心了。

笑了几声,罗冠随手把死鸟扔掉了。

听着罗冠还有这份闲情逸致,宋阳也不知是该笑还是该骂,无奈摇头,勉强道:“大伙别走散了。”

罗冠呵呵一笑:“没散,都在跟前呢”话还没说完,不知为何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别人看不见,他的眼中升起了警惕之色。

很快罗冠再度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