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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千秋 府天 5766 字 2019-03-19

“她想杀我们,我倒还想杀她呢我之前骗她那一次确实是有些对不起她,可那是她自己的舅舅说她不是皇后亲生,又不是我说的,她要发疯有本事冲着萧敬先,冲着我来干什么”十二公主摩挲着左颈一处刚刚愈合,却还留着疤痕的伤口,脸上露出了刻骨的恨意。

“不过我也要感谢她,如果不是她,兴许我还是那个成天只知道围着男人转悠,什么都不懂,什么都听别人的小丫头,也不会有现在的风光。哪怕这风光只不过是父皇看我还有点用施舍的,也比从前被人当傻子强”

越小四仿佛不知道十二公主所谓的被人当傻子,隐隐也有冲着他的那点怨气。他耸了耸肩,云淡风轻地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皇上是坐山观虎斗,只要我们没有存着纠集党羽连皇上一块干掉的那种狂妄野心,那么要对付的敌人虽然多,难度却不大。”

“你怎么知道父皇没有存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把我们一块除掉的心思”

尽管刚刚被十二公主喝止的时候,显得软弱而没有主见,可此时此刻打断越小四的话时,三皇子却显出了一种歇斯底里的疯狂。

“我和十二都是从南吴回来的,在别人眼中那就是和南吴有密约,安知父皇不是这么想的如果他所谓的册立我为太子本来就只是个幌子呢我们只顾着对付面前那些蜂拥而来的敌人,如果在战到力竭方才惨胜的时候,背后再被人狠狠插一刀,那么我们岂非死得冤”

“但你父皇这么做,又有什么好处呢”这一次却是甄容反问了一句,“他虽说比南吴皇帝年轻,可也已经即将知天命了,膝下曾经儿子成群,现在却已经零零落落。只要你不对付他,他把你杀了之后,皇位交给谁去”

三皇子狂躁地双拳一捶桌子怒道:“那谁说得准大燕的皇帝就没有几个正常人”

这评价别说越小四和甄容都非常同意,就连十二公主也深以为然。可相比即将登上太子之位却一点底气都没有的三皇子,他们却并不觉得北燕皇帝今次神神叨叨的是为了让其他人玉石俱焚说句难听的话,被这样一轮一轮割麦子似的割下来,官场很多位子都空着。

这种状况从上一代皇帝中后期就开始了,因为国内政治斗争太频繁太剧烈,所以不但北燕皇族后族动辄一家家倒下,就连汉人世家亦是深受其害。所以当年越小四在刘静玄戴静兰率领一支流寇军北归的时候,才能用声东击西之计送扎根北燕近百年的四个汉人家族回去。

就连那些世代出仕北燕,轻易并不掺合皇族内斗的汉人家族都已经受不了这惨烈的内斗了,北燕皇帝又已经下了罪己诏,如果这还不收敛,还打算继续割一茬麦子呵呵,那么剩下的就是一片荒野了。

如今五品官的位子上甚至不少都是六年前甚至三年签的新进士,可想而知覆灭的官员有多少。

因此,越小四看了一眼甄容和十二公主之后,气定神闲地说:“明天我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小十二反正不出场,宫外就由她全权负责,至于宫里,我和阿容是册封的正副使,有什么事总是和你同生共死,所以你姑且把心放回肚子里。实在不行,那就鱼死网破”

反正要是那样的话,北燕大乱,他也就可以“一死了之”,完成任务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了他和南边的消息渠道已经正式搭建起来了,在二戒的居中组织,南边严诩的策应之下,一批绝对可靠的人已经潜入了北燕作为接应,人数不多,却贵在精锐。

再说了,萧敬先的那批侍卫,现如今可都是甄容的死忠,就算被萧敬先掺过沙子,可让他们做不太机密的事情,却足够用了

第六百四十六章 大殿之上的交锋

和南吴从开国时就相当繁复的册封太子仪式不同,北燕册封太子时一开始是相当简单的,俨然只是一场围猎之后的成人礼。然而,历经百多年立国至今,本来再简单的程序,现如今也因为汉官渐多,礼仪越来越复杂,多了无数繁文缛节。

所以从一大早起床吃饭出门之后,越小四作为今日持节册封的正使,就不得不如同提线木偶一般接受各种礼官的狂轰滥炸,不禁异常烦躁。

然而,越家就算被人讥刺为暴发户,好歹还是官宦之家,他懂事之后老爹就已经当官了,好歹还有些这样的经验。只可怜甄容之前在被册封为晋王时就已经被人摆布了一次,今天又被人从头到尾这么折腾了一番,和越小四汇合的时候,那张脸完全是青的。

尽管两人的冠服已经极其隆重,身姿笔挺,乍一看挑不出什么错处,你而在礼官们看来,这次的册封仍然形同儿戏。谁看到过一个郡王当正使,一个亲王反而充当副使的就算两人说是义父义子,这辈分上的长幼应该屈服于身份上的尊卑,不然就换人好了

更何况,两个人都姓萧,不姓姬哪次册封太子的时候,连皇族都不出面的

可到底是北燕皇帝的乾纲独断,礼官们也只能腹诽,不敢多说什么。等到簇拥了这两位炙手可热的亲贵进了大开中门的三皇子府,他们眼见得迎将出来的三皇子身材瘦削,一副不足之相,不禁更是觉得皇帝此番册封太子实在轻率。

三皇子昨天送走十二公主和越小四萧长珙,一夜不曾好睡,此时即便厚厚傅粉,眼下青黑却是一时难去。因为儿时境遇,他素来是个敏感多思的人,几个礼官那诡异的表情,他又怎么会注意不到心中暗怒的他牢牢记下了这几个人,只想日后定要让他们知道厉害。

然而,等到接旨行礼后,预备启程赴宫中谒见皇帝,他都没有找到和越小四甄容说话的机会。

自然,他想问大公主是否有下落,是否抓到可能存在的逆党诸如此类的话只能憋在心里。

进宫的路上,坐在皇太子金轳中的三皇子提心吊胆,就怕哪里窜出个刺客,又或者半道上冲出一支奇兵想要截杀他。可他就这么战战兢兢走了一路,直到进了皇宫,始终平安无事。眼见徐长厚亲自率了禁军过来护卫,他才深深舒了一口气,高悬的心暂且落了下来。

即便是新晋皇太子,但在如今皇城和宫城内必须步行的新规面前,那也是一视同仁的。往日三皇子也不是没有走过这段路,可他昨夜没睡好,早起又因为今日仪式绝对会耗费冗长时间的关系,不敢吃喝,再加上光鲜却沉重的皇太子冠服穿戴在身上,勉强走到宫城大门停下时,三皇子就觉得体力有些支撑不住,人也有些透不过气来。

深知自己文不成武不就,身体也不过平平,他不禁生出了一种深深的恐慌。

难不成别人不对他出手,是算准了这一点,所以挖了一个无形的陷阱给他跳他眼下已经头昏眼花了,能够坚持到大殿参拜父皇,能够捱到在东宫接受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