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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神隐记 大篷车 5788 字 2019-04-18

将事情前因后果一一详细说了。吉平方才记起,想到自己竟是在鬼门关前打了个转,又是愤慨,又是惊惧。若说当日所做之事不怕,却是胡说八道,只是义之所在,不得不为罢了。

柳飞也是走过来,温言安慰了几句。吉平闻得云涛引荐,知是自家救命恩人,忙挣身而起,向柳飞叩谢。

柳飞呵呵笑道“吉太医舍身以谋篡逆,忠义无双,柳某只不过是偶然遇上,略尽绵薄之力而已,当不得吉太医如此大礼。”

吉平叹道“说什么忠义,此事做到如此地步,只恐我皇必受牵连,那曹贼焉肯轻易罢休云壮士行事,此番却是鲁莽了。若此时吉平身死,曹贼自是熄了怒气,我皇也可少得安宁,此刻,却是难说了”言罢唏嘘。

云涛伸手搔搔头皮,甚是尴尬。柳飞见吉平愚忠,也是摇头。见他仍是眼望京都,满脸忧色,不由心中一动,问道“吉太医却是有何打算”

吉平闻言不答,定定的望着京都方向,良久方才道“老朽身受云壮士与先生大恩,恐怕今生却是难以报答了,唯期来生,结草衔环再来报之。”

云涛大惊,道“太医却要作甚”吉平平静的看了眼他,道“老朽想要回去,曹贼即欲杀我,我便舍了这把老骨头也就是了。老朽如此年纪,死不为夭,但能为我皇少尽绵薄,亦是不枉一番君臣相得。”

柳飞心道,果然如此。却听云涛大声道“怎可如此。太医便是回去赴死,那曹贼又焉肯不再作恶只不顾枉死您老罢了。”

吉平呼吸略微急促,却是正气道“吾岂惧死。今天下诸侯,各自纷争,竟有何人还记得君父受苦我便以一死以唤诸君,勤王奉驾,以还我大汉乾坤。大丈夫立世,若不能奉君以忠,扶保社稷,建功立业,岂不是枉活一世,与朽木何异吉平虽只是世间一医,也必以腔中三尺碧血,无愧汗青”

这吉平虽是文人,这几句话却是豪迈壮烈,一股金戈惨烈之气直贯长空。祢衡蹲在地上,乍闻此言,却是不禁浑身巨震,霍然抬头。

三国神隐记 正文 第二百零一章:安排

祢衡此时心中百味俱陈,只觉今日之前,似是白活一场。枉自己整日读圣贤之书,奉忠义之道,今日和这吉平一比,竟是突然感到自己如此渺小。

几平方才那番话,给他颇大的触动。便似乎是在黑夜中,突然一道闪电划过,看到了些什么,但时间太短,却没有捕捉到。一时之间,脸上又是激动,又是茫然。忽而惭愧,忽而愤怒。

他那边百般念头搅在一起,理不出个头绪来。这边云涛却是明白一点,这吉太医却定是要回去送死,只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围着吉平直转。他素日冷静沉稳,今日跌遭变故,已是失了那份心境。只因他刺杀曹操不果,受伤后得吉平照料,甚是周到,他心中实是已将吉平视为亲人,如今乍闻吉平要去赴死,那心情便如当日父母俱亡之时一般。

正自焦灼间,缺觉肩上一沉,抬头看时,正迎上柳飞清朗的目光。目光中满含责备和关怀。云涛心中一静,长吁出一口气来,道“恩公,您看这事”

柳飞点点头,轻拍拍他肩头,示意无妨。这才转头对吉平道“吉太医想回去,无非是想要以己身之死,来唤醒关内诸公的良知罢了,不知飞所言可对”

吉平平静的道“我不知这样做是否有用,但有些事情,总是需要有人去做的。老朽心意已决,先生就不必再劝了”

柳飞点头道“吉太医此举直如佛祖割肉饲鹰,实乃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精神,柳飞佩服直至。只是,吉太医似乎有些事情却是不知。若要知晓,定不会再做此多余之事了”

吉平一呆,道“先生之言。老朽不懂。何谓佛祖割肉饲鹰什么又是那个入地狱之说又有何事老朽不知。”

柳飞点头道“佛祖割肉饲鹰乃是佛教的一个典故。相传佛教之祖释迦摩尼行道之时。发愿要渡化一切众生,不使人间再有杀伐。这一日,忽见一鹰正自追赶一只鸽子。鸽子见了释迦摩尼,便往佛祖怀中躲藏。老鹰追至,对佛祖言道,此乃我之食物,还请还我。佛祖道,我曾发愿。普度众生,如何能让你在我面前杀生。。。

柳飞声音低沉,缓缓讲述着这个久远的典故,吉平、云涛俱皆静声以闻,旁边祢衡也自被吸引,听着柳飞讲述。

柳飞继续讲道“老鹰闻听佛祖如是说,便道。你既发愿普度一切众生,却如何厚此而薄彼,我亦众生,今若不能食肉,必将饿死,如此,你岂不是杀一命而救一命吗,谈何普渡众生佛祖闻听,沉吟道,那如何方能使你不死呢老鹰道。便给我食肉,自然不死。佛祖微笑道,既如此便以我身之肉以换鸽子吧。言罢,取刀竟割臂上之肉”

吉平、云涛和祢衡听到这里,俱皆“啊”的一声,面现感动。柳飞缓缓的继续道“那老鹰却是拦住道,你既然要公平对待。便应使所取之肉与鸽同等份量才行。佛祖点头,唤人取来秤盘。将鸽放置一边,自将所取之肉放于另一边。”

听到这里,吉平叹息,云涛和祢衡却俱是大怒,道“这老鹰忒也可恶,佛祖如何却与这般恶徒多言”

柳飞望了二人一眼,却不接言,只是继续接着讲道“佛祖自割身上之肉,只是却也奇怪,直将四肢之肉尽数割完,秤盘尚不能平衡,犹是鸽重而佛祖之肉轻。佛祖眼见如此,遂将刀扔掉,举身而上秤盘,秤盘顿时平衡。于是,诸天齐唱,梵音大作,江河为之不流,枯树开出新枝,漫天降下甘霖香花。众神齐赞,此为大慈悲也。是为我一人身入地狱受苦,而换众生脱离苦难,此大仁也。”柳飞说至此,方始停住。

吉平、云涛与祢衡却俱皆是泪流满面,满面崇敬感佩之色。只觉心中沉重,良久无语。许久,吉平方颤声道“先生竟以佛祖此事来比吉平所为,实是太过也。平万不敢受。但能得先生如此评价,平死亦无憾矣”

旁边云涛、祢衡俱皆点头,想及吉平之愿,却几是与佛祖相同,不由大是感佩。柳飞微微一笑道“某感佩太医此等胸襟,不敢再瞒。吾乃汉皇叔,左将军宜城亭侯,荆州牧刘备刘玄德之师也,太医谋求之事,小徒早已在策划许久,他曾与国舅董承共接帝之血诏,无一日曾忘怀。只是现在力有不逮,方隐忍不发。现正积蓄实力,一待时机成熟,定会北上,勤王奉驾,以还大汉朗朗乾坤。故此,柳飞才劝太医暂留有用之身,拭目以待才是。”柳飞说罢,微笑看着吉平。

吉平却是满面喜色,霍然而起,拉住柳飞,颤声道“果如先生所说,好好好,吾素闻昔日皇叔与国舅奉接血诏之事,只是后来国舅蒙难,我尚以为皇叔已是放弃,今日始知原委,如此,老朽却是放心了”言罢,不由开怀而笑,极是欢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