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文章憎命,时数限人”出名,大不易。自古以来,怀才不遇者不知凡几,如果不通人情,时运不济,到最后也只能终老山林。”
婴宁听着点点头,虽然还有些不透彻,但听公子所说,似乎很厉害的样子,当然要点头附和。
陈剑臣淡然一笑,忽而想起在前世中那些让人看得眼花缭乱的“炒作”五花八门,各种奇离古怪的方式简直层出不穷,但其中不可或缺的必须要有人来“配合”演对台戏。如今郑书亮主动找上门来,不正是一个很合适的时台吗本来他奔赴浙州,只是想顺路来看看聂小倩过得如何而已。
不过既来之,参加了所谓的“天下第一才子才艺竞赛”有机会当然也得表现一下。
正如庆云道长所言,陈剑臣,富贵中人也,可不是逍入空门的僧道,可以做到游戏人间,四大皆空什么的。
对于名利,对于生活品质,陈剑臣从不曾掩饰过自己的追求一他穿越而来,不正是要做一番事业吗至于“寻求人生意义”之类的假大空的东西,并不是陈剑臣现在所应该思前想后的。
一实力,逐步提高增加自己的实力,才是处身立命的根本所在。
“公子,我似乎有点明白了”
沉思的婴宁忽而一拍手:“公子,你好坏呀”
小狐狸的思维方式和说话习惯跳跃性颇大,突然来这么一句“公子你好坏”似嗔似笑的,让陈剑臣不禁心神一荡,赶紧干咳一声:“婴宁,你明白到了什么”
婴宁嘴一撅:“公子不就是想扮猪吃老虎,把郑高帽一脚踩掉嘛。婴宁无条件支持你,踩得越狠才越爽,要不明天比赛之时,我去施展点小手段让郑高帽当众出丑,上吐下泻什么的哼,让他敢打我的主意”
陈剑臣听得满头暴汗,婴宁虽然不像娇娜那般娇蛮,行事作风肆无忌惮,但狐狸精毕竟是狐狸精,有些特性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当下咂咂嘴唇道:“婴宁,这些场面还是不用你插手帮忙了,没必要呢。”
“公子,有这个必要吗”
“有这个必要”
在浙州有名的大酒楼“太白居”三楼的一间厢房内,郑书亮正在一个人喝着闷酒,他的身后,毕恭毕敬地站着张三管家。
“三管家,你就按照公子我的吩咐去做就好了,不要轻举妄动。”
对付一个小小的书生而已,如果这都需要别人插手帮忙,那本公子京城四大才少的脸面还往哪里搁传扬出去的话,岂不得让人贻笑大方”
郑书亮斩钉切铁地说道,他本就有千杯不醉的酒量,此时两坛佳酿入肚,眼神反而出奇的明亮,明亮得要杀人似的话说今天,他本抱着好奇,并且是有那么一点“礼贤下士”的态度去找陈剑臣的,按照正常剧情发展,他堂堂郑国公的孙子去找一个贫寒出身的秀才,对方就应该表现的诚惶诚恐,有求必应才对。
要知道在京城,天下脚下,平日里都不知有多少官宦子弟眼巴巴地来巴结郑书亮,投其所好地要讨他开心。这样的环境之下,自幼长大后,郑书亮不可避免就养成了一个习惯于俯视别人的态度。但说实话,他本质并不是那种骄横跋扈的豪门纨绔,只是性子高傲而已。
然而就在今天,一个突然间冒出来的小小秀才不但不领他的情,反而在大庭广众之下让他下不了台,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哼,自以为写得一手好字便能和我叫板了吗明天的诗词竞赛,本公牟要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才子”
对于陈剑臣的字,郑书亮当然看过,确实写得还行,但他自问陈剑臣的书法造诣并比不上自己,否则他也不会找上门要和对方额外比一场了。一方面是要借此把婴宁赢到手:一方面自是怀着不服的原因。
皆因在他心目中,决不允许有人和自己并驾齐驱。尤其,对方还只是一名出身三流书院的穷秀才。
书法一途,有太多的主观因素左右,可到了诗词,时文八股这两关就是实打实的才艺对比了,郑书亮才不相信自己会输给陈剑臣,正要在明后两天的考场上,狠狠地将陈剑臣踩在脚下,报得今天之恨。
如此想着,又将慢慢一杯酒一饮而尽。
经过今天的书法淘汰,最后只剩得三十人的生员代表有资格参加明天的诗词竞赛。而关于诗词竞赛的具体规则也早已公布出来了一明天早上,有资格参赛的生员代表将会一大早就到浙州城中心的驮马塔中,登塔,临高赋诗。
这赋诗,又分为即时赋诗和对诗两关,至于详细题目要到明天,由主持的三位评委临时提出来。
如此,方显么正么平。
而不管是即时赋诗还是对诗,一直以来郑书亮不知做过多少,正是老手人物,他可是七岁能成诗、十三岁考秀才的神童级存在:想当年其七岁之时,他一首“鸭鸭鸭”就风靡整个京城的了,会比不过陈剑臣
开什么玩笑
第一百六十六章:高手
驮马塔,位于浙州城府中心地带,塔高一十八层,非常高耸,一向都是浙州有名的景点之一。
驮马塔边上,本还有一座驮马寺,和塔是同时期建立的,两者俱为度印国西来的释家弟子所筹建。只是后来朝廷反佛,寺庙被拆毁掉,只剩得一座塔孤零零地直指苍穹,塔上早不再有和尚居住,被官府接管了下来,派人专门定期清扫打理,成为一处观光景点。
清晨,薄雾冥冥,正是佛晓将至而未至的时刻,四周昏暗一片,城中甚至连第一声鸡啼都还没有响起。
时候虽早,可街道上也有赶早市的贩子们开始挑担着东西,起早摸黑地奔走往来了。在这些忙碌的小贩们之中,一个身形非常的突兀显眼。
此人身形昂藏,布衫芒鞋,束一个简单的发髻,并没有戴帽子。他浓眉大眼,尤其是蔓延半边面目的虬须很是吸引眼球,根根如刺,看上去,宛若一把铁刷子。其身上并没有背负什么行李包袱,身后倒是挂一口巨大剑匣,匣中长剑深藏其形,但光露出来的剑柄便有半尺长短,黑沉沉的能给予人一种巨大的心理压迫力。
大剑如板
敢如此背负着偌大一把剑行走于城府之中,不是官兵而是道士,这样的装束本就足够让人侧目而视了。
燕赤侠迈着大步,稳定地走在街道上如果有心人观察就能发现一个惊人的情况,他的步子,每一步都似乎经过测量过的一样,每一步子迈出的距离都几乎一模一样,在误差上已超越了肉眼所能看出的范畴。
他迈着大步,过街穿巷,其中在路过驮马塔之下的时候步子停了停。燕赤侠抬起头,目光似乎要穿透上去,能把高耸的塔顶看个清楚明白。但也就是一刹那的功夫而已,很快,他收回目光,继续往前走,迈着有力的步伐转入浙州南街
南街的尽头,就是南门了。
此时南门之处早聚集了一些等待着要出城的人马。
辰时刚到,随着门卫长一声悠长的吆喝:“开城门哟”
在吆喝声中,巨大沉厚的城门便依依呀呀地从两边拉开来,新的一天开始了
辰时刚到,驮马塔下右侧的一个早餐摊子上,陈剑臣手里端着一碗米粉,正稀里哗啦地吃喝着。
“公子,慢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