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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入聊斋 南朝陈 7768 字 2019-04-18

一动,下意识地让到一边去。

片刻之后,乐声临近,就见旌旗铺张飞扬,如一片乌云般卷来。举着旗的,骑着马的,这些阴魂个个身强力壮,魁梧过人,还穿着乌黑油亮的铠甲,头上戴着的,是一副奇特的梭形盔,连面目都全部遮盖住,只露出两只黑洞洞的眼孔,两道红芒幽光透射而出,摄人心神。

阴兵

这是比阴差胜过一大截的阴兵,训练有素,久经战阵,非常的骁勇。

拥有阴兵的簇拥,自然可知来者非同小可。要知道就算一州城隍,部下亦不过统率着阴差而已,要调动阴兵,还得向上头请示批准才行。

旌旗遮天,鼓乐震耳,仪仗队伍的中间抬着一顶卧榻。榻上端端正正地坐着一人,光是坐姿,就显得高大异常,身上穿的,是一件古色生香的朱红官袍,头顶乌纱如盖,帽下一张国字脸,四四方方,黑须间或飘逸,不怒自威,充满了一股上期作为上位者的威严气势。

陈剑臣看着,心中有莫名的滋味涌起:这阴司真是处处都在模仿阳间,当官者出行之际,少不得人马踏踏,大吹大擂一番,以彰显威风。却不知道这一位,是何来历,看样子他可比汪城隍的排场大多了

仪仗队伍来得很快,轻飘飘的,无论人马,都似乎没有脚踏实地般,须臾就经过陈剑臣这边。

卧榻上的大官猛地似感觉到了什么,一举手,整个队伍当即停住了,鼓乐声好像被拦腰一刀砍断,沉寂下来,再无声息。

陈剑臣心一动,就知道问题出在己身上,很可能对方发现了自己的存在。不过他倒不慌乱,自己是受汪城隍的邀请来的,光明正大。

果不其然,很快,一名阴兵快步走来,走动之间,铠甲发出清脆的金铁之音。杀伐之意令人不寒而栗。

“你是什么人,敢闯入阴司来,速速来我家老爷面前回话,否则定不轻饶。”

语气骄横,颐指气使的。

陈剑臣按耐住性子,走过去,站到卧榻前面,拱手道:“在下陈剑臣,见过这位大官人。”

“好胆子,见了咱家老爷居然不跪”

阴兵们爆喝起来,两名近侍如狼似虎,扑身上来就要抓住陈剑臣两边肩头,想将他强摁下去,匍匐跪倒。

这两名近侍,乃是从千名阴兵中经过层层筛选,挑选出来的,修习了特殊的法门,力大无穷,被他们一手拿捏住,轻则皮开肉绽,重则伤筋动骨,魂神形象被这么一拿,只怕立刻就动弹不得,任凭他们摆布了。

陈剑臣傲然而立,不闪不避。

大手如爪,迅猛地抓上他的肩膀,当刚刚相触,便如同抓到了滚热火烫的铁板,滋滋滋,异响连连。

两名近侍忙不迭缩手,就见到手掌心有一道白气。白气腾腾,向四周扩散,随即他们的手掌,便仿佛被烧融了的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化为齑粉,簌簌的粉末掉落如雨。

这是什么气息,如此霸道

两名近侍骇然若绝,假如就这般不可抑止的消融,恐怕一时三刻,全身都会化掉,渣滓都不剩了。

好在把巴掌消融掉后,那白气就慢慢挥发消失了。两名侍卫这才松一口气,暗呼侥幸,只丧失了一只巴掌,日后凝练回来便是。

“哼”

卧榻上的大官人冷哼一声。

陈剑臣心神大震点浩然养吾剑差点要被动显出原形飞出来。

第两百三十五章:判官

坐在卧榻上的大官人身子没有动,光是冷哼一声,这声音便如同结结实实地打在陈剑臣心坎上,差点要逼出浩然养吾剑来。

好厉害的修为

陈剑臣心中一凛:他知道阴司绝非说起来那么简单,乃是一个庞大无比,存在数千年的机构,其内大能不可胜数。没有雄厚的仪仗本钱,只怕早被人下来灭了。

眼下这一位,就不会是好惹的主。

“你这阳人好生无礼,闯入阴司来,还敢打伤本判官的部下”

话音渺渺,很是漠然,语气之间,自有一股能裁决他人生死的霸道。

陈剑臣昂然回答:“我本受汪城隍之请进入的阴司,何来一个闯字刚才判官近侍拿在下不成,反受伤害,只能说自取其祸。”

“哼,既然本判官的近侍要在阴司拿人,那你就该束手就擒。胆敢顽抗,便是罪”

陈剑臣哈哈一笑:“不问青红皂白,这般阴司,以我看来,还真没存在的必要了。”他心中怒极,实在没有想到对方会如此蛮不讲理。

以前那景阳村土地小鬼,欺上作乱,还能说是情有可原。毕竟阴司家大业大,难免会冒出许多无视法纪的鬼蜮之徒。不料半路遇到的这位高高在上的判官大人,也是如此嚣张跋扈,不讲道理。

或者,正附和了那句“上梁不正下梁歪”

为上位者,脾性骄奢,目中无人,横行霸道。下位者怎么会不跟着胡来呢只怕更加会变本加厉才对。

“大胆”

“找死”

一干阴兵见他辱及阴司,当即暴跳起来,手执各色兵器,就要群起而攻之,当场将陈剑臣打入轮回,永世不得翻身。

“武判官息怒”

关键时刻,一声大叫,就见到汪城隍带着几名鬼差疾步而来。奔到卧榻之前,汪城隍扑通一声跪倒。毕恭毕敬地道:“不知判官大人来到,卑职有失远迎,还望大人恕罪。”

这一套,正是照搬阳间的官场礼数。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阴司兴起的。

那武判官扫了他一眼,沉声道:“汪城隍,这名阳人是你邀请而来的”

不得话语,汪城隍不敢起身,跪伏在地:“正是。”

“哼,你行事越来越不规矩了,为何胡乱请些不相干的阳人进来”

汪城隍身子莫名地抖了一下,道:“禀告判官大人。卑职乃是奉命要在江州寻觅挑选人徒。此子乃是明华书院的廪生,又受到学政的推荐,不日将进读国子监。才华横溢,前途光明,正是不二人选。”

武判官冷然道:“依本判官看来,此人出言无状。脾性狂傲,不知天高地厚,还敢毁谤阴司。何德何能可以担当人徒重任驱逐出去吧,以后不得再有来往,否则本判官定要参你一本,摘掉你的城隍之职。”

汪城隍唯唯诺诺。腹诽道:人家本来就没有答应转念一想,暗呼惭愧,如果先前陈剑臣答应了,如今又闹这一遭起来。就不知该怎么收场了

武判官瞥一眼陈剑臣:“书生,你适才毁及阴司,念你初犯,既往不咎;若敢再犯,定惩不容。”一举手,鼓乐再起,旌旗招展,前呼后拥的去了。

听到这般言语,胸中一股浊气火辣辣腾升,陈剑臣差点忍不住要冲上去,将这判官一把从卧榻上揪下来,痛打一顿方消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