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广却怪异的没再追问,只间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阁下尊姓大名”
那人有些讶异的望着白广,过了片刻才缓缓的说:“吴层。”
吴层白广在心中寻找记忆,终于猛然想到,吴层岂不就是卢一天另一副手,右府都卫军的另一位副总教头还有一位似乎叫做石轮,与吴层一样,都十分少见外人。右府都卫军的高层人物中,最常现身的是卢一天与卢冰两兄妹。
见白广低头沉思,吴层轻轻一笑说:“怎么,想起我是谁了吗”
白广知道抵赖也没有用,沉吟了片刻才说:“吴副总教头,想来这是廷公直接下的命令了,不知道我还有没有救”对方虽似乎没打算放自己出去,总不能逼自己死心。
“当然有救。”吴层笑嘻嘻的说:“只要你合作。”
“若非合作,岂会到这里来”白广自嘲的说:“阁下有话请问,在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吴层也觉得白广应答的得体,若白广这时候还不断询问为什么抓他来,吴层反而会看不起白广。他点了点头,微微一笑说:“你们既然来自西沧扬池,就从西沧扬池、你的家乡开始说起吧。”
白广心里一震,知道自己最担心的问题终于发生了就是白家众人的身分问题。却不知对方手中有没有一丝一毫的证据白广却也暗暗庆幸,幸好抓来的是自已,若是白彤、白敏,只怕三言两语间就会露出破绽,就算是白垒、白汉,六成也只懂得抵死不说。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西沧扬池位于南角城西北方八十公里的半帖山东麓,高两千五百公尺,半枯山属西塔兰山余脉,山高四干公尺,西沧扬池乃由周围山脉雪水汇集而成,池西岸山林间有一小村,村民约莫二十余人,自五百年前人族大乱时迁居于此逐渐繁衍而成,一向少人闻问。我师父包九日二十年前得悟玄功,功艺大进,遂收我等为徙,后眼见西沧扬池人丁单薄,师父便决心要我们重投朝廷,报效人族,大师兄白浪是最早离开的。”
吴层一面听一面点头,见白广终于说完,他才经笑说:“这么说来,你们那些官兵不是从西沧扬池来的”吴层虽只是轻笑,但脸上层层叠叠的皱皮也自然的产生了变化,看来更是诡异。
“不。”白广立即说:“他们之中虽然也有一小部分是我们的同乡故友,但大多数还是自南角城附近招募而来。”
白广自己知道,最大的问题就是三百部队全都是贵族,事实上,想很快的找到三百个无所事事的贵族并不容易,但若说所有人都来自西沧扬池更是离谱,白广只好死撑。
“我不该打断的,你继续。”吴层目光中闪出一丝寒芒,脸上却依然带着微笑。
白广思忖了一下,才接着说:“当时到西沧扬池的贵族共有四姓,分别是陈、裴、白、包,也因为自闭于山中,过了五百年,居民们大多是贵族。”
“都是贵族没有皇族、士族”吴层问。
“当然也有少部分士族,比如浪大哥的母亲,不过也越来越少。”白广一笑说:“就算当年有皇族来,现在血统早已混杂,不可能还有纯粹的皇族了。”
“很好。”吴层漫不经心的说:“也就是说,你们过了这五百年,一直都没让南角城知道你们的存在”
“正是。”白广点头说:“一直到五十年前,住民们还是不愿出山,直到我们这一代,才对这样的方针产生质疑,终于离开家乡。”
“很好的计划。”吴层顿了顿说:“你们的领导人物”
“领导人自然是功夫最高的,也就是我师父包九日。”白广胸有成竹的说:“再来就是师父的八弟子,其中当然以大师兄白浪为首。”
“所以你们是领导群了。”吴层脸色忽然微微一沉说:“你们八人的父母呢总不会一个个死于非命吧”
这话可要命了,对方若真的有心,必然会察觉到这三百人中没有八人的父母,白浪的故事是母殁父不明,其他人的故事可没编好。
白广轻咳了一下,情急生智的说:“除浪大哥外,我们七人本为堂兄姝,也都是孤儿,不然怎么会被师父一起收为徒弟呢”
吴层见白广总是有问有答,似乎知道问不出所以然来,他摇摇头忽然说:“你们的功夫叫做青灵爪”
“不。”白广胸有成竹的说:“该叫无伦神爪,青灵爪是更高一层的功夫。”
“好。”吴层忽然转到白广身后,白广还没会过意来,背后倏然间又是一刺,白广心里大震,这可不陌生,正是不久前才尝过的“五针定穴”。
转回白广身前,吴层浑身的薄皮一阵抖动,脸色转为阴沉的说:“我们与左府不同,一开始总会任人好好的撒一次谎,现在我们从头来”他转过身,在右侧墙角取起一个寒光闪闪、前端极锐利的小叉子,呵呵轻笑说:“一向都这样的,不花点功夫,不会老实说。”
白广一怔,那个小叉子在一瞬间已经插入了自己右臂内侧,白广刚刚是全身发痒,这时那股剧痛立即传遍全身,白广在意外之下,忍不住惨叫出声。
“还是这声音习惯。”吴层脸上露出不知是惋惜还是得意的表情,轻轻的绞动了一下白广的创口,轻描淡写的说:“你们都住在哪里”
白广忍着剧痛,混身颤抖的说:“西西沧扬池”
“很好。”吴层猛然一挑,白广右臂的血肉立即被勾裂了一个大口,吴层一翻手,这下直穿入白广的胸口两分,在白广的惨嘶声中,吴层晃晃利叉说:“我再问一次,你们一向住在哪里”
白广固然能够想像刑罚的痛苦,但他毕竟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折磨,这时已几乎痛的说不出话来,也没什么智谋机巧可用了,白广只猛力咬着牙关,一句话也不吭。
“这个没用”吴层叹了一口气,将叉子往左墙一扔,取过一个小布包,在白广面前摊开。
白广眼前一亮,但却伴随着胆战心惊的感觉,那布包里的东西不是别的,却是二、三十根闪亮的锥状长针,上面还有各种不同的刻痕与造型。
白广望着那包东西,还来不及求饶,吴层已经取出一根笑说:“这是我精心设计的,每个都有不同的用途,你觉得能撑到几根”
“住手”白广挣扎的说到一半,一根锥形长针已经穿过了白广的右大腿,他立即说不出话来。
“拔出来的时候,保证每一根的滋味都不一样。”吴层又取出一根,摇摇头说:“我懒得一直问,你什么时候想交代清楚,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