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定疆也明白,既然要假托白敏的手,自己还不如别出现,他止住了脚步,望着白玫轻巧的身影,不禁有些叹息,白玫的机智、决断力都是少见,就是狠了些,若非自己,换个人只怕也影响不了她,却不知两人间能不能长保这种和谐还是终有一日无法平衡
正揣想间,门外忽有一名亲兵急急的奔入,徐定疆心里有数,只不过没想到这么快,他往前一迎,笑着说:“别急,多少人来了”
那个士兵一怔,脚步立即慢了下来,顿了顿才说:“启禀小王爷,卢总教头带着百来个人来,似乎快与陈龙将吵起来了。”
“只有卢总教头”徐定疆面色一紧,他迅速的说:“你立即传令池路、锺名古各率百人为陈龙将声援,其他人立即戒备四周,小心防范有人潜入。”
徐定疆明白,陈东立个性谦和,要与人吵起来可不容易,这个小兵八成有些言过其实,不过吵起来才妙,他便派了池路与锺名古两个各有特色的大老粗去,这样不吵才怪。
士兵见徐定疆不亲自出门应对,脸上露出了讶异的表情,但仍应命而去。徐定疆则微微一个沉吟,蓦然飘身而起,往空中直掠数十公尺,居高临下的四面观察起来。
“馨云殿”、“檀云殿”虽然大小不同,但都是座南朝北的殿宇型建筑,这时在“馨云殿”的南侧后方,一道身影正迅疾的闪过一片林木,隐身在殿末杂役区的房舍之间,停歇不到数秒,那道身影左穿右飘的又穿过了杂役区,掠到了部分中级随侍所居住的区域。
若以正常的状态,再过去便该有士兵巡逻防御,但这时南角城部队才刚迁入,莫说巡逻了,连地形建物都还没弄熟,防范自然较为松散。那道身影又似是武功极高,点尘不惊的又掠过了三、四栋建筑物,而且尽往人多的地方飘身,似乎是艺高人胆大,毫不在乎。
不过人一多,想在庭台楼榭之间隐身就越来越不容易了,那人闪身飘上了屋顶,往内部直溜过去。
那人既然隐身而入,自然不会以真面目见人,他浑身裹在一袭白色长袍中,看来颇为飘逸,但头脸却用一种只露出双目的头套紧紧包裹,好似颇老于此道,与徐定疆当时只蒙块布便罢的做法大有深浅之别。
忽然间,那人一个急停,迅速的仰头望向上方,却见徐定疆在自己脑门上方十余公尺处飘着,脸上还挂着一抹贼兮兮的笑容。
那人大吃一惊,足点屋脊一闪,瞬间飘退了十余公尺,微眯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讶异的光芒。
徐定疆在居高临下的守望中,看到了这人的侵入,这才飘过来预防,眼看此人越来越接近白家人的居所,徐定疆不拦不行,这才从上方逐渐接近,没想到对方功力毕竟不弱,居然在十余公尺外便觉出有异。他脸上虽然满是笑容,但心里却是暗栗,对方若是右府中人,除了右督国王外,没有其他的可能。
若真是右督国王,徐定疆可大为顾忌,先不论诸王的功力本就是人族中的顶尖,徐定疆年幼时刚来都城,还曾受过左、右督国王的教导与照料,后来才转由两位供奉训练,若真要与对方放对,他还真有顾忌。
徐定疆一面缓缓落在对方面前七、八公尺外,一面和气的说:“阁下有何贵干”他也不问对方是谁了,若肯说,还会蒙面吗
“徐定疆徐小王爷”那人的声音颇为沙哑,该是故意隐藏住自己原有的声音。
“不才正是。”徐定疆沉吟了一下,嘴角一扬说:“阁下莫非是习回河城派来的探子”
那人目光微眯,凝视着徐定疆,似乎不知道徐定疆是不是故意这么说,一时没有回话。
徐定疆索性挥了挥手说:“你回去告诉刘礼、徐苞两人,南角城一脉一心效忠皇上,叫他们死心。”
“你”那人顿了顿才嘶哑着说:“你看来不像学了刘冥的功夫。”
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一句来徐定疆脸上的惊讶可不是假装的,他皱眉说:“什么你是说秘阁卫国使”
那人不理会徐定疆,接着说:“为何你会飘风技能直上青冥”
徐定疆这才想起,刘冥与其手下尊者们确实也能飞,而且还能在瞬间挪移,倒不知道那叫做“飘风技”,却不知道是他们厉害还是自己这种功夫厉害
徐定疆哈哈一笑说:“小小功夫,见笑见笑。”他也不直接回答是与不是,就让对方猜。
“老夫不信这个邪。”那人一直悬垂在身旁的两臂缓缓举起,看来只是随随便便的比了一个势子,但就在这一瞬间,一股凛冽的肃杀之意忽然大起,向着徐定疆全身急涌过去。
徐定疆心里一寒,不敢怠慢的立即提起了功力,他的身体被体外劲力一激,立即微微浮起,同时挡住了对方不知是内息还是气势的一股压迫力。
“不是飘风技”那人一直微眯的双目蓦然睁开,两眼精光一闪间,一股锐利的劲风激起一阵锐啸,向着徐定疆由上而下直劈过来,一时间竟看不出对方是如何出招的。
徐定疆倏然一惊,身随心转的蓦然平移两公尺远,亏得他移动迅速,仍感到体外劲力的外圈部分被一股锐利如刃的劲力所擦过,两力相激下对方的劲力往旁侧滑了几分,相对的,也使得自己闪开的速度加快了不少,但若再晚个半分,说不定就没得闪避,自己的劲力能不能挡住对方这一下实在十分难说。
徐定疆既然闪过,本认为屋顶可就该当遭殃,没想到这个劲力切到自己腿侧的高度时忽然一顿,蓦然转向往自己腰部扫来。
在那一顿下徐定疆已经感觉不对,他全身劲力急提,浑身陡然冒出大片红雾,同时倏忽间往后急闪了五公尺,同一瞬间,红雾外缘光芒一闪,蓦然传出一声极刺耳的摩擦声,空气中也隐隐传出了一点焦热的味道。
这时徐定疆已经看出玄妙,对方胸前的两手彷佛虚抓着什么物件,而随着对方手掌的微微挪动,那股无声无息的锐利劲力就这么挥洒来去,对方竟是把内息凝炼成宛如实物的刀气,能在指掌方寸间控制,劲力却能延伸到了十公尺外,自然是迅速无匹。
刚刚的那一下,其实对方的劲力已经切割入了徐定疆的红雾之中,还好徐定疆的护体红雾威力又与平常内息不同,可说是硬生生的阻住了对方的劲力及身,也才会有这么尖锐的摩擦声传出。
但徐定疆心里有数,若自己未退,护体红雾绝阻不住对方的攻击,毕竟对方劲力等于是凝于一线,红雾的区域广泛,别说自己的功力可能不如人,就算能与对方相捋,这种方式的互碰也是自己吃亏,也就是说,徐定疆不能再以以往的碰撞方法对敌。
这可是除周广外,徐定疆第一个遇到不能以此法对付的高手,红雾中的徐定疆不禁出了一身冷汗,自己才刚悟通一半的体外经脉,现在可没有别招能够应对,对方若是再快斩个几下,自己可就糟糕。
而这套功夫,与刘方廷称雄数十年的绝招──“电光薄刃”似乎十分相似,不过听说“电光薄刃”发出时似有一道以劲力凝结的闪光,挥动时却似薄刃,这才有了那个名称,莫非刘方廷把电光练化了那可不易抵挡。
那人确实是刘方廷,他心里却是更为吃惊,他潜修数十年,在数年前才由“电光薄刃”创出了这无声无息的“无影薄刃”,本认为足可独步人族。来之前,他也没想到会用上这套功夫,若不是徐定疆现身的方式太过怪异,他还未必会施展此招,没想到就这么一个年纪轻轻的小毛头,自己的“无影薄刃”居然发出无功,而这套功夫却是极耗功力,若再来两下没效,自己今日只怕出不了“馨云殿”。
两人各有顾忌,谁也不敢动上一动,但刚刚那一下,已经惊动了下方的官兵,一堆人见到屋顶上有个蒙面的家伙与小王爷放对,自然一个个义愤填膺的拔刀取剑想往上跃,只不过两人停身的地方太高,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