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
这个问题问到了众人最关心的点上,但也同时问倒了传讯的士兵。他怎么会知道南方朱雀军团目前只传来这个消息,至于结果,估计得要晚点才知道。
“不用问了。”沉默中,什塔干沉声道。
此言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什塔干叹了一口气,眼中闪著不甘:“两天前是约塔公国的立国庆典,按照惯例是全国狂欢,不会有什么反抗的力量。此刻,巴耶帝国应该已经成功占领约塔公国了。”
在多次模拟中,里尔公国四大军团团长都一致认定,约塔公国的立国庆典是一个绝佳的时机,甚至,他们在动兵北方大陆之初曾经规划过,待成功占领铁矿山后,便要发兵趁这天攻占约塔公国。后来因为北方大陆之战进度迟缓,才取消这个计画,没想到
什塔干心里不甘愿,一心想要建立公国霸业的荫普勒心里更不甘那个人曾经承诺他,两年内巴耶帝国不会对外动兵没想到,这一切竟然是骗他的为什么那个人的欲望都写在脸上,那种表情他不陌生,因为他也曾经有过,所以他才会相信了那个人,但是结局却是如此他如何能够接受难道说那个人所作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让他落入陷阱
荫普勒越想越疑惑,越想越不甘,也越想越愤恨。
那个人说得信誓旦旦,理由那般充分,甚至要求里尔公国发兵协助达成他的目的。他的所作所为让荫普勒相信那个人的确有不臣之心,让他从怀疑到深信。如今事实证明,这些都是作戏而他荫普勒,堂堂的一国之君,聪明一世却糊涂一时,让那个小人将他玩弄于股掌之上
荫普勒的愤怒那般明显,明显到在场诸臣都发现了。
他们惊恐地发现,一向沉稳的王上竟然气得满脸发红、双眼发赤更全身发抖
他们惊异于约塔公国对他们王上心中的重要性竟是这般的大,却没有人知道,荫普勒的愤怒焦点并不在约塔公国上面了
就在众人惊恐得不明所以之际,荫普勒猛然举掌往王座旁边的长柱拍去
只听得“轰”地一声,伴随著众臣的惊呼,烟尘弥漫
接著,王座上的荫普勒突然张口喷出一片血雾。
“马默朕与你势不两立”荫普勒哑声怒吼,声音里满是悲愤。
此话听得众臣一头雾水。马默是巴耶帝国的首相,王怎会提及此人
没来得及让众人想清楚这话,荫普勒突然如摧金山倒玉柱般轰然倒地
瞬间,议事厅里乱成一团
那天之后,里尔公国的王病倒了,足足昏迷了三天才转醒。转醒之后也是忽睡忽醒,一醒来除了咳血便是喊著攻打巴耶帝国报仇,即使前线传来消息,滞留在北方大陆的近二十万大军被困星镇、即将断粮;流亡之岛十万大军消失无踪,这些消息都没能改变荫普勒的决定。
相较于病中的荫普勒的强硬立场,四大军团却是迟疑未决。原因无他,攻打北方大陆损失惨重,要是再发兵攻打巴耶帝国,恐怕不是里尔公国的国力所能负荷。但这个迟疑并没有维持太久,里尔公国终于还是在荫普勒的命令下,发兵攻打巴耶帝国。
人类两大国,正式爆发战争。
萨摩的消息只晚了里尔公国一天,当时龙人与兽人大军已经团团围住星镇,将里尔公国所有军队都逼在星镇里。两方几天来发生了几次对战,但除了一开始的攻其不备,造成里尔公国军队较大的死伤之外,后来的几次对战都成果有限。里尔公国大军的指挥官:青龙军团左军长罗翰,见势不妙,立刻果断命令大军退入星镇,固守待援,让龙人族的战果迟迟无法扩大。
萨摩本来还担心里尔公国派兵来援,但听到巴耶帝国竟然趁机占领了约塔公国,萨摩著实松了一口气。因为,这表示,在巴耶帝国的威胁下,里尔公国在短时间内恐怕都无法大规模派兵到北方大陆。
只是放心之余,萨摩又不禁纳闷。巴耶帝国选的时机相当准确,这是巧合吗其实早在里尔公国攻打龙人族时,萨摩便一直有个疑惑,那便是,里尔公国和巴耶帝国情势紧张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里尔公国在这样的情势下,怎会贸然对龙人族用兵甚至在战况胶著时也没有退兵的打算是误判还是另有原因
另一方面,关于巴耶帝国的动作,萨摩也不甚放心。虽然这件事对龙人族有利,从帝国利益和战略的各个角度上,也非常合理,但是,一想到不久前发生在神迹密林的事,宰相马默、五皇子巴鲁夫和魔族人三方之间显而易见的牵扯,萨摩便觉得事情绝对没有这么单纯。再者,这个变化会不会为学院带来其他的压力这也是萨摩必须担心的。
只是眼下,不论有什么疑惑都不是瞎猜的时候,既然星镇的战事已经没有了迫切的威胁,也该是准备兑现承诺的时候。
当夜,一颗流星划过夜幕,短暂而迅速,只在夜空中留下一道光痕。
萨摩站在临时的营帐门口,看著夜空中逐渐消散的光痕。尽管是第一次使用,但萨摩却相当有信心,现在只希望那个人一路顺利。至于等待的时间,他也正好拿来好好计画一下。
敌人的力量萨摩尚不明瞭,总是小心驶得万年船啊
当晚,兰普顿魔武学院。
龙族王子诺恩已经就寝。因为北方大陆战乱,学院内所有龙人固然全都离开,不少兽人也趁著这个难得的开战机会,跑回北方大陆去了。也因此,诺恩的三个室友除了一个兔系兽人对战争兴趣缺缺,所以还留著之外,其他两个都走了。
夜晚的学院很安静,诺恩的房间里除了兔系兽人沉睡的呼吸声外,几乎什么声音也没有。
半梦半醒之间,诺恩彷彿听到了一阵翅膀拍打的声音,从房外到房内。诺恩并没有将这个微小的声音放在心上。这很合理,因为他知道,他房间的窗户是关著的,门前还有一道长长的走廊才能通到宿舍中庭。鸟是飞不到这里的。
诺恩无意间微睁双眼,瞄了一下。
纯粹只是无意,就好像一般人在即将入睡前可能会有的最后一丝清醒,完全没有预期会看到任何东西。所以,当诺恩眼睛微睁,接著便是自然的阖上。但下一瞬间,诺恩突然从床上跳了起来,双眼睁大的直直瞪著前方,双眼眨眨、再用手揉揉,然后嘴巴慢慢张开,满脸惊愕。
原来,那翅膀拍打的声音并不是睡前的幻听此刻,桌上已经吹熄的油灯架上,分明正站著一只鸟
如果只是一只寻常的鸟,诺恩不会这么吃惊。让诺恩以为自己出现幻觉的原因是,这只鸟浑身散著白光,没有五官只有形体,分明是一只光鸟
光鸟不大,但却有著长长的尾羽拖曳而下,修长的体态、柔美的长颈,是说不出的气质优美。
诺恩看著光鸟,光鸟似乎也在看著诺恩。一人一鸟分据著桌上及床上,诺恩很呆滞、光鸟很悠闲
只见光鸟弯过脖子,微微抬起翅膀,用尖尖的嘴巴不停挑著,那模样就像是在梳理羽毛似的。右翅梳理完、换左翅,然后双翅一拍,脖子一抖,光鸟头上冠状的羽毛轻轻抖了几下,敛了又张,尾羽也上下摆动了几下。
即使诺恩很清楚这个世上并没有光鸟,但是眼前这只光鸟的一举一动,却又栩栩如生。
光鸟整理完身上的羽毛,头一转,又看向床上依旧呆滞的诺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