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瑞月弓。”熟悉的精灵口音叫着熟悉的名字,精灵王廷使者忍不住后退了一步,脊背紧紧贴上了冰冷的岩石洞壁,那种寒意直透骨髓的感觉,让他全身都微微战栗起来。
绿狮子欧西里斯侯爵从绿龙让开的空隙之间走了进来。因为需要骑乘狮鹫,他没有穿着那身沉重的绿宝石狮子铠,而是改成了一身浅绿 色 的丝绸外套,腰间系着一条金丝编织而成的华美腰带,正中央是一个栩栩如生的黄金狮头搭扣,两颗红宝石镶嵌而成的眼睛绽放着烁烁光芒。
“洛希恩白格雷诺瑟丹伦”精灵王廷使者声音颤抖的喃喃自语说,古老而神圣的精灵名字亢长无比,静静的回 荡 天之断层的古老岩洞之中,而后一个词尤其难以吐出,让他感觉喉咙被无形的钳子狠狠夹住。精灵王廷使者的脸上 露 出微微扭曲的挣扎表情,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想要去抓腰间的佩剑,不过终还是低下头来,同时右手抚心脏的位置上,“王储殿下。”
欧西里斯侯爵的嘴角微微抽搐一下,那是一个难以察觉的微笑,还是一个仇恨导致的冷笑恐怕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看来你还记得,拉瑞月弓。”天骑士语气平静的说,“王廷职守骑士,精灵战舞者的统领大人,你还记得那个落入精心设计的圈套,然后被迫离开常绿之塔的精灵王储。”
“当然记得。”从拉瑞月弓的表情上看,欧西里斯侯爵说出口的话是如此锐利伤人,分明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他胸膛之中翻搅,“王储殿下,我从来没有忘记过那一天的事情,那是一个卑劣而残忍的圈套,不但伤害了您的名誉,还将整个精灵王廷都拖入危险的境地之中。您当然是无辜的,但是为了为了”他的声音突然噎了喉咙里面,拉瑞月弓的心中鼓 荡 着愤怒的火焰,让他一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为了精灵王廷和翡翠巨龙一族之间的关系不致破裂,所以就牺牲了本来就属于多余人物的精灵王储。”欧西里斯侯爵轻声提醒说,“多么简单而有效的方式,甚至都不需要痛苦的抉择,我完全可以理解精灵王廷的做法,因为任何时候,这都是毫无疑问的正确。”
“王储殿下”拉瑞月弓的声音显得非常虚弱,身体甚至必须靠洞壁上,才不至于摔倒地上。“女王陛下也是没有办法”
“我已经说过了,我完全理解这种做法的正确 性 。”欧西里斯侯爵冷冷的打断说,“拉瑞月弓,精灵王储洛希恩那一天就已经死了,现站你面前的那个人,是亚瑟王国灰烬骑士团团长,铁卫骑士之首,天骑士欧西里斯侯爵,而我现说出口的话,也是亚瑟王国的侯爵与精灵王廷使者之间的交谈。”
“不,王储殿下。”拉瑞月弓的双眼盈满了晶莹的泪花,他的身体挺直起来,随后单膝跪了欧西里斯侯爵面前,“我心中,您永远是洛希恩王储殿下,由于软弱,拉瑞月弓曾经犯过一次错误,但是绝对不会犯第二次王储殿下,有什么事情,请您管吩咐吧”
30、与黑夜比肩而立的死亡上
晨光熹微之时,星辰导师萨次恩赫尔推开长条形的狭窄木门,蹒跚走到卧室外的阳台上面,俯身向下看去。因为狮鹫领主李维史顿亲自率领的王国使团不久前刚刚离开,绿堡的广〗场上面一片狼藉,男女仆役手持清扫工具来来去去的忙碌着,将包括绿龙粪便、吃剩下的牛骨残骸和狮鹫身上掉下来的细碎羽毛内的垃圾全部清理干净。
广〗场西侧传来金属相互碰撞的铿锵声,那是绿堡守卫部队正进行晨间操演。穿着沉重铠甲、手持加长型长矛的重步兵排成整齐阵列,彼此演练着刺杀和格挡:披着灰绿è斗篷的弓箭手正随着“搭箭拉弓
放”的号令朝箭靶射击,箭雨飕飕划空而过,彷如万蜂出巢一般:一队全身绽放斗气光芒的骑士策马飞驰,向着一排用木头制成的傀儡猛冲过去,伴随着可怕的碰撞声,将那些结实的傀儡瞬间撕成粉碎。
“真是该死,这完全是炫耀武力,是做给我们看的吗”萨次恩赫尔低声咒骂着,转身背离曙光,回到自己的房间之中。壁炉里面上好的木柴烧得正旺,火苗劈啪作响的向上升腾而起,宛如发亮的舌头一般tiǎn舐着炉壁。然而或许因为房间过于宽大的原因,星辰导师依然感到寒意直透骨髓,他不由得打了个寒噤,然后把那领由厚实的天鹅绒缝制而成的学者大师长袍身上裹得紧了一些。
萨次恩赫尔靠着沉重的桌子坐下满是干硬蜡滴、插着羽毛笔的墨水瓶和干脆发裂的碎纸屑之间找到了一份星象图。他本来想借着观察星象来纾缓自己紧张的情绪,然而本来十分熟悉的星象图却他的眼前融化成一团乱麻,星子全部偏离了自己的位置,组合起一张张让星辰导师不愿回忆起的面孔。
那些面孔不久前还是发誓携手对抗李维史顿的盟友,然而现却已经成为狮鹫再翼之下的一员,星辰导师想到自己刚刚从广〗场上看到的几个熟悉身影,因为苍老而松弛下垂的面颊忍不住抽动了两下,嘴里逸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时不我待,现必须加快速度否则一旦狮鹫领主的地位稳固下来,恐怕就没有那么容易把他扳倒了,哪怕是拿出那张王牌”
萨次恩赫尔叹息一声,将手里的星象图胡乱揉成一团,塞到了桌子下面,随后再次抬起头来,迎着灰è的晨光看向窗外。
天气y霾不开浅灰è云团低低压绿堡上空乍看上去沉重得宛如伸手即可触及的稽块一般。有着不祥黑è羽翼的鸟儿成群结队的天穹之上穿棱,其中许多只是普通的渡鸦或者乌鸦,但是也夹杂着狮鹫领主手下大乌鸦侦察兵,锐利眸子一刻不停的监视着绿堡周围的动向。
y沉的天气丝毫无助于放松精神,反而把本来就十分低落的心情弄得糟,萨次恩赫尔疲惫的收回视线,伸出右手抓起桌边的铜铃,然而却没有马上摇动而是看着自己的手臂发起呆来。
由于已经年过七旬,萨次恩赫尔的手臂又细又瘦,显得极为枯槁,手背上青筋爝曲如同蓝è小蛇,干薄如羊皮纸的皮肤上满是斑点和皱纹让他自己看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