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谭纶来看,这并不是一件好事,好在还有用钱的地方。
谭纶回国在庆县待了两天,就直接来到了省城呼市,奚剑溪在等着他。
敲开省委书记办公室的大门,奚剑溪正和个瘦削高挑的男人在说话,谭纶瞟了眼就被那男人的锐利目光扫得全身不舒服。
“这位是呼市铁路局的徐渭北局长,说来也巧,他是冶金局你打过交道的徐渭东徐总工的弟弟,”奚剑溪笑说,“他还是铁道部九建的总工程师,我让他来啊,是想看看这跨国铁路的建设到哪一步了。”
西蒙和汉克会催促经营权招标的事,现在可说矿业资源委员会在他们控制之中了,这经营权一落实,包钢这边就要建厂,铜矿要运过来,需要运输工具。
公路的成本太高,再者跨国公路也没有几条,本来就考虑要修建两条并行铁轨,连接从乌兰巴托到呼市,中间还会穿过科察,连接蒙北这两座大城市,再往呼市另一方则能到炼金重镇包头。
奚剑溪让谭纶过来,自是有意让铁路通过庆县,不过这样的话,在铁路的规划和建设上,就要多出许多投资来,这些钱省里可不会帮着出。
“你好。”谭纶微笑跟徐渭北握手。
这个徐渭北给他的感觉目光有些咄咄逼人,按相学来说就是得理不饶人的类型,谭纶不喜欢跟这种人打交道,光是谈话中的控制权的争夺都会让他觉得头疼。
“这是铁路规划图,这条跨国是双线电气化铁路,包括配套设施在内,由于穿过的地方大半都是海拔在1500米以上的关系,造价在5000万每公里,”徐渭北斜瞥了谭纶一眼,见他不动声色,就继续往下说,“要绕行庆县的话,要多出200公里,按造价算就是要多出100亿。”
谭纶依旧没说话。
其实这钱要拿出来也有些压力,别看包钢和封氏那里能弄来800亿,可那些钱人家不会一次给。包钢那边说了,要分五年,第一年只给50亿,第二年给100亿,第三年给150亿,剩下两年,等炼铜厂投产后,每年再给250亿,部分钱还跟科察和省里要求用来抵税。
、第三十五章 强势铁道部3
封清铸也说得很清楚,一次拿275亿出来,杀了他好了。炼铜厂他也要参与,钱嘛,分二十年,每年十几亿。详细的方案,等他拿出来再说。
也就是说,二零零零年,庆县能拿到的钱只有60多亿。
包钢那边抵税省里多半是会通过的,那这钱还有一部分是拿不到的,能有50亿就烧高香了。
“铁道部是不建议修改图纸方案,”徐渭北手里握着只2b铅笔说,“不说贵县有没有能力支付建设费用,乌兰巴托这边已经动工,中途修改图纸不符合惯例。”
铁道部果然是个强势部门,在奚剑溪面前,这个铁路局长就敢这样说话,连弯都不绕,可见跟他们打交道有多难。
要说华夏诸多大型国企中,要把铁道部也算成国企的话,那包括银行电网在内,谁都没他们气势凶悍。但谭纶也不拿这局长当个鸟。
“你说中途修改图纸的惯例没有那青藏铁路的西宁至格尔木段呢我记得中途改图纸少说也有几十回吧那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事,不是惯例是什么”
奚剑溪瞥他眼,心想把他找来倒是妙招。
自己地位跟徐渭北这一根筋,说话重了,倒说以大欺小,要讲理,可他偏听不进去。现在倒好,就让谭纶来对付他好了。
“那是老黄历了,那是非常时期有非常的作法。”徐渭北冷声道。
“话都你一人说了,惯例也是你说的,老黄历也你说,我倒想问问你。麻烦的事就说没这个惯例,好做的事,就蹭着往上靠,是不是这样”谭纶冷笑一声。
徐渭北脸色转冷:“谭书记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铁路职工就是吃不得苦的”
“我想说的是,便宜你不能全占了,苦就我们吃,”谭纶按着图纸说,“谁不知道你们铁道部建铁路,一半是铁道部筹集资金,一半是地方筹集资金。要按企业来说,那就是我们地方也有一半股份。这倒好,建完了就归铁道部经营。地方政府还不得插手。出了事,你们还有铁路检察院,铁道,铁路法院,都快成个国中国了。现在我还没说改不改图纸,你就顶我一句,说没这个惯例。你不能好好说话吗”
徐渭北被抢白得脸都变了:“铁道部专属经营国家有规定,税收不也归地方吗”
“我呸”谭纶啐道,“我稀罕那些税收还是拿企业来做比喻。凭什么我投资了一半的钱,结果所有权和经营权都归你们让你改图纸,你就说钱的事,我说让铁道部出钱了吗我说了吗”
徐渭北被呛得快吐血了,求救的看向奚剑溪。
奚剑溪也觉得谭纶说话有点不讲理,可也道出了一些痼疾,但那不是徐渭北,甚至不是他能解决的。
刚要张嘴,桌上的电话就响了,伸手拿起来,脸色陡然一变。
“这图纸你有备份吧,这张我拿着。”看奚剑溪挥手让徐渭北离开,谭纶就按住图纸说。
、第三十六章 枪乱1
第三十六章枪乱
“科察那边出事了,就在庆县边上。”奚剑溪皱眉说,“你现在就回去,这改道的事,慢慢再谈。”
谭纶想问是什么事,就接到吴缚的电话,听了几句,栗然一惊。转头瞧向奚剑溪,奚书记冲他微微点头:“注意影响,好生处理,”
谭纶下楼就追上徐渭北:“科察到庆县的一条小铁路是不是在修着”
“嗯,是绿皮车的小铁路,也就是连接起来,不算修建。”徐渭北疑惑道。
就为这事谭纶还想在这种小铁路上做文章
“出事了,你还没接到电话”谭纶愕然道。
吴缚的电话说的是修铁路时,跟牧民发生冲突,死了几个人,还开了枪。这事算是极严重的了,想必顾淑桐那边都跑过去了。
这徐渭北是呼市铁路局局长,难道那边不用给他通报声
“那条铁路是由十二建负责的,”徐渭北黑着脸说,“我是九建的,跟我没关系。”
倒撇清得快,谭纶拉住他说:“一起去瞧瞧,你毕竟还是呼市铁路局长,这管着整个蒙北的铁路运营,在你的地盘上出的事,你也有干系吧”
徐渭北思索一阵才说:“过去看看。”
从呼市到庆县边缘的路上,各方消息汇总过来。
那条小铁路要通过的地方有几个定居点,但都打过招呼,补偿也都到位了,可偏偏这在建的时候,有个职工看到人家养的小马驹就上去逗弄。
谁知那马驹是野马混种生的,性子傲得很,别说逗弄了,就是想牵它,平常都得耐着性子。那小马驹是母马,这种马是用来做种马的。人家的主人都很爱惜。
那小马驹打着响鼻不搭理那职工,那南方来的人不懂事,就拿着地上的树枝抽了几鞭。
小马驹一下就跑没了,恰好那主人出来看到,就上来质问。
那职工赖着说不干他的事,瞧那主人是个女孩,年纪不大,还挺标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