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是晚了,若封姑娘能早些来,这曲谱必卖给姑娘。”
玉尹也是个不想掩饰好恶之人。
一句话出口,也使得封宜奴笑了
她掩嘴轻笑两声,“想是那马娘子太强势,看轻了小乙,让小乙不快。
不过没关系,此次不成,还有下次。
奴相信,那劳什子梁祝不会是小乙绝唱。只是下次若有好曲子时,请先使人与奴知相信奴出手,未必会属于那位马娘子,定要合了小乙身份。”
封宜奴,也许不是一个好的生意人,但她一定能成为成功的生意人。
做生意若是把那利益看得太重,未必就是一桩好事。
既然购不得曲谱,封宜奴也就不再啰嗦。
看天色不早,他起身准备告辞。而一旁徐婆惜,则露出一抹黯然之色。
显然,作为花魁候选人,她真个是压力山大。
“封娘子”
玉尹心里一动,突然唤住封宜奴。
不过言语中却改了称呼,不再似先前那般疏远。
封宜奴停下脚步,疑惑问道:“小乙可还有指教吗”
你们樊楼如此看低我,万万不能这么算了你们不是不要我编排吗那我定要编排出一折好戏来,和你们打一打对台。我要你们知道,就算是你们得了曲谱,没有我也等同于一堆废纸,总要你们后悔才是。
想到这里,玉尹已经拿定主意。
“刚才封娘子说,婆惜是太仓人”
徐婆惜愣了一下,回答道:“奴确是太仓人,因家乡遭遇水患,所以与父母一路逃荒来到京师。小乙哥何故有此问莫非在太仓有熟人吗”
“非也,非也”
玉尹突然忍不住心中欢愉,笑出声来。
“那婆惜可还记得,太仓小曲儿的唱法”
徐婆惜更糊涂了
她不明白,玉尹为何问这些事。
回头看了一眼封宜奴,见封宜奴也是一脸茫然。
于是她点点头,便回答道:“家乡小曲儿,自是记得来京师六载,无人时也常小唱排解思乡之情。虽然家中已没有亲人,却总是家乡”
说到这里,徐婆惜的眼睛却红了
封宜奴似乎觉察到了什么,忙问道:“小乙莫不是有什么高见”
玉尹抚掌,哈哈大笑。
“真天助封娘子”
太仓小曲儿,也许很多人不太熟悉。
可是在几十年后,太仓小曲将会演变为一种名为南曲的曲种。而在过百年,这南曲又会演变成为一种戏剧剧种,也就是在后世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在2001年,于巴黎宣布第一批人类口头和非物质遗产代表作之一的昆曲。准确说,那太仓小曲,也就是昆曲的前身
作为一个穿越者,总带些金手指。
玉尹不明为官之道,不晓天文地理,更不会行军打仗。
继承了原来那玉尹一身怪力和相扑技巧外,而今他最大的金手指,怕就是脑袋里丰富的曲谱。
封宜奴诧异不解,只是看玉尹笑得畅快,也觉有些意思。
“愿闻其详”
玉尹搭手唱了个喏,而后正色道:“若封娘子不弃,小乙可为徐姑娘作一谱,助徐姑娘夺那花魁之名。只是不知,封娘子是否能信得自家。”
封宜奴一愣,直直看玉尹半晌后,突然展颜而笑。
“若能如此,确是婆惜福分”
徐婆惜听着,不由愕然
第二九章 一气贯通论阴阳上求推荐票
暮春三月,气候多变。
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打落观音院内杏花凋零,散落地上。当暴雨止息时,已近傍晚。斜阳夕照,把小小庭院照映通红,更映衬得那地上残落杏白,格外醒目。
送走封宜奴后,玉尹心情大好。
由于要帮着张二姐夫妻打理熟肉作坊的事情,燕奴要晚些才会还家。
玉尹闲来无事,便打扫了一下庭院。看看天色,正是晚课辰光,从观音院方向传来阵阵木鱼空空,伴随着隐隐约约的诵经声,玉尹心境顿感莫名的平和
换了身短衣,玉尹走了一趟罗汉桩。
这已经成了他的习惯,每到傍晚时,若无甚大事,便会走一趟罗汉桩,使几趟拳脚。郭京那三百贯钱已不成问题,但与吕之士的争跤,却一日日临近。虽然燕奴传授了八闪十二翻,可这时日毕竟太短。所以玉尹汉室感受到了一丝丝压力。
真个是不逍遥
人常说,北宋时代,虽最好的年月,也是最坏的年月。
但不管好坏,却和玉尹无关。
他首先要面对的,是横在他面前的一道道坎儿。若是连这些个坎儿都迈不过去,那更不要说日后更为艰苦的岁月。要知道,在不久将来,这天下将会有一场动荡。
使了两趟拳脚,玉尹热身完毕。
许是偿还债务有望,亦或者是因为找到了存在感,玉尹心中有一种想要宣泄的冲动和欲望。
重生四十天,每一日都承受着巨大压力。
为了那沉重债务而奔波不止,同时还要面对重生的迷茫,感情的挫折,以及对这个陌生时代的恐惧。现在,似乎都有了好转燕奴对他的态度一日好过一日,而对于这个时代,也在慢慢熟悉。这使得玉尹的心情,也在慢慢的转变,逐渐开朗
站在木人桩前,玉尹平静心情。
脚下错动,在不经意间使出罗汉桩的步伐,身形轻快,出手若闪电,噼啪击打木人桩。
初时,玉尹的动作并不快。
每一次击打,尚可以清楚看出脉络。
不过,伴随着从观音院传来的木鱼声声,玉尹的速度也随之开始加快。击打木人桩的频率越来越密集,在不经意间,竟与那木鱼声相契合,融入在隐隐诵经声中。
多罗叶手,原本就出自于佛门。
玉尹的心情愉悦,不知不觉里与佛音相合,使得心境越发开朗。
心情愉悦了,开朗了,也就豁达起来。这豁达了,出手便更加迅猛,宛若羚羊挂角,不着痕迹。
最初时,玉尹击打木人桩,声音发闷。
可随着他的心境与佛音契合,击打木人桩时,竟产生出如同木鱼般一样的空空声,并且带有一种极为奇异的韵律,与那佛寺里传来是佛音融为一体,难以分辨。
庭院外,停下了一辆推车。
车上摆放着一些杂物,周燕奴带着些许疲惫之色,随着那脚夫来到了门口。
取出十文铜钱,递给了脚夫。
燕奴轻声道:“烦劳十三郎把东西搬进来吧。”
那脚夫长的黑粗壮实,一脸憨厚色。
听燕奴说罢,他连忙道:“九儿姐放心,自家定会小心。”
说着话,他停好推车,走过去搬卸货物。与此同时,燕奴也来到了门前,伸手准备开门。
可就在那只柔荑碰触院门时,燕奴突然间停下动作。
脸上露出一抹惊喜色,她停下脚步,侧耳细听。十三郎背着一个包裹走上前来,燕奴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