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看似简简单单的一步,却令玉尹生出一种无可抗御的诡异感受。他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两手各紧握一根桌腿,便要抵挡对方。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壮汉一棍挂着罡风,就要劈下来时,忽听一声娇喝,紧跟着一道身影从门外飞扑而来,快若灵燕,朝着壮汉就踢过去。壮汉忙侧身一让,同时将哨棒横在了胸前
只听啪的一声响,来人一脚踢在哨棒上,把那儿臂粗细的哨棒,一下子踢成了两段。
燕奴一脸怒色,口中喝骂道:“哪儿来的腌臜泼才,竟敢在此闹事。”
她身形飘落地上,一双小手化作燕爪形状,二话不说,便劈出去。壮汉大吃一惊,忙双手合十向外一封,蓬的一声响,燕奴凌空倒飞出去,而壮汉也噔噔噔,连退数步。
玉尹忙过去,扶住了燕奴。
“九儿姐,可无恙”
“这鸟厮何人好大力气”
燕奴低声道了一句,一双手背在身后,不停抖动。
很显然,刚才一击她也未曾占到便宜,甚至还隐隐有些落在了下风。
“住手,都住手”
这时候,张二姐从门外跑进来,看清楚情况之后,忙大声叫喊,“小乙哥,九儿姐,大哥还不给我住手”
“阿娘”
壮汉看到张二姐,顿时露出了喜悦之色。
玉尹轻声道:“他似乎是二姐家的大哥。”
“哦”
燕奴愣了一下,旋即对玉尹道:“这厮好大力气,只怕已到了第三层功夫单以气力而言,恐不输小乙哥。怎地二姐家的大哥,有这等惊人手段何不去投效用”
玉尹闻听,也是苦笑摇头。
应该就是这家伙了
那个历史上杀得金军狼狈不堪,战死小商河的杨再兴,杨大郎。
这家伙的功夫,不输岳飞,甚至比岳飞的气力还大。却没想到,竟然到了自家手中。
而另一边,杨再兴已跪在了张二姐跟前,“阿娘,你去哪儿了
儿接到你和阿爹书信,处理完手中事情之后,便赶来东京。不成想一进门,这鸟厮便口出不逊之言,儿也是一时怒极,才和他动手这鸟厮是谁却有些力气。”
“休得胡言,这便是我信中所言小乙哥。”
杨再兴开口鸟厮,闭口鸟厮,让玉尹好不尴尬。
而张二姐更是恼怒不已,忙厉声喝道:“大哥再要乱说,休怪为娘教训你还不向小乙哥和九儿姐过去道歉。以后你在这边,便要听从小乙哥和九儿姐的吩咐。”
很显然,杨再兴是个孝子。
听张二姐这么一说,立刻不敢再言语了。
只是让他向玉尹道歉,却不免有些不太情愿。所以站起身,磨磨蹭蹭,不肯开口。
张二姐刚要斥责,却被玉尹拦住。
“大郎好本事,小乙真个佩服刚才是自家口误,以至于大郎生了误会,怪不得大郎,怪不得大郎。”
有道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杨再兴也是个性情中人。
玉尹自承过错,让杨再兴的脸色,也好看许多,上前拱手唱了个喏,“小乙哥,多谢你这段日子照顾我阿爹阿娘。自家刚才也是莽撞,无礼之处,还请见谅则个。”
“当不得事,当不得事”
玉尹拉着杨再兴的手,呵呵笑道。
一旁张二姐的脸色,这才算好了一些,与燕奴介绍道:“九儿姐,这边是我家大哥。”
“大郎的确好本事,燕奴佩服。”
既然是误会,燕奴便不放在了心上。
“大郎这一身本事,又师承何人”
杨再兴一怔,拱手道:“自家是从家乡一个老道士学得拳脚枪棒,却让九儿姐笑话。”
说罢,他突然一扭头,压低声音对玉尹道:“小乙的拳脚,比不得九儿姐。”
一句话,说的玉尹满面通红。
被人鄙视了
却偏偏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杨再兴没有带什么行礼,除了那根被燕奴踢断的哨棒之外,就一个包裹。
当下,玉尹便安顿杨再兴在作坊里住下。
反正这熟肉作坊两层,楼上的房间也足够。杨再兴一家人,自然是希望住在一起,这样倒也更加方便。
“马娘子把钱给了”
燕奴对玉尹说:“方才马娘子见我时,也是连连道歉,说那白世明不晓得事,才做出如此事情。她已经责罚了白世明,并且罢了白世明管事的职务,说请小乙哥见谅。”
玉尹闻听,不禁一声冷笑。
“现在给钱,又有何用”
他打开箱子,取出一锭银子,在手里掂量一下。
马娘子支付的也是银两,却不似李师师那般整整齐齐的官银。而且从数量而言,只多不少,但是却难以让玉尹生出感激之情。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却困难。
如果早两日,玉尹自然感激,不过现在
玉尹把手中银子掂量一下,大约四五两重。
“大郎初至开封,想必有许多东西添置,且拿去用,若不够时,再与我说。”
“小乙哥,这怎使得”
杨廿九张二姐夫妇大惊失色。
玉尹笑道:“二姐大哥休要多问,大郎来这里帮我,我又怎能小气且拿去用,休要不爽快。”
杨再兴一笑,也不客气,便把银子揣在怀中。
“既然如此,自家便却之不恭,日后还请小乙多关照才是。”
第三八章 小高衙内上
杀猪巷,潇湘馆。
吕之士敞着衣襟,露着胸口浓密的护心毛,怀里倒着个几乎半裸的姐儿,正与一帮狐朋狗友张狂大笑。
桌子上是杯盘狼藉,已不知吃了多少酒。
吕之士也熏熏然,大手揉捏着怀中姐儿那裸露酥胸,神态甚是嚣张。
“祝八哥明日旗开得胜。”
“干”
几个闲汉戳哄着,端起酒碗。
吕之士一饮而尽,把那姐儿更搂在了怀中,狠狠的亲一口,然后咧开大嘴笑了
“这是自然,那玉小乙焉能是我对手”
“八哥定要好生教训那厮,要他晓得厉害。”
怀中姐儿突然说话,语气中带着浓浓恨意。
吕之士道:“美人放心,定不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