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直响,更连退数步。
彪形大汉嘿嘿一笑,“有点意思”
木鱼呼的横扫千军,拦腰砸过来。
玉尹侧身闪躲,举木鱼槌和那彪形大汉打在一处。
那大汉的气力,丝毫不比玉尹差,个头和玉尹也是在伯仲之间。
玉尹那一身怪力,根本占不得便宜,更重要的是,两三个回合之后,玉尹便觉察到,这大汉的一身功夫,怕早已经迈入四层功夫,那支木鱼在他手里如同一支大锤,上下翻飞,把玉尹逼得连连后退。二十多个回合下来,玉尹已经是大汗淋漓。
“只会这等女人功夫不成”
大汉见玉尹连连闪躲,一声怒吼。
玉尹由于不敢和他硬拼,所以只能靠着身法腾挪闪躲。可即便如此,也被那汉子给牢牢压制。听到那汉子这一声吼叫,玉尹也怒了我不过是来请求指点,你怎可以欺人太甚
“怕你不成“
玉尹虎目圆睁,轮槌蓬的挡住了大汉一击。
手臂发麻,可是玉尹却不再闪躲,以槌做刀,使出那罗一刀留下的庖丁八法,和那汉子斗在一处。
这一战,打了二十多个回合。
两人一改先前你追我赶式的交锋,完全是硬碰硬的对轰。
二十多记对轰下来,玉尹手中那根木鱼槌,再也无法握住,扑通一声便掉在地上。
虎口迸裂,鲜血淋淋。
玉尹一屁股坐在地上,整个人就好像是被人从水里捞出一样,衣服都湿透了。
彪形大汉,也随之住手。
“你这厮的路数,并非陈希真一脉。”
玉尹喘着气,怒声道:“自家只说陈希真是我师叔,何时说过是一脉相承”
“哈小小年纪,火气倒是不小。
嗯,看你能连接我三十槌,也算一条好汉。说吧,陈希真让你过来,究竟是何用意”
这厮,典型是打了再说。
玉尹咽了口唾沫,“师叔说我功夫自成一派,他指点不得我,让我来观音院找一个叫做木鱼僧的家伙。哪知道会遇到你这疯子,二话不说,上来就打,容不得我开口。”
“自成一派”
彪形大汉突然一声冷笑,“你这鸟厮,大言不惭。
就凭这点本事,也敢说自成一派不过,你和陈希真那老儿确是不太一样,走的是大开大阖军中路数,但又和军中打法不同。洒家便是那陈老儿所说的木鱼僧,从明日开始,每天晌午时过来便是只要你不怕被我打死,便只管过来还有,出去的时候,与智真师兄三百贯,少了一文,明日洒家定会要你生不如死。”
玉尹闻听一怔,“三百贯”
“莫非你这鸟厮,连三百贯都拿不出吗”
“不是,我”
“休得呱噪,若想要我指点,便拿三百贯来看你这样子,没三五个月也难有效果,每个月三百贯,若来便来,若不来便罢了,洒家也算是还了那老儿人情。”
玉尹有些转不过来弯儿了。
三百贯,他拿得出来。
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陈希真让他过来找什么木鱼僧,可总觉得这木鱼僧智深长老是个疯子。
他有心再问,木鱼僧却捡起木鱼槌,拎着木鱼走进禅房。
片刻之后,便听到从禅房里传来一声声木鱼响,那声音听上去有些眼熟,似乎
玉尹突然响起,当初他练功使琴的时候,时常会听到这种木鱼声响。
不过想想倒也正常,木鱼僧既然就住在他家后宅,想来听到木鱼声,也不足为奇。
全身好像散了架一般,想要站起来,却没得气力。
玉尹坐在地上歇了好半天,才算是恢复了些气力,咬着牙起身,一步步向外走可方才那一场搏斗,却真个是耗尽了他所有气力,便是走一步,都觉得辛苦。
说起来,观音院距离观音巷并不算太远。
出观音院,绕道榆林巷,在转到甜水巷便可以看到观音巷。
平时,也不过二三十分钟的路程。可此时在玉尹看来,却是无比遥远。
衣服都已经湿透了,小风一吹,遍体生寒。
他在大雄宝殿找到了那劳什子智真长老,也就是这观音院的主持方丈。把事情说明了之后,告诉那位智真长老道:“自家答应智深长老奉三百贯香火情,只是今日来的匆忙,并没有带许多钱两。明日再来拜访时,便一并交与长老,还望宽恕则个。”
“三百贯”
智真长老的眼睛,顿时眯缝起来。
看他那双小眼睛里闪烁着灼灼光亮,怎地也不像是个得道高僧。
“玉施主有此善念,贫僧焉能拒绝
迟一日便迟一日吧不过,真的有三百贯吗”
玉尹而今,大小也算个名人。
闻听苦笑一声,“自家既然说了,便自有三百贯。”
“那,能不能打个凭据”
玉尹险些一口唾沫吐到这智真长老的脸上。
不过他总算是压住了怒火,咬着牙把那借据写好,而后拖着疲乏的身子,慢慢离去。
转到甜水巷的时候,玉尹快要坚持不住了。
此时,街上行人正多,玉尹扶着墙一步步的走,忽听身后有人道:“小乙,你这是怎地”
安道全从玉尹身后走过来,上前一把搀扶住了玉尹。
玉尹咬着牙道:“方才在观音院遇到了一个疯子,二话不说便打了一场,便成这幅模样。也不知那疯子到底是何来路,师叔这好端端要我去找他,又是什么意思”
“你去观音院了”
“是啊”
“遇到木鱼僧了”
玉尹喘了口气,苦笑道:“不知道只知那厮叫劳什子智深长老。”
“那便是了”
安道全搀扶着玉尹,慢慢回到家中。
燕奴正坐在堂上缝补衣衫,见玉尹那副狼狈模样,也是吓了一跳,忙放下针线,快步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