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玉尹而今还是个小人物,与这个时代,终究无法产生太大的影响力。那种无用功的无力感,令玉尹感到了莫名失落。便是穿越众又能如何他可以改变的,实在是太少了。
一想到这些,玉尹便更加颓然
午后,来到下桥园。
没想到黄公子却没有来,只派人过来说,家中出了点事情,所以这三五天内,可能无法前来学琴。
不过,黄公子让人告诉玉尹:他还要跟随玉尹学琴。
等家里的事情稳定下来,便会再来找玉尹
“小乙前次说,要带我去逛瓦子,切莫要忘记了。”
玉尹笑了笑,“请回复黄公子,便说自家没有忘记”
鲁智深走了,上午便不用去切磋习武。
黄公子家中有事,下午就不需要来下桥园。
这日子一下子变得轻松许多,却又让玉尹感到很不适应。离开下桥园之后,他便直奔屠场而去。只是这屠场下午,也没什么事情,玉尹来到屠场的时候,就见那些个伙计或是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聊天,或是在屋中休息,一个个都很清闲。
也难怪,屠场最繁忙的时间,大多是在清晨和晌午。
这里的伙计,比一般人上工要早,大约在寅时便要赶来屠场。
下午辰光,大家多无事可做。
只是这样一来,却让玉尹感觉不太舒服。
他找到杨再兴,见这厮正捧着一本书,在愁眉苦脸的背诵。
这厮之所以同意去观桥书院,本是抱着混日子的想法。谁想到,居然在这小小的观桥书院里,遇到了前端明殿大学士,玉尹的叔祖黄裳。杨再兴本来还挺高兴,被分去了上舍读书。谁想到黄裳居然让他保留上舍学籍,让他和玉尹一同听课。
若换个人,比如陈东这些人,对这样的待遇,必求之不得。
可是对杨再兴而言,在黄裳的监督下读书,简直就是要人的老命。
这黄裳治学,极其严谨,要求也很高。
如果换别人的话,杨再兴未必会理睬可黄裳是玉尹的叔祖,比他高出两辈。这辈分摆放在那里,加上黄裳的名气威望,也不是观桥书院其他教授可以比拟,生生把杨再兴收拾的服服帖帖。百家姓和千字文已经学完了,杨再兴也认识了不少字本以为,这边算是大功告成,哪知道却变成了他痛苦的开端。黄裳,竟然开始教授他武经总要的内容,还时不时布置课程,随时准备考核。
武经总要,创作于北宋仁宗年间,由曾公亮和丁度两人合力编撰,也是最能体现北宋时期军事思想的著作。只是这东西,对于才开始读书的杨再兴来说,无疑非常高深。黄裳也不和他废话,只一篇一篇的让他背诵,牢记,甚至不予解释。
这,大概也是这个时代的教育模式。
先让你记住,背下来,哪怕你暂时不懂也没关系,慢慢的你便会明白
看玉尹进来,杨再兴忙放下了书。
“小乙,我晚上不去书院,可不可以”
“怎么了”
“昨天先生教我的这篇文章,我还没有背下来。”
玉尹和杨再兴学得不太一样,主要是以儒家经典为主。不过黄裳所学驳杂,也会给玉尹讲解一些其他的东西。所以,玉尹对杨再兴每天学得是什么功课,还真不清楚。
拿起杨再兴看得那本书,玉尹翻了两页之后,便看出了端倪。
这是武经总要中,关于营阵的内容。
如何扎营,如何列阵,还有一些练兵之法很显然,这内容是经过黄裳自己整理,内容不算特别多,但确实言之有物。若放在市面上,说不得会引起轰动来。
堂堂端明殿大学士所著文章,又岂是一般人能够读到
玉尹看了一眼杨再兴,“是背不下来,还是不想背”
“是背不下来我也知道,先生是为我好,可整日里背这些,恁枯燥,好生无趣。”
杨再兴找到了倾诉对象,一股脑的说出来。
玉尹翻看了两页,突然灵光一闪。
“大郎你觉着枯燥,可是因为找不到演练对象”
“是啊,你看这阵法操演,营盘设列,光在这里背诵,有个什么用处”
“你真个是笨啊”
“此话怎讲。”
玉尹拉着杨再兴,走出房间,指着那些在屠场空地上懒洋洋无事可做的伙计们
“当初你和十三郎在三岔河口时,尚能带着人比试武艺。
怎地现在人多了,却无事可做你看,这些个兄弟们一到晌午后,多清闲着你便拉着大家,按照先生教你的方法操练他们便是。反正也没什么事情,便告诉他们,凡是来参加操练的,每天便多拿三十文有钱拿,他们必不会有异议。
闲着也是闲着,每月能多一贯薪水,何乐而不为
这样一来,你便可以学以致用,也不会太过枯燥真个有疑问时,便请教先生,岂不是一举两得”
杨再兴闻听,大喜。
不过旋即他又哭丧了脸,“小乙,非是我不愿意,这屠场可是有三五十人,岂不是每月要增加三五十贯开销吗自家倒是没甚异议,可你这边,却白使了钱两。”
玉尹由于了一下,轻声道:“这点钱,自家使得出来。”
杨再兴还要张口却说,却在这时侯,忽见石三从外面匆匆跑来。
“小乙,出事了,出事了”
玉尹一怔,忙问道:“三哥先喘口气,慢慢说出甚事了”
“方才得了消息,说是有金国使团将至”
第207章 宣教郎
“那虏贼来便来了,直恁慌张鸟事”
杨再兴眼睛一翻,一脸不屑模样,嘬着牙花子说道。
别看他才来开封几个月,可这三教九流的关系着实不差。和石三很熟悉,经常聚在一起吃酒耍钱,倒也过得快活。所以,他和石三说话也就没了那许多顾忌,甚是随便。
石三顿时怒了,“几个虏贼直恁我慌张
我是要与小乙知,那唐吉回来了先前小乙与我说过,若唐吉回来,定要告诉他。我这边一得到消息,便立刻前来通知小乙。真那几个虏贼,自家才不屑专门跑来。”
唐吉回来了
玉尹一震,目光随之一凝。
杨再兴也一蹙眉,轻声道:“这唐吉怎地和那虏贼一起回来”
“却是媪相派他回来。”
媪相,便是童贯。
自张觉归降,女直人与大宋用兵之后,徽宗皇帝便命童贯为河北宣抚使,督帅河北河东兵马。
玉尹听得一怔,怎地又与童贯扯上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