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尹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如实相告,便低声道:“非是为养伤,而是为藏人。”
他把武松的事情,原原本本讲述了一遍。
鲁智深听罢,一拍大腿,“如此好汉,岂能被那些腌臜货所害小乙你这事情做得好。端地是大丈夫所为。既然如此,便送来我这里吧。反正这边也清静,无甚人来打搅,正好让那武提辖休养对了,干脆你也过来。这里总好过那城中。”
玉尹心里一动,颇有些赞同。
却在这时,那智贤长老走进来,听到鲁智深的言语,忍不住笑骂道:“你这花和尚端地霸道,这可是贫僧礼佛之处。先前被你霸占去也就算了,而今却被你当成了自家禅院。”
“长老”
玉尹忙站起身来。
智贤长老手里捧着一个匣子,走到玉尹跟前,放在他手中。
“贫僧得了你的灵丹妙药,总不好没有表示。
这匣子里,是我佛门秘传的八段锦功法,虽比不得老周传下那些功夫霸道,可是对你这身子骨却是大有裨益。只是你不能把这八段锦带出去,不如便应了花和尚所说,在这里住下贫僧方才听你说,那珊蛮善应练得应该是吐蕃传过来的一门密法。巧的很,贫僧师门正好也有这样一套功法,便一并传给你修炼,省的将来遇到那善应时吃亏。”
不等玉尹开口,一旁鲁智深却发出一声惊呼,“怎地老和尚要把那狮子吼功传给小乙吗”
“花和尚,你我都已经老了”
智贤长老叹了口气,“这功夫留在这里,也没甚大用,倒不如传给小乙,说不得他日,能发扬光大。”
鲁智深听罢,顿时沉默了
狮子吼吗
那不是传说中的少林寺七十二绝艺之一,怎地会出现在智贤长老手中。
不过,玉尹也知道,所谓少林寺七十二绝艺这个说法,实际上是在清末时期才出现。由当时少林武僧妙兴所整理编撰,和大家耳熟能详的七十二绝艺是两个概念。
所谓狮子吼,出自维摩经佛国品中演法无畏,犹狮子吼,其所讲说,乃如雷震,所代表的是如来正声,能降伏一切魔鬼。这套功法,也是佛门修行的不传之秘。在周侗留下的八闪十二翻中,也曾提到过这门功夫的厉害。
智贤长老竟然有狮子吼护体
这说明,他的过去真不简单,也让玉尹越发好奇。
不过,玉尹现在最关心的,并非这狮子吼,“长老,那借居一事,长老可否成全”
智贤长老哈哈一笑,“玉都监有大智慧,便留下也无妨。
再说了,花和尚开了口,若贫僧不同意,只怕这痞赖货会立刻翻脸,烧了我这禅院。便借给你吧武提辖也是当世大丈夫,贫僧对他一直敬佩的紧。便藏在这边,贫僧也略通岐黄之术,虽不甚精通,但至少能保他性命,待神医抵达杭州。”
说了半晌,等的就是智贤长老这句话。
玉尹顿生出如释重负的感受,忙站起身来,稽首一揖。
“多谢长老慈悲”
就这样,玉尹索性便住在六和寺内。
智贤长老又专门为他整理了一座禅院出来。距离那松林佛舍也不算太远,背依月轮峰,景色怡人。
午后,智贤长老便带着玉尹,沿着崎岖湿泞的山路,登上月轮峰。
六和塔在去岁遭受雷火焚烧,已变成了废墟。
那废墟中。仍残留着雷击火烧的痕迹,透着几分萧瑟。不过在那残垣断壁之中,却生出一颗颗嫩绿青草。虽说还在隆冬。却让人感受到春天的气息,正扑面而来。
站在月轮峰上,举目可眺望到钱塘壮丽景致。
玉尹一身的汗水。跟在智贤长老身后。
这智贤长老少说也有六七十岁,却在山路上健步如飞,丝毫不显疲惫。
“小乙体虚,倒也正常。
从今日开始,每日两次徒步上山,而后依照贫僧所传的八段锦修炼这月轮峰景致甚好,正适合你修行调养身心。现在,我便开始传授你这八段锦的基础功法。”
这八段锦,分为站功和坐功两种。
智贤长老所传授的是站功,每日在清晨和傍晚两次练习。到晚上再修炼一回坐功。
玉尹在智贤长老的指点下,把那站功的八个动作一一练习。
虽然简单,可是配合其特有的呼吸之法,内息运转路径,却也是无比艰难。没个动作必须要做到极致。同时有不能过头,对身体产生害处。智贤长老一次次的演示,又一次次的纠正玉尹的错误。不知不觉,便到了傍晚,一轮红日,将入西山。
踏踩着落日余晖。两人又回到六和寺内。
陈东和张择端都已抵达寺内,和玉尹见过之后,便谈论起了解救武松的具体事宜。
“施大郎按照我的吩咐,在盐官寻了一具尸体,样貌与武提辖颇为相似。
明晚李梲会在府中设宴,宴请杭州名士缙绅,到时候便告与他知晓,武提辖病死在牢中。施大郎也把衙门里的仵作买通,即便是检验尸体,也不会有太大问题。
把武提辖解救出来之后,会连夜送来这边。
而今唯一担心的,便是城门口的那些个门卒只要能送出城门,就算大功告成。”
玉尹听了,连连点头。
偷梁换柱也便如此,接下来便要看具体的操作。
为了这武提辖,端地是费了不少心思。想必施全那边,也在担惊受怕。
“仵作那边,是否可靠”
“小乙放心,那仵作也曾受过武提辖恩义,断然不会反水。”
“如此,甚好”
玉尹总算放下心来,吩咐陈东道:“那我便留在这边,家中还请少阳多多照拂有什么事情,便让大兄传信,近一段时间,我不会返回城中。对了,大兄请告知施大郎,事情完结之后,暂时不要联络,他最好也不要来寺中探望。等过一段时间,风平浪静了,我们再做联系也不迟还有,让他设法打听一下,这杭州城周围,可有什么山贼盗匪。如果能够联系上,请他设法为我牵线搭桥。”
张择端和陈东听了,领命而去。
鲁智深好奇问道:“小乙打听山贼盗匪作甚莫不是想要剿匪吗”
“剿甚个匪”
玉尹闻听,顿时哭笑:“且不说那剿匪事宜非我职责,便是我职责,我也无能为力。”
“那又是为何”
“我忝为应奉局都监,可那李梲却扣着兵符,迟迟不肯与我。
开春以后,新任杭州都监便要抵达,若那时候我还不能得到兵符,定会更加被动。
我必须在新任杭州都监就任之前,把应奉局的兵事办好所以,李梲手中的兵符便至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