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瑕家不在县里,刘憬准备叫辆出租车,多多忽然高叫道:“爸爸爸爸,快看小马车”
刘憬和同时玉瑕转头,又双双失笑。刘憬道:“多多,那不是马,是毛驴。”
“毛驴”多多将信将疑,闪着眼问,“怎么跟大马长得一样”
“不一样。”刘憬耐心道:“多多,你看清楚,它长得比马小,耳朵长长。这就是毛驴。”
“哦。”多多不很理解。
四岁城市孩子搞通马和驴,不是一朝一夕地事,刘憬歪头笑笑,没再多说。玉瑕看了一眼,又凑到他面前。
“你又干嘛”刘憬看了看孩子,警惕地问。
“不干嘛。”玉瑕美眸一瞥,吃笑道:“幸好那是毛驴,要是骡子,我看你怎么解释”
刘憬无言以对,只得干笑两声。骡子分驴骡和马骡,有大有小不说,耳朵也有长有短,还有染色体问题,这上哪解释
“行了,赶紧打车吧。”玉瑕嗔笑着推了一把。
刘憬拉着孩子向出租车走去,多多回头回脑,还对毛驴恋恋不舍。刘憬脑中一闪,停住道:“玉瑕,坐驴车到你家得多长时间”
玉瑕一惊,咽了口吐沫道:“你疯了,那得两个小时,现在都中午了,我妈还等着呢”
“两小时就两小时,晚上能到就行呗”刘憬微微一笑,又对孩子道:“走,多多,爸爸带你坐驴车”说完扯着孩子直奔毛驴。
“噢,坐小马车喽”多多张着小手,高兴得蹦蹦跳跳怎么还马车刘憬苦笑。玉瑕欣慰而幸福地摇了摇头,随即跟上。驴车也好,马车也罢,什么能比丈夫和女儿开心更重要
“去xx村多少钱”刘憬向一个驴车老板询问。
“哪”车老板看着面前的一家三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xx村。”刘憬认真地重复。
车老板终于确定自己没听错,热心而谨慎地道:“xx村你打车多好还快还省钱,四、五十块就能到。我们主要是拉货,这价肯定不能去。”
“我就爱坐驴车,说你多少钱”谁能放着生意不做,刘憬扶着孩子肩头,当仁不让。
三人衣着光鲜,明显从大城市来,估计是t市。车老板打量着三人,眼珠转了数转,使个大劲道:“那、那准得八十。”
车老板说完,紧张地等着砍价。他想说一百,没磨开脸,其实六十就可以接受。
刘憬一反常态,二话没说,掏出八十块就递了过去。k县人民太厚道了,这么远的路,来回四、五个小时,才要八十
“那赶紧上车”车老板挥了挥手,激动地把钱接过。大城市人就是大方虽然后悔没要一百,但他依然兴奋。
玉瑕忍着笑一嗔,刘憬嘿嘿一笑,放好东西,抱孩子上车。
“驾”车老板一声吆喝,鞭稍一响,小毛驴踏着欢快的得得声,向城外跑去。
别说多多,刘憬和玉瑕也没坐过几回驴车,而且少说有十几二十年,兴奋的心情丝毫不差。一家三口挤在一起,任太阳在头顶暴晒,风吹乱头发,激动之情溢于言表现。
多多还是孩子,刘憬童心未泯,两人固然兴奋,但玉瑕感触更深。和小男人一起几个月,从心情到身体,从情爱到性爱。她每天都在热恋,体会着前所未有的幸福。她喜欢领小男人到处显呗,不仅是基于承认的心理,更是种情绪宣泄,她想告诉全世界,我在爱着,我好幸福,我是世上最幸福也最幸运的女人。
驴车很快出城,在乡间公路上奔驰。天上白云飘荡,远处是高高矮矮的村庄。鸡犬之声不时相闻。道路两侧,大片茁壮的玉米高粱随风摇摆,空气中散着农做物和牛粪的清香。路边常遇二、三老人散淡闲坐,摇着大蒲扇。抽着老汗烟,看着一趟趟往来的行人、牵牛的农人,还有嘎嘎驶过地拖拉机,似面无表情,又似饶有兴趣。
不同于都市的田园风光让刘憬心怀大开,仿佛回到无为的小国寡民时代,但又很不解,因为太富。村里全是高高低低的小楼,而靠种玉米高粱显然不可能。
“玉瑕,你家这儿挺富,不会只靠种地吧”刘憬忍不住相询。
“当然不是。”玉瑕拢了下微汗的鬓边,不无骄傲地说,“我家靠近内蒙,都是沙土地。种地就是副业,主要靠养鹿和养参。”
“怪不得。”刘憬释然了。养殖鹿茸倒罢了,养殖人参比大萝卜强不哪去,几块钱就买一堆,可运到南方,却可以卖很贵。
“你家养什么”刘憬又问。
“我家都养过,不过现在什么没养。”
“也是。”刘憬点点头,“你哥是粮食局长,你小弟也在县里开酒店,也不用养。”玉瑕排行老二,没有姐妹,这他知道。
“什么呀”玉瑕不满地瞥了一眼,“我爸妈根本不靠他们,我爸这么多年一直是村书记,威望高着呢”
“那是那是。”刘憬嘿嘿笑了,“你是干部出身嘛。”玉瑕官不大,但忒骄傲牛逼,绝对跟家庭影响有关。
玉瑕不爽了,推着他道:“你什么意思瞧不起农民老大哥我告诉你,别看我爸是村书记,比你爸那工业局书记强多了你爸妈一辈子就给你买个房子,搁我家都不算事”
“那当然,村书记多腐败。”刘憬呵呵笑,伸手楼上女人肩膀。
玉瑕没在乎,愈发得牛逼:“我家非官既商,我又没稀得要名分,你偷着乐去吧”
刘憬笑道:“干嘛偷着乐我公开乐找个大美女,还是中队长,马上要当大队长了,又是村书记女儿,家里还有钱,还是小婶婶,这条件,搁谁身上不乐”
“去瞎说什么”刘憬声音不小,车老板都惊疑地笑了,玉瑕忙掐他一把,小声道:“记住回家别瞎说”
“放心吧,我又不傻,逗你玩呢。”刘憬紧拥一把,没再多说。农村观念保守,对小女婿应该不会有什么意见,但要是大侄侄小女婿,可就不好说了。
玉瑕扬着下颚,幸福得象打了个胜仗。不得不说,玉瑕很庸俗,但偏偏庸俗得很可爱。
两人坐着驴车,旁若无人地打情骂俏,多多胆子大了,好奇地在驴车上转来转去。
远处田梗里忽传歌声:“上一道那个坡来,下一道哎嗨梁哎,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