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颖是张瑄的正妻,永宁王妃,自然要出席宴会。而李腾空现在也是朝廷册封的郡夫人,也有资格出席。李腾空虽然有些不太喜欢参与这种贵族饮宴,但作为张瑄名义上的夫人,她又没有其他的选择。
南霁云率百余彪悍的护军站在马下,护卫着一辆宽大豪华的马车。张瑄出了府门,正要与崔颖和李腾空二女一起上车,突然听见密集的马蹄声响起,一骑飞驰而至。
众护军轰然将张瑄三人护卫在中央,那马上的骑士早已翻身下马,穿着的是羽林卫的校尉服饰。
此人单膝跪倒在地,压低声音道,“王爷,小将彭春,奉杨大将军命,送密函于王爷。”
彭春双手捧着一封密函,高高举起。
南霁云匆匆接过,呈给了张瑄。
张瑄心头一突,浮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将密函拆开,急急看完,脸色骤变。
张瑄将信函紧紧握在手里,仰首望天,脸色阴沉,默然不语。
李腾空一怔,正要开口说几句什么,突然被崔颖轻轻一扯,便闭住了嘴,静静地与崔颖站在那里等候。
良久。
张瑄慢慢低下头来,扫了南霁云一眼,沉声道,“颖儿,空儿,你们先上车,先赶往皇城,在宫门前等着我我去去就来南八,你随本王来”
张瑄没有任何废话,转身就向府中大步走回。
崔颖目光中闪过一丝深深的担忧。她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但看张瑄的脸色,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情。
她幽幽一叹,拉着李腾空的手悄然上了马车,马车缓缓开动,在数十永宁王府护卫的保护下向皇城缓缓行去。而张瑄的护军,则原地不动。
他们是张瑄的直系护军,心腹中的心腹,以护卫张瑄安全为己任。张瑄不动,他们自然不动。
书房。
杨涟独自一人从王府后门而入,在南霁云的陪同下悄然进了张瑄的书房。
张瑄默然端坐,神色平静。
杨涟躬身拜下,“王爷,末将有礼了”
“杨涟,不必多礼。事关重大,本王再次问你一句,此事可有证据”张瑄的声音异样的低沉,他摆了摆手道。
“王爷,这等大事,末将怎敢妄言。在一个时辰以前,陈玄礼突然调动左卫羽林军2000人离开玄武门大营,打着护卫宫禁的名义,秘密向通化门开拔种种的迹象表明,这两千羽林卫,目标正是兴庆宫”
“末将正百思不得其解,以为宫里是不是出了什么变化。接下来,末将又从宫里得到消息说,右卫率府长史公孙游率右卫率府500人接管了兴庆宫的宿卫,宫禁宿卫被调往皇城。”
“陈玄礼的人和公孙游的人同时调动,拱卫兴庆宫,此事若不是殿下所命,那就只有一个可能陈玄礼与楚王李豫私自行动”杨涟咬了咬牙,扫了一眼张瑄的脸色,毅然道,“末将觉得事情紧急,就赶了过来”
杨涟的话虽然没有说透,但言下之意已经很明显了。
今儿个是岁除之宴,李亨没有理由大动干戈,擅动刀兵。只能是陈玄礼和李豫密谋有什么不轨的行动,要行那兵谏逼宫之举。而从当前的局势来分析,李豫不可能要当众弑父,他和陈玄礼的对象极有可能是张瑄。
不是张瑄,也必是杨国忠。
而杨涟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其实已经相对晚了半拍,这个时候,恐怕陈玄礼手下的这两千羽林卫早已在兴庆宫外布防完毕。而宫里的一切,也早布置妥当了。
因此,杨涟不敢怠慢,立即派人密报张瑄,同时自己也赶了过来。
张瑄冷冷一笑,“杨涟,看起来,是有人按捺不住要向本王或者杨相下手了。陈玄礼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此事”
“这支羽林卫主将何人”
“陈玄礼麾下心腹中郎将孟寻。”杨涟回道。
张瑄眸子里闪出一丝厉芒,“此事不是楚王李豫主谋,就是殿下亲自谋划当然,殿下亲自谋划的可能性是不大的。”
杨涟点了点头,“王爷,请恕末将直言,为防备万一,还请王爷称病留在府中,不去宫中赴宴,若有风吹草动,王爷即刻离开长安便是”
杨涟目光热切,拱手抱拳不再往下说了。
张瑄嘴角一抽,突然微笑了起来,向杨涟拱了拱手道,“本王回京述职,怎么能不经昭命不告而别若是这样,本王岂不是成了第二个安禄山”
“这宫里的岁除之宴,本王是不能缺席的。”张瑄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浓烈,他向杨涟点点头,“杨涟,这一次若不是你的消息,恐怕本王真就成了瓮中之鳖任人宰割了”
“王爷,要不然,末将调麾下羽林卫即刻进驻兴庆宫若有不测,末将当率羽林卫冲进宫去,誓死保卫王爷安全”
杨涟慨然道。
张瑄长出了一口气,突然抱拳为礼,“杨大将军如此盛情高义,让张某感动莫名改日,张某必有厚报”
“烦劳兄长随杨大将军即刻回返羽林卫大营,调集人马,赶赴兴庆宫,以防不测南八,你带本王护军也入羽林卫军中,相机行事。”
萧十三郎默然点头。
南霁云则焦急地抱拳道,“大帅,末将当率护军保护大帅入宫,若是有人胆敢对大帅不敬”
南霁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张瑄打断了。
张瑄摇了摇头,“不可。没有本王的军令,你不可带甲入宫”
杨涟和萧十三郎以及南霁云匆匆而去。
花奴儿幽幽道,“这杨涟靠得住吗奴家觉得你不能冒这个险,不如当机立断,率护军保护家眷冲出长安,返回陇朔。你在陇朔拥兵自重,李亨也不敢拿你怎么样。”
张瑄淡然道,“杨涟曾经随我平叛,昔日颇有几分情谊。而一直以来,他都与我过从甚密,长安城里朝野上下无人不知他杨涟是我张瑄的亲信。若是我倒了,他也没有什么好日子过,恐怕陈玄礼第一个就会拿他下手。他为了自保,只能跟我一起进退。”
“我不能这样走,我若是这样走了,岂不是授人以柄况且,我倒是要看看,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