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杂工都没有抬头,卫洛也没有抬头。不过站在卫洛周围的几个,连同圆脸十七都向她看来。
那脸色苍白的青年盯向卫洛,他有点不耐烦地喝道:“兀那小儿,你识得字”
卫洛一直低着头,她感觉到眼前这青年,已因自己低头不语有点恼火了,连忙抬起头来,小心地瞄了一眼对方后又迅速低下头去,做完这个动作后,卫洛恭敬地一叉手,清脆地说道:“我识得字。”
青年从鼻中发出一声轻哼,淡淡说道:“既如此,随我来吧。”
“诺。”
青年策驴转身,冷冷地说道:“呆会有人问起,你就叫杂工小儿吧。”
卫洛头一抬,稍作犹豫后说道:“我叫卫洛。”
“哦居然有名字”青年回过头来慎重地看了卫洛一眼。
他朝着她上下打量了一会后,忽然嘶哑地一笑,瞟向她冷声说道:“沦落到杂工中,居然也配取有姓名哼,从今往后,你那姓名便去掉了,你就叫杂工小儿”
他也不过是一个骑驴的管事,凭什么去掉他人的姓名一时之间,众杂工嗡嗡地议论起来。那议论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响,众人看向那青年的眼神中有了愤慨。
众杂工的态度,令得青年两侧太阳穴的青筋跳了几跳,他阴着一双三角眼盯向卫洛,冷声喝道:“杂工小儿,你敢不应承”
那个敢字,被青年拖得老长,卫洛不用抬头,都可以感觉到眼前这人散发的杀意。
只不过是一个狗仗人势的小人而已
卫洛的嘴角浮起一抹淡笑,她垂着眼,小声的,无力地回道:“诺。”
卫洛这诺字一出,青年仰头大笑起来。而众杂工却是大声吵杂起来,众人愤怒地看着轻易妥协的卫洛,隐隐的,卫洛听得有人恨声说道:“姓名何等尊贵纵死也要留之,这小儿,这小儿,真是气杀我也”
那青年一脸得意地打量着众人,他露出的表情分外满足,仿佛做了一件极了不得的大事一样。
眼见众杂工还在吵闹,青年喝道:“杂工小儿,随我前来。”
“然。”
卫洛低着头,一声不吭地跟在青年身后,从头到尾,她都表现出极为木讷,仿佛众杂工的愤慨一点也没有入耳。
嘴角向上扯了扯,卫洛垂下眼敛一边跟着驴尾巴后小跑,一边暗暗想道:这人刚才是真动了杀意,哼,姓名只是一个称呼,为了一个称呼是不值得用性命去赌的。再说,他又不是皇帝,说取消还真让我的姓名就消失了不成我且暂时低头,忍下这一时之辱再说。
第十九章 禽丫
不一会,骑驴青年便来到驴车队列中,他停在一辆驴车前,瘦长的脸上堆满了笑,连那略带阴沉的面容也明亮多了,“十六姑娘,你要的人我带来了。”
半晌,驴车中才传出一个女子娇笑声,“楼句说,杂工中有一小儿识得字,果然如此”
她一边说,一边掀开车帘。
车帘一开,一张约摸二十七八岁的妇人出现在卫洛眼前。这妇人肤色白腻,虽然眼角嘴角都出现了细纹,却风韵犹存,特别是她的衣着,那淡紫的襟口开得很低,露出胸口白嫩的小半肉丘。
卫洛眼一转,果然看到那青年正眼勾勾地直盯着人家妇人的胸脯上,那目光中的火焰如此猛烈,而且还毫无避忌。
十六姑娘似嗔似喜地白了青年一眼,涂了胭脂的厚唇一翘,娇声道:“占夷,你的眼睛看哪了”
占夷这男人叫占夷
卫洛一听,便感觉到这名字在哪里有点不对头。
占夷嘿嘿一笑,他响亮地咽了一下口水,涎着笑脸向十六姑娘靠近了些许,盯着她直勾勾地说道:“十六姑娘脸似银盘,白肤如乳,乳更如脂。实在怪不得占夷心动,实是姑娘太勾人了。“
占夷的话,令得十六姑娘眼神中闪过一抹满足,虽有满足之色,但她瞟向占夷的目光中还是带着轻视。
只听她不屑地哼了一声,娇声说道:“哟,哟,占婆族的夷人入我中原久矣,不但学着我中原人取了姓名,连这等情话也学了去了”原来占夷的名字是这个意思啊战婆族的夷人,这等名字根本不能算是名字,怪不得他知道自己有姓名后便强令自己改去呢,原来是妒忌心作崇。
不管是当时还是后来的中国,对于富饶的,文化起源的中原人来说,夷人是被鄙视的,很没有地位的。占夷这个名字,本来便带着一种中原人的不屑。
十六姑娘的话一出口,占夷苍白的脸便一青,那带着涎笑的表情也是一僵。
十六姑娘的地位显然远高于他,她毫不理会占夷的不快,转眼看向卫洛。
朝着卫洛上下打量了一眼后,十六姑娘皱眉说道:“如此弱小”不满地哼了一声后,她的目光从卫洛的小身板上移到她的脸上,细细地审视起来。
在她地盯视中,卫洛有点紧张了。
她脸上是易过容的,她不知道自己那三脚猫的易容术对眼前这个惯经风霜的妇人有没有用。
十六姑娘细细地瞅着卫洛,最后定在她的眼睛上,感慨地说道:“可惜了一双好眼。”说到这里,她的眼波朝卫洛一勾,笑盈盈地说道:“小儿,到我身边后多吃一点,若你能高大威武些,姐姐让你尝一尝女人滋味如何”
卫洛低着头,垂着眼,一副畏缩的模样,她似是被吓得说不出话来,哪里还敢应答这妇人的调笑
这时,卫洛感觉到那占夷看向自己的目光更阴沉了两分。
十六姑娘见卫洛这般畏缩胆小,一点也不会欣赏自己的妩媚风情,感到十分无趣,她樱唇一嘟,转头高声叫道:“禽丫。”
“在呢。”
一个清脆的幼嫩动听的声音响起,只见后面的驴车车帘一拉,一个女子伸出头来。
这女子一露相,卫洛便是一怔。因为这少女光看上半身,便知道她很高大,不但高大还肥胖,一张脸肉乎乎的,挤得双眼睛都成了一线了,皮肤微黑,头发浓密,这样的长相身材,与她的声音那是天壤之别。
十六姑娘慢腾腾地说道:“这小儿识字,给你差遣了”
“诺。”
“吁,我得睡觉呢。”十六姑娘把睡觉两字拖得又软又酥,那从鼻中发出呢字似呻吟似婉转求怜。她说这话的时候,还伸了一个懒腰,把她那鼓鼓的双球向前一挤,露出一条清楚地乳沟,白嫩的眼角连皱纹都带着一种成熟的媚态。
这一下,占夷不用装也看得痴呆了,他双眼直勾勾地望着十六姑娘,喉结滚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