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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您”

周皇后最近和崇祯皇帝的感情与日俱增,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想起前几日崇祯皇帝的梦话,她就再没什么担心,不待王承恩再劝就转身回坤宁宫,执意要一五一十坦白。

“哼,小人行径罢了。”崇祯皇帝听到后果真如周皇后所想,并没有再次震怒,看样子却淡定的很,冷哼一声,向王承恩说道:

“派厂役去汪氏典铺查一查,看看这批首饰还在不在,若这真是宫里的物件,给朕立即查清到底流落到谁家。”

王承恩首先也不知道是谁有这么大能量,心下还是有些犯嘀咕,怕牵扯出来什么难以应付的大鱼,当即有些担忧的问道:

“皇上,这汪氏巨富于徽州,家主汪正宣乃是徽州商行之首,这万一”

“你管他什么汪氏还是钱氏,管他富可敌国还是商贾魁首,朕连山西的翟家都抄了,还怕再多抄一个”

“只要是和这次行刺朕有关的,通通押到东厂大牢动刑,要是你这个东厂提督畏畏缩缩不敢办,或者怕这怕那办不成事,朕可就要换个明白人来办,懂了吗”

崇祯似乎还没有消气儿,说到行刺的事就是面色一变,说起话来也是毫不留情,直接给王承恩一顿臭骂。

管他这京师的水池子有多深,自己身为皇帝,这水是非趟过去不可,实在不行就先把京城有嫌疑的缙绅商户都抄了,官员都杀了,再从南京把史可法、黄道周他们调过来。

虽说这帮南明的嘴炮能力不行,但贪污受贿和为人道义这方面,他们还是比这些同为东林的京官强上不少,起码对朝廷忠心,不会合谋做出行刺这等破事

这天下间想当官的到处都有,想发财的满大街都是,不缺他这几个,朕还就不信了,这大明天下都走到这一步了还怕什么,难道这帮蠢货还敢在京城揭竿起义不成。

这时候还是深夜,王承恩一方面对崇祯皇帝的淡然感觉意外,遭到一顿痛骂训斥后也是清醒过来,雷厉风行的出宫调派人手。

没多久,位于城西的汪氏典铺门外就哗啦啦的来了一队厂卫。

由于崇祯皇帝京师戒严的旨意,典铺现在是大门紧闭,这在白日间颇为繁华的街上此刻也没有一个行人,只有时不时经过的巡逻兵马。

这一队厂卫的脚步声异常杂乱,走到街上颇为引人注意,他们来到门前,为首的掌刑千户李有成咚咚敲响了大门。

“外头的是谁啊,不知道戒严”门内传来一道打着哈欠十分不耐烦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个中年男人。

“速速开门”

“若是再不开门,我等可就要闯进去了”

东厂督主王承恩在宫里挨了一顿臭骂,回去后自然把李有成给骂了一遍,李有成无缘无故成了落汤鸡,又是去骂下面的档头,档头再骂手下的番子出气,就这么一层层的骂到最底下。

厂役们由于办事不力从上到下都是狗血淋头,此刻心里都窝着火,李有成砸了几下没听见回应,直接一挥手示意砸门。

后面的厂役们也不含糊,抬起大脚就上。

不多时,一阵巨大的响声传遍了小半条街,早就磨刀霍霍的厂役们鱼贯而入,这一幕吓得刚披上衣裳走出来的掌柜浑身一抖。

哗啦啦进来一群面色不善的人,这掌柜起初倒也是毫无惧色,色厉内荏的喊道:

“你们都是谁啊我们这可是汪氏典铺,就连当朝次辅魏阁老都有份子,你们可要知道自己招惹的是谁”

“哈哈哈,魏藻德”掌刑千户李有成闻言哈哈大笑,直接上前几步啪的一声抽了那掌柜一个大嘴巴子,拿出腰牌,恶狠狠道:

“魏藻德现在自身难保,窝在府里连头不敢露,看仔细了,这是什么”

掌柜的哎呦惨叫一声,被抽得原地转了几圈,满脑子都是晕头转向,好不容易定晴稳住,但当他抬眼看到腰牌上东缉事厂这四个大字,当即一屁股坐在地上,说话都结巴起来。

“东东东东东厂”

“给老子搜,人呢,都叫出来,跑了一个就封了你这典铺”

“督主可是有话下来,管你汪氏还是钱氏,只要是与咱们东厂作对的,全都抓紧大牢,搜”

李有成得意洋洋的收起腰牌,为防再挨上督主一顿臭骂,也懒得再多废话,直接大手一挥下令,番子们掀起卷帘走进内房,转眼间便是一阵鸡飞狗跳。

李有成大马金刀的坐在正堂里,说道:

“来掌柜的我问你,前几日是不是有个女官来典当过一堆宫里的首饰”

“是宫里来的”掌柜的下意识回答一句,又觉得不妥,连忙补充道:

“不不不,小的也不知道,不清楚。”

“不清楚”李有成跟上去又是一个大嘴巴子,说道:

“来历不明的东西你们也敢受”

那掌柜的委屈巴巴站在那,周围被厂役拎出来的男女都是趴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出,东厂番役凶名赫赫,这段时间抓的官员士子不可谓不少,到现在都没听说把谁放出来了。

至于这些被抓进去的人结果如何,不用想都知道。

就连有功名的文人和官员都是如此,他们这些人说白了还是个平头老百姓,就算直接扔进牢里,怕也不会有什么人说个不字,哪还敢多做什么引起注意的动作。

“找到了”

不多时,一个档头走出来,手里捧着一本账册,李有成拿过来看一眼,脸上嘿嘿一笑,“好啊,总算让老子逮住你了。”

说着,李有成回身喊道:

“立即将此事禀报督主”

第二十八章:示威修

第二天一早,周围的小商贩都陆陆续续的开摊了,孩子们上街玩耍,妇女则是三五结伴的到集市买米买菜,准备回家做饭。

其实相对来说,京师这种地方就算称不上是繁华,起码也不能叫贫穷,在北方这些城镇,除了济宁、西安等少数几个地方,还真是京师最为富饶。

可即便是这京师,大街上也能经常见到一群衣着破烂,浑身泥泞的叫花子沿街乞讨,这些人操着各种口音,有山东的,也有河南、湖广的,多是各地逃难来的流民。

在晚间他们被巡城兵丁驱赶到附近的破庙和小巷子里居住,白天又要忍饥挨饿出来讨饭。

最近这些年中原五省战乱连绵,流民遍地都是,对于李自成和张献忠而言,这些流民就是上好的炮灰和苦力,只需要极少的代价,就能以最快的速度拉起一支军队。

自打崇祯元年开始,大旱小灾的一个接着一个,可以说几乎就没断过。

像是几十年难遇的旱灾和蝗灾,还有北方的小冰河期,这种种乱象就算是在和平年代遇上一个都会有些吃不消,可偏偏现在它们一股脑全来了。

造成的结果,除了人口锐减和朝廷拆东墙补西墙,到处扔银子救火导致财政破产以外,还有就是原本繁华一些的城镇,居民和商贾也都在逐渐的往南迁徙。

用屁股想都能知道,中原和北直隶一带现下几乎没什么地方是安宁的了,除了京师也就剩下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