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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皇帝这诏令一下,四名朝堂重臣,一下子就又带着全家人驾鹤西去了,下头的群臣虽说松了口气,心里总归还是有些发颤。

“皇上,臣有本奏”

呆愣半晌的史可法一个反应过来,直接站出来拧着脖子喊出来,他出来不打紧,却是叫崇祯和满朝文武都瞪了过去。

妈了个巴子,这厮一说话准没好事。

“陛下一席话,精彩绝伦,臣听后便有如醍醐灌顶,所以臣提议,开京察”

卧槽,史可法,你特么疯了不成,好像两年前才裁撤了几万京官吧

这史可法是昏了头不成,还真是哪壶不开哪壶,本来今日就要蒙混过关,没大伙啥事,回家各找各娘,你这话茬一开,想过去怕是就难了。

史可法没管朝堂群臣想用眼神杀死自己的态度,自顾自提着声音道:

“我朝可沿用张文忠公之考成法、一条鞭法,立限考事,以事责人,立限考成,当可一目了然。”

“据臣所观,朝中论资排辈之风根深蒂固,用人往往拘于出身、名声,而不考究真才实干,长此以往,必重陷甲申年之困。”

“京察还只是开始,京察之后,我朝要开始考核全国官员,自京师内阁、六部、六科始,向地方各州、府、县、道逐一筛查,就连都察院、大理寺等有司衙署亦不例外,力求裁撤全部尸位素餐之冗员,退旧迎新,一改前朝之弊”

“如此做来,我朝俸银每年至少可省百万,天下间有真才实干的年轻后辈充任实职,亦会对皇上感恩戴德,尽心为官,陛下以为如何”

都察院左都御史李邦华如今是史可法的大哥大,那是都察院的第一把交椅,比史可法这佥都御史官大了好几级。

虽说李邦华连连皱眉,但满朝文武又失望了,不知打着包庇的心思还是怎么,他却是一个字都没说,许久了还是静静站在那儿。

李邦华虽然出身东林,但他明白什么事是对的而什么事是错的,史可法话说的不留情面,但不可否认这小子说话确实在理儿。

查一查也能裁撤掉大多数冗员,削减财政支出,利远大于弊,是该查,李邦华虽说自己不是什么毛病没有,但自诩还不太多,查查也问题不大。

他问题不大,这不代表其他人没问题,这一查指不定又要让朝堂和官场动荡多久,有多少人将要丢了乌纱帽,没了脑袋。

一定不能让皇帝相信这厮,不然那问题可就大了去了。

前面的话,已然是让史可法犯了众怒,在群臣眼里属于典型的没事找抽型,你说说你,是不是没事儿吃饱了撑的

本来捡了条命,不赶紧回去烧香拜佛告病乞休素质四连,这倒好,又惹出来这么多屁事,你自己栽进去没事,我们看个热闹,可你动不动就把满朝文武都扯进去算怎么回事儿。

听完他说的,就连本家都察院的御史们也站不住了,都说上头包庇门生故吏,哪有人像史可法这么当上司的,胳膊肘竟朝外拐。

建议皇帝查自己这不是脑袋被门挤了吗。

大佬李邦华没吭气,下头的御史们沉不住气,一个个的跳了出来,开始弹劾史可法,这次他们学尖了,专挑崇祯皇帝听着不舒服的说。

言官御史们不说史可法做过的不法之事,事实上除了污蔑以外,他们也压根找不见他到底做过什么违法之事,只是一味在说史可法贪恋名节,忤逆崇祯皇帝龙颜天威云云此类。

内阁首辅蒋德璟摇了摇头,心道一帮没水准的,弹劾就不能找个严重点的罪名。

虽然这话说的没错,史可法的确贪恋名节,自恃清高而且对名节看得比命都重要,他也的确不止一次的忤逆崇祯皇帝。

可这个罪名能扳倒史可法吗,基本不可能,崇祯皇帝要动这厮早就动了,还等着你们这帮猫猫狗狗上来弹劾

其实内阁里边的几位阁臣,也都觉得史可法这次做的太过火了,当然他们是各有各自的考量,并不只是因为史可法说了也要查内阁。

比如建极殿大学士张瑞图,这家伙就对查不查自己没什么所谓,他只是觉得京察可以开,但这个时候还不行。

毕竟南边的流贼还没有平定,陈奇瑜一死,剿匪之事如何发展也说不准。

眼下这个时候最需要的是稳定朝局,饭要一口口吃,若是现在开了京察,不是帮助朝廷,反而是害了朝廷。

第五百一十三章:一条鞭法

“启奏陛下,老臣有话说。”

阁臣出列,众臣也便是有了主心骨,议论声逐渐平息下去,崇祯皇帝点点头,便听他继续说道:“臣以为,史佥都京察此议实不可行。”

“为何不可”史可法微微凝眉,似是在沉思,自己方才条条在理,究竟哪里说的不对。

张瑞图没有看他,恭恭敬敬的继续说道:“陈总督死于任上,恪尽职守,谥忠正,臣觉得可行,入供中兴祠,臣也觉得可行,然这京察此时却万万开不得。”

“陈总督新逝,闯贼、西贼听闻定是会大张旗鼓,四川已成危局,中原局势又会朝如何发展,这还是未知之数,若此时开了京察,定会人心惶惶,臣怕会起到相反的作用。”

“这是亲者痛、仇者快之事,万望陛下明察”

听到这里,史可法暗自点头,觉得属实是自己有些心急,不待他说话,便听崇祯皇帝若有所思的询问道:

“照张阁老的意思,京察何时可以施行”

“现如今虽不可行此议,但臣思虑再三,史佥都所说确系现今官场弊政,如今之风,论资排辈、结党营私、徇私舞弊等陋习渐长,若不及时纠正,难免使天下立志报效国朝的有识之士寒心向背。”

“臣觉得,可按万历条鞭册先施行一条鞭法,废除全部的苛捐杂税,把各州县的田赋、徭役以及其他杂征总为一条,合并征收银两,按亩折算缴纳。”

“况且国朝早年曾废除三饷,免赋三年,为利国利民之举,而今三年期限快到,若地方随意增加苛捐杂税,天下百姓必怨声载道,可若不收赋,国朝财政出多进少,难免日薄西山,陷入穷途困境。”

“恢复条鞭法,既可使地方官员难于徇私贪墨,又可增加朝廷岁入,臣提议可行。”

张瑞图的话,又把议题引向了一个新的高度。

若说方才史可法建议恢复京察,是和满朝文武作对的话,张瑞图提议先恢复一条鞭法,那就是和全天下的官绅、地主过不去。

这根本不是一个概念,这些官绅和地主在暗处行事,他们比站在朝堂上的官员更加可怕。

此时站到朝堂上的,实际上大多数人背后都站着世家大族,他们在地方上为非作歹,朝上则有这些重臣们打马虎眼。

张瑞图说的没有史可法那样明显,但崇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