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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还有还有郝摇旗、刘宗敏、高一功等人陪着自己,这帮老兄弟宁肯杀妻弃子,也要跟着自己走出商洛山,揭竿而起,反抗暴明。

但是现在,虽然跟着自己入山的多出了几万老营,但那些老兄弟一个都没了,就剩下一个当时还是下属的任继荣在挑大梁。

走出茅屋,看着外头埋锅造饭的顺军兵士们,李自成有些无奈,人数虽多,但他却感觉到了一丝从未有过的孤独。

田见秀投了朝廷,高一功在湖广不知踪迹,刘宗敏和郝摇旗都死了,李友和吴汝义也被自己抛弃在陕西当挡箭牌,如今怕也是凶多吉少

李自成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如何从麾下强兵百万,战将如云的堂堂大顺皇帝,流落成了如今这个凄惨的样子。

对于他的心情,唯一还跟在身边的老人任继荣可以理解。

当年他就是十八骑中的一个,不过那时候他还只是个小喽啰,并非是现在的大顺制将军。

包括李自成在内,揭竿而起以来,闯营的战事除了被孙传庭逼入商洛山和让陈奇瑜赶到车厢峡的那几次以外,余的丝毫没有遇到什么阻隔。

这使得全军上下都对明军产生了一种轻视的态度,这是多年以来在战争中明军的疲弱表现造成的。

可现在这一切全都调换过来,自一六四四年之后的明军,开始一步步革新,各种往常见都没见过的新式武器不断被六局推出并且装配全军,每一样都是威力卓群。

又有什么看不懂的线列阵型、火枪骑兵、手雷步兵等新式兵种被编制出来走上战场,与这些兵种作战时,大顺军明显感到无从下手。

第六百五十五章:请君入瓮,西安军议

“李自成都已经跑到商洛山中去了,这个时候,我们就该传檄湖广一带的官军,让他们合围,彻底将这个闯贼堵死在山中,饿也能饿死他”

西安城外官军大营,来自五省及京畿一带的军将们正在争论不休,对于如何进行下一步的战策,在场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独到看法。

但是总的来说,仍归于几个方面。

方才出声的是保定总兵马爌,他这个人大大咧咧,但又带点细节,没有高杰莽,话音虽显得很冲,但却并没有什么不恭不敬。

马爌说的,就是趁着李自成在商洛山中修整的这段时间,调动陕西、河南的官军,再让湖广的官军配合,这也是很多人的看法。

在他们看来,李自成就剩这点人马,如当年车厢峡一样,只要将其彻底围死在山中,就绝无翻盘的可能。

“不行”站出来的,是甘肃总兵王世宠,他道:“这段时日,我部在商洛山外扎营,但闯贼没有要突围的意思。”

“我派入山中的哨探无一生还,闯贼手中仍有几万兵马,其中能征惯战的老营甚多,若逼急了死冲一点,谁能保证四面没有缺口”

王世宠是临近者,他的部下就在商洛山外扎营,说出的话自然有信服力,马爌想了想,没有吭声。

太原总兵王光泰点头道,“这话也是我所担心的,如今援剿官军各部甚多,但真正有战力能于野战胜之该部闯贼的,可谓屈指可数。”

“兔子急了还咬人,若逼急了他,冲破一点,遁入河南,甚至流传到承平已久的山东、京畿顺德一带,如何是好”

静静坐在首位上半晌的总督堵胤锡一直没说话,听见这话却眼前一亮,道:“若真到了那一步可就不妙,该部闯军不比余部,至少六成都是精锐。”

“一旦出了丁点纰漏,让他们流窜出陕西、湖广两境,余的地方守军只怕守有余而战不足,到时又要各部奔波,四处糜烂”

“殃及池鱼,是你们这些将帅剿贼不力,更是本督我御战无方,愧对天恩”

“难道就只有眼睁睁等着他们在山中休息后,逃到湖广这一条路了”马爌不甘心的摇摇头。

高杰忽然道,“也不必就坐在这里等着,这些时日,附近州县皆已安定,每隔几日,督师可以派一部到山中去袭扰。”

“这恐怕不行。”白广恩嗤笑几声,“高蛮子,你想去争功直说便是,闯贼迟早都要放入湖广,派人进去送死,又于战事何益”

高杰瞪了他一眼,却没有如从前那样动粗,白广恩也并没在意,在众将看来,此刻这两个人的关系只怕已经不一般了。

“督师,各位大帅,末将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忽然间,新戚家军的小将戚元功带着戚元辅。戚元弼两人上前。

堵胤锡看了他们三人一样,余的将帅各也是讽刺不已。

说来也是,在场的都是沙场上戎马半生的军将,功勋赫赫,就这三个刚入军旅不过数年的晚辈,又能提出甚么有建设性的意见来。

不过堵胤锡倒挺有兴趣,据他所知,这戚元功是去年才从京师武学院毕业入军的第一批学员,在京师经过四年系统的学习,可能与从前会有不同

“说吧。”

“遵命,督师您看,这是商洛山,前不远便是王总兵所部大营,还有山东军两营,紧紧围绕,切断了山内与武关、函谷关两处贼寇的联系。”

戚元功上前指着地图,回头又道:“如此以来,会不会太过明显,相当于告诉闯贼,要将他逼入湖广”

“督师请恕末将说句无礼的话,王总兵所部战力并不是很强,虽有两万人马,但却未必挡得住李闯全军的突然袭击。”

“便是这两处山东军的营盘,虽都是精锐,但太过分散,每一营只有三千余人,如此布置,倒还不如不设。”

“小子,你乳臭未干,寸功未立,竟说我的部下不能打”甘肃总兵王世宠前边听得不断点头,心道这几个小的毕竟是从武学院毕业出来的,讲话还有点道理。

但他却听越不对劲,怎么说着说着就到老子头上来了。

好歹本将也是靠军功上来的,麾下两万多兵将,直接被一个小崽子指着鼻子说战斗力差,这未免也太过分了

便是脾气本来不差的他,也是心窝子直冒火,王世宠几步上前,怒视戚元功。

“行事如此猖狂,本将今日非得叫你们这几个小辈后生知道知道,什么叫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王总兵,这是大帐”堵胤锡一声冷喝,却是直接给王世宠满头的火浇息。

在军中即便桀骜如高杰、马爌,对堵胤锡也向是服服帖帖,王世宠比不上前两位,更不敢越雷池半步,最后只得再瞪戚元功一眼,便缩了回去。

少时,待帐内喧闹的众将平静下来,堵胤锡再看向戚元功,静静道:“你且继续说给本督听。”

“遵命。”

戚元功知道王世宠军中威望不低,又是出自榆林的将门世家,但方才面对后者的怒火,却依旧犯颜直视。

他觉得,王世宠和很多军将一样,空有一身军功,麾下战力虽有朝廷改善,但终是治标不治本,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