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将武田军防线一步一步地击退,前进的越后军们都杀红了眼,将身边有阻碍他们前进的武田军尸体用脚踢到一边,不断有被长枪捅得肠穿肚烂的尸体,从山坡上一路抛滚落下来。
随着战局的进行,武田军数次接近了溃败的边缘,但在老将保科正俊的支撑下,仍死死维持着战线,这时还有一两支越后军杀穿了武田军阵势薄弱的侧翼,绕过武田军的正面,直接杀入了武田胜赖的本阵之中。
眼下保科正俊,保科正直,保科昌月父子三人,还有诹访赖忠,诹访赖丰兄弟,皆率领各自家中的武士,杀在第一线抵御越后军枪足轻的攻势。
而本阵之中,只留下真田昌幸,山本勘助,还有护持旗印十余名足轻,还有几名武田胜赖身边的侧近众。
这时一支突破武田侧翼的三十多人上杉家的武士和足轻们,杀入了武田胜赖的本阵之中。而头戴鹿角盔、身穿着醒目鲜亮铠甲和阵羽织的武田胜赖,一下子就成为了对方的目标。
上杉家的士兵们纷纷朝武田胜赖杀来,与护卫在他身边的足轻,侧近众展开厮杀。
山本勘助,真田昌幸此刻也拔刀出鞘应战,甚至武田胜赖也拿起长枪准备投入了搏杀之中。
山本勘助虽是独眼跛足,但他一身学自鹿岛新当流的剑术却十分犀利,只见他手挥刀落之下,连斩对方三人。骇得上杉士兵都不敢靠近他的身侧。而作为总大将武田胜赖,虽被侍从团团护住,没有出手的机会,但亦然杀了一名想要偷袭他的上杉士兵。
在众人的拼死防御下,这伙急于立功的越后军,被杀了十多人后,剩下狼狈地四下逃窜,被赶出了本阵之中。
真田昌幸在与一名越后军士兵交手中,受了一点轻伤,眼下他正在包扎伤口,嘴里还说:“可恶,若是我武艺再好一点,就不会被上杉军所伤了。”
事实上杀退这伙敌军,武田军本阵部队也伤亡了四人。
喊杀声震耳欲聋,并且距离本阵越来越近,显然战局对于武田家一方,已经在渐渐恶化下去。
“如果再这样下去,我军是会支持不住了。”包扎好伤口,真田昌幸站起身,重新握住太刀言道。
武田胜赖听真田昌幸这么说,将大枪横起,大声言道:“支撑不住,也要支撑住,我一定要与上杉谦信搏杀到最后一刻。”
武田胜赖话刚说完,又一伙越后军再次攻进了武田军的本阵中。
“该死,前军怎么又把人漏过来了。”
武田胜赖骂了一句。
但是众人心知,并非前军漏人,而是前军已处于溃败边缘了。
随即武田胜赖大吼一声,这次不顾侍卫的阻拦,亲自持枪上前搏杀。武田胜赖现在的枪术,连地黄八幡亦然称赞的不已,其实力早已跻身武田家猛将的行列。
武田胜赖勇不可挡,连续挑落五名来袭的越后军士兵。越后军见之胆寒。而武田军拼命死战,每个武田家的士兵倒下之前,都至少杀死了一名越后士兵垫背。
不过这次来袭的越后军人数相当的多,这些武田胜赖身边的侧近和足轻仍是一个一个的战死。
正在这时,山本勘助突然被一名武艺精湛的越后武士,用刀砍伤,随即一条右臂被对方活生生的斩落。
山本勘助栽倒在地上,眼前的视线一片模糊。
“山本大人。”真田昌幸大喊一声,然后冲上前,拼死杀退了这名越后武士,而此刻山本勘助已是奄奄一息,而右肩此刻正血流不止。
武田胜赖又讨杀了一名越后名武士,退到了真田昌幸和山本勘助的身边,眼下他身周只剩下四名武田将士,并且这四人人人带伤,身上和刀上的鲜血一滴滴滑落地面。
现在众人的身后就是本阵的旗印诹访法性梵字旗和梶叶旗,一步也退不得了。
又是七八名越后士兵攻了上来,想要彻底解决敌军本阵最后防守力量。
而正在这时,一人突然从阵幕穿过杀出,只见此人速度快得不可思议,瞬间拔刀出鞘之后,如雪的刀光犹如行云流水般,从越后士兵身边穿梭而过。
“殿下,师冈一羽来迟一步,请恕罪。”师冈一羽躬身行礼,他的身后是数具越后士兵的尸体。见师冈一羽一人杀退了越后士兵,武田胜赖此刻微微松了一口气,身子一僵坐倒在地,问道:“李晓,他身在何处”
而此刻在山坡的一侧。李晓头戴日月前立的大兜,披着一身厚重的大铠,正翻身跳跃上他的栗色大马。
李晓将一面绘着武田菱的旗指物插入背后的靠筒中,然后接过二间长的骑枪,用右手握持着。
望着山下,密集如蚁,如山如海的越后军将士,李晓回顾看一眼在侧的岛胜猛,小幡由美。
二人皆是向李晓微微一点头。
“驾”
倏然之间,李晓大喝一声,用腿踢动马腹,战马驱动之间,逆风迎面袭击来,李晓感觉身后的旗指物,此刻哗哗地一阵乱响,而六十多名背上同样插着四割菱旗指物的武田家骑兵,同样伏鞍跃马,跟随在李晓身后,战马四蹄翻动,发出犹如雷鸣般的闷响,以排山倒海之势朝山下杀去。
第六十七章横扫千军如卷席
五十二岁的保科正俊浑身血染铠甲,依靠着左手中的大枪,勉强拄着站立,他的右手方才被一名越后武士砍伤,现在已经无法再用双手持枪作战了。
看到父亲受伤,长子保科正直还有几名足轻士兵死死地护卫在他身侧,拼命与要讨取保科正俊首级越后士兵厮杀着。
眼下保科正俊身边出自保科家的武士已经战死大半,他们中不少都是跟随正俊已久的家臣,而越后军柿崎景家队的攻势并未减弱,他们虽然也伤亡很大,但越后武士柿崎景家的指挥冲击下,攻势如惊涛骇浪,一波接着一波。
“父亲,诹访家的赖丰大人已经战死,越后军已经突破了我军右边的枪阵。”保科正俊三子保科昌月奔过来言道。
保科正俊看着四周,正是一番修罗场的景象,不断看到有被砍倒的武田军士兵,临死前发出惨厉而绝望的吼叫胜。眼前一名还剩下一口气的,武田家武士正兜着,破损腹部里流出的肠子,趴在地上一寸一寸地在爬。
保科正俊仰望了一眼天空,长叹了一声,自顾言道:“难道我枪弹正的武运就要在此终止了吗”
说完保科正俊看着他二个子,正色言道:“武士的命运就是战死沙场,眼下此刻即是彰显我们武士荣耀的时候了。”
“是的,父亲大人。”保科正俊,保科昌月满脸坚毅地齐声答道。
就在保科正俊正要带着儿子们发动最后的冲锋时,山坡的另一头,传来激鸣的马嘶声。
接着保科正俊感觉到身体所站立的山坡仿佛都在摇动一般,颇有几分站立不稳的错觉,而眼前正要气势汹汹要杀上的越后武士们,他们的动作忽然都停顿下来,拿着太刀劈砍的动作一下僵固在半空中。
越后武士们都扭头看着同一个方向,几个人甚至露出了惊惧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