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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武田信玄将地球仪轻轻拨弄,然后指向地球上日本的所在,对李晓言道:“庄子曾说过,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几千里,自小时候我听岐秀元伯大师说过这个故事,但是当时我不太相信有鲲这样大鸟。但是今日见了这个地球仪,我方才知道,并非世上没有鲲这样的大鸟,我只是受限制于自身见识的渺小,而短视不能见物。”

顿了顿武田信玄换了种口气,言道:“李晓,古事记里所说,天神创造了本州、九州、四国、淡路、壱岐、对马、隠岐、佐渡八大洲,之后天孙降临,平定了各地的纷争,代天神统辖诸洲,是为神武天皇。所以我们常以天下二字,来代称我们所居之地。而有点见识之人,也仅知道世上还有琉球,高丽,明国,吕宋,南蛮等区区数国。”

“但见了这地球仪,我方才知道我们所居之地的渺小,以及见识之短,日本居于真正的天下之中,不过是个弹丸之地,而我们一直以为庞大大物之明国,不过也只是这一掌之地而已。世上还诸位文明,例如之前所见的宣教师托雷斯,我记得铁炮这样的火器,就是由他们传入的。”

李晓在一旁听着武田信玄的感慨,在现代人看来早已接受了世界这个概念,明白了自己所居在地球中的位置,所以不会盲目自大。

但是在古代每个王朝,为了宣传皇权,塑以膜拜,都有每个国家自己的本位思想。

这最早起源中国,后朝鲜,越南,日本都有这思维,历史上越南自立后,越南国王也曾将自己国家称为南朝,而北方明国称为北朝,两者并立。

李晓问道:“主公,为何突发这样的感慨呢”

武田信玄将地球仪放下,言道:“李晓你虽是明国人,但见识过人,与你谈心常常令我所有得。我在想,我信玄征战半生,现已是五十五岁之人,迄今所统辖之地不过日本六十六国之甲斐信浓两国,不说统一六十六国,即使上洛大业有生之年亦未必能够完成,更不用说见识朝鲜,琉球之风土,而天下之浩瀚闻之却不能一见,实在是人生之遗憾。所以我才发出这样的感慨。”

李晓听了点了点头,武田信玄这话怎么说,坐井观天也有坐井观天之幸福

李晓本想说几句话来宽慰武田信玄,但随即想到自己的身份不对,这样的话不该是一名臣子说的。

当下李晓也只能言道:“主公多虑了。”

武田信玄感叹了一阵,又恢复了以往的形态,目光透出坚定之色,言道:“方才只是我信玄一时之言罢了,无论天下如何变化,世事如何发展,但眼下都动摇不了我信玄之决心,人生所争的不过这几十年,大丈夫若不能完成自己的宏愿,也要战死在完成宏愿的路上,所以在我眼底,义元公绝不是一名失败者”

说完,武田信玄抽出屋中所悬挂之武士刀,对准地球仪一刀劈下,地球仪顿时之间化作两半。

屋子之外的侧近,听闻屋子传来刀剑之事,顿时以为有异。

数名武士冲进了信玄的居室之中,却被武田信玄大声斥退。

武田信玄重新将刀收好,言道:“既然见识不了这天下之广博,这地球仪对我信玄而言已无意义,不必再留着了。”

李晓听闻此点了点头,很不知趣地在哪里心想,即使你不用,也可以送给我啊,怪浪费的。

不过面上李晓还是附和了武田信玄几句。

接着武田信玄重新盘膝坐在李晓面前,从身旁抽了一把折扇打开在手里轻摇,然后对李晓言道:“李晓,我信玄一直很欣赏你,所以这话我只对你一人说。”

李晓点了点头,言道:“臣下一定洗耳恭听。”

武田信玄正色言道:“我信玄一生之野望,在于上洛,上洛之目的,在于取代幕府,完成我武田之先祖,新罗三郎义光,重新成为河内源氏栋梁,进而执掌天下之武家。这不仅是我信玄一个人,而是我甲斐武田历代先祖之野心。”

李晓近来在武田家日久也听闻这一掌故,镰仓幕府之源赖朝,室町幕府之足利尊氏,这开创两代幕府的将军,在历史上都是八幡太郎源义家的后裔。

源义家本身就是河内源氏嫡流,后来在前九年之役、后三年之役中,在关东镇压叛乱,从而得到关东武士的效忠,自从成为天下武家之领袖。

而作为源义家的弟弟新罗三郎源义光,在兄长死后,也曾替代成为河内源氏的栋梁,成为武家之领袖,不过最后没有成功。

所以武田家作为源义光之后代,自然也有替祖先夺回幕府将军的野心。

能等到武田信玄如此推心置腹坦诚自己的野心,李晓也颇为感动,当下言道:“臣下定当为主公为成此宏愿。”

s:历史上德川家康,将苗字从松平改为德川,目的是为了认新田义贞为先祖,而新田义贞同样是源义家之后裔,最后德川家康凭此身份,开创江户幕府,成为了河内源氏栋梁,武家之领袖。

第两百二十五章越中攻略之计

居室之中,一副北陆国地图摆设在武田信玄,李晓二人面前。

武田信玄坐在地图边,用折扇指着地图上箕轮城一点,然后向东一划,对李晓言道:“我信玄的志向虽在上洛,但在关东亦需保持足够影响力,所以今年本家的攻略重心,还是放在西上野一边,你怎么看”

李晓思索了一番,言道:“上州是关八州之要地,士卒骁勇,土地肥沃,并盛产战马,同时也为本家攻略上杉家之重要,即使不能进取,亦要取下自保,所以一定要掌握手中。从大局上看,若上州一失,则上杉辉虎可再度出阵信浓,与我武田大军对峙于川中岛一线,再命长野家从箕轮城,经碓冰峠进入信浓,侧袭我军后方,前后夹击之下,如此我军前方大军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对李晓的分析,武田信玄点了点头,显然李晓的判断与他不谋而合。

李晓接着言道:“上州之要害在于箕轮城,厩桥城两城。不攻取这两城,则无以得上州,就是攻下了也守不住。如若攻取箕轮城之后,则加强本家在西上野的防御,就有了坚城可持,同时可与岩拒城相互呼应,从后方威胁到上杉谦信出阵关东的据点,厩桥城。”

李晓将手指到地图上厩桥城的位置,言道:“上州是连接越后与关东唯一枢纽,也是上杉辉虎出阵关东唯一通道,若上州一失,如此上杉辉虎进出关东之路断绝,如此上杉辉虎空有管领之称号,却无力掌控关东之实,如此他在关东的影响力也就不复存在了。”

武田信玄双眼微一眯,言道:“李晓,你说的不错,但是若是上杉辉虎无力出阵关东,我怕关东迟早会为北条所吞并,一旦北条统一关东,将重现镰仓时北条执政的气象,势力做大,那时才是甲斐之大患。”

李晓微微一笑,却转而言道:“我想主公对此早有决定了吧。”

武田信玄点了点头,言道:“你说不错,本家在上野的攻略,攻取下箕轮城即可,留下厩桥城给上杉辉虎,保留他出阵关东的通道,让他继续替我们牵制北条家。”

李晓心道武田信玄所说的,果然形势和历史上发展的一模一样。

顿了顿武田信玄对李晓言道:“今年本家将专注于西上野攻略,一切以此为先,在越中和飞驒方向,是不可能再像去年那般派出山县,木曾出阵,所以我是不能给你提供更多军力和财力上的援助了,一切都需靠你自己了。”

李晓听了面色一变,武田信玄这么说,等于是要让他在越中孤军反战,同时独立面对神保家和椎名家的压力。

尽管李晓觉得凭他现在的军力,固然进攻尚且不足,但独立面对神保或者椎名任何一家的进攻,自保还是可以的,但是要换作两家一起动手,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