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杉谦信回过身,言道:“大师请说。”
那老僧人言道:“屋形公,人身凡躯,本是向天借予,眼下天欲取之,何惜之有。”
听了这老僧人的话,上杉谦信怔怔站在原地,良久之后,方才点点头言道:“不错,何惜之有,多谢大师金玉之言。”
命人送走了那名老僧人之后,上杉谦信回到大殿之中,只觉头痛欲裂,整个人摇摇欲坠。
不过上杉谦信强自支撑,问道:“飞驒越中军团眼下动向如何”
本庄实乃喔地一声,将言道出。
原来那日,上杉谦信遭到日月备龙骑兵铁炮射击之后,大腿中弹,翻身落马。
之后,上杉谦信强忍伤痛,重新上马作战,率领上杉军继续突围。
在上杉谦信指挥之下,两万上杉军硬是从武田军正面轰开一个缺口,完成了正面突围之举。
之后上杉军与突破武田军右翼,击败木下秀长,藤堂高虎,上衫景胜,上杉景虎的上野,陆奥军团完成会合,实现对武田军正面击穿,不仅如此,还迂回于武田军身后,将李晓屯放于新地山城的军粮,放火烧之一空。
之后上杉谦信突击李晓本阵之时,甚至还夺取了日月双纹的旗印。
而飞驒越中军团亦并非没有战果,正面突围的两万上杉军,只有不到一半杀出了重围。
山埔景国,荒村长实等多员上杉家大将讨取。
但这一战,李晓亦并非轻松,围追之时,各军团有所折损,另外木下秀长,藤堂高虎的射水众亦被击溃,还要加上之前几近覆没的新川众。
故而这一战,李晓与上杉谦信之胜负,难有定论,只得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由后人来评说了。
本庄实乃向上杉谦信禀报言道:“武田军自军粮会焚之后,已无力再战,现在李晓率军退回了富山城一线,补充粮草,兵力。”
上杉谦信勉强地言道:“此战到此已足矣,传令下去,全军返回越后。”
本庄实乃喔地一声。
正当上杉谦信勉力支撑自己站起身来时,突然觉得双目一黑,身子缓缓下沉,身边只余上衫景胜等人高呼的声音。
上杉谦信只觉得全身乏力,当下昏厥了过去。
这一睡,亦不知多久。
当上杉谦信重新醒来之后,发觉自己已躺在牛车之中。
上衫景胜,上杉景虎二子皆陪伴在上杉谦信身边。
二子见上杉谦信醒来,皆是放声大哭。
上杉谦信宽慰言道:“哭什么,武运终有终时。”
“扶我出去,我要检视全军。”
二子搀扶上杉谦信重新上马,只见漫漫山道之上,皆是上杉军返乡的大军,而左侧却是一片苍茫茫的大海。
这已是接近亲不知子不知了。
上杉谦信勉力强撑着自己,坐在战马之上,缓缓而行。
北风呼啸,车声粼粼,马声萧萧。
上杉谦信手抚太刀顺庆长光,长叹言道:“恨不能再用此刀杀敌了。”
听上杉谦信如此说,二人不由悲从心来,忍不住泪流,但在众军之前,只能以衣角拭泪。
见二子如此,上杉谦信微微一笑,驻马山头看向海面,低声言道:“四十九年一睡梦,一期荣华一杯酒;生不知死亦不知,岁月只是如梦中。”
人生不过如此罢了。
第五百二十六章相离复相聚
越中,富山城。
十月下旬,北陆道第一场大雪已是纷纷扬扬地降下。
雪花晶莹剔透,彻寒的气息,冻人心肺。
李晓身披着一件单衣,站在富山城的五层天守之中,看着这漫天的雪景。
偶尔李晓伸出手来,接住从空中飞扬落下的雪末,看之渐渐在温热的手心之中消融。
这一幕仿佛回到了儿时的时光,李晓脸上露出少许笑意,长长吁了一口气,只见一团白气从口鼻逸出。
“禀报父亲大人,上杉军已退过亲不知子不知了。”
听闻有人说话,李晓转过身子,看见李正,虎哉宗乙,岛胜猛,木下秀长,马场昌房一起来到了雅间之中。
李晓合上窗户,步到房间正中,点点头言道:“我知道了。”
顿了顿,李晓言道:“既然上杉军已经退却,那我军亦无意再战,就在此富山城解散军势吧。”
李晓话音刚落,就见众将脸上皆露出诧异之色。
虎哉宗乙一旁言道:“主公,真田大人来信,说他亦已率西上野军团攻克厩桥城,并愿意率一万大军北进,与主公会师于春日山城之下。”
李晓听了李正,虎哉宗乙之言,明白本家不少家臣,见李晓与上杉谦信决战之机,却乘势吞并上野国全境,心怀不忿,故而劝李晓乘机而进越后。
李正亦进言道:“父亲大人,据本家在上杉家之中内应,传来的可靠消息,上杉谦信在合战之中,身负重伤,现已昏迷,这正是我们的大好机会。”
听李正之言,木下秀长亦出声附和,表示正可乘时机进取越后。
李晓思虑了一下,反问言道:“上杉谦信可立下遗嘱,说他那个养子,可继承上杉家家督。”
“这尚未听说,”李正想了下,言道,“不过我听闻上杉谦信,生前意属上衫景胜,应会在去世之前,将家督之位,传给此人。”
李晓微微一笑,言道:“如此就是了。”
众人皆不明李晓之意,李晓言道:“在之前会战中,上杉谦信直属的两万越后损失惨重,而上杉景虎率领的陆奥军团,却损失甚微,二者形势异比,你们说若上杉谦信传位于上衫景胜会有何结果。”
说到这里,李晓意味深长地言道:“另外我记得,上杉景虎的父亲,可是北条家的政康公啊”
岛胜猛言道:“主公,你是判断,上杉谦信若是去位之后,上杉家可能会有内乱么但是如此,正是我军大好良机机会,可侵攻越后啊。”
李晓摇了摇头,言道:“兄弟阋于墙,却外御其侮。攻略越后不可操之以急,若是现在攻打,反而会令这兄弟二人暂时放下成见联合于一起。”
“若纵之已久,反而上杉家必有内乱,那时才是我等进取越后的良机。现在攻打越后,得小利却失了远图,故而我才下令解散军势,令上杉家不防备于我,正所谓欲擒故纵,如此就不会有错。”
李晓说完之后,李正,虎哉宗乙等人皆是拜服。
不过李晓却继续言道:“真田昌幸老谋深算,不会看不清这点,他写信于我,邀本家会攻越后,恐怕却是不怀好心。他日若我,真取了越后,才是他真正担忧之处。”
听李晓如此之言,李正,岛胜猛等人皆是不忿。
李正言道:“父亲大人,真田昌幸如此小人,为何将妹妹嫁入真田家。难道不担心,有一日本家与真田家有所冲突之时,真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