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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把我的旗帜插到京都之上

最后李晓耳边只余下武田信玄当年这一句豪言壮语。

李晓沉沉深吸一口气,平息下这股涌上胸口之气。

上洛的意义,对武田家的意义而言,对于李晓心中之滋味,如何是他人可以体会的。

武田信丰一副慷慨激昂之色,待见到李晓面沉不语,当下不由问道:“屋形公,为何不言”

李晓笑了笑,言道:“巢月公,要完成当年信玄公,胜赖公两位未竞之遗愿,李晓实是欣慰。”

武田信丰哈哈一笑,言道:“不错,织田家已非当年长筱合战时的织田家了,而本家却夺取了越后,武藏,势力倍之,到时父亲大人率领本家大军出中山道,屋形公,以及三河殿下可以分别从北陆道,东海道呼应。”

“三路并击,织田家又有何大将可以抵挡。”

李晓沉吟言道:“话虽如此,但是织田家明智光秀,羽柴秀吉皆是不世之才,绝不会束手待毙的。”

武田信丰笑道:“到时大势之下,一切手腕权谋,亦无济于事,屋形公尽管放心,这事乃是父亲大人,让我向屋形公交代之事,还请守密。九月之时,还请屋形公率领北陆军团,来与父亲大人的主力军团会师。”

李晓点点头,言道:“这是当然,我定会尽犬马之力。”

武田信丰说完之后,当下向李晓父子告辞。

李晓命李用去送武田信丰,返回居馆休息,转过头看向李正,言道:“你有什么想法”

李正想了下言道:“武田信丰太过自信,目空一切,并非是良将,但是巢月公却断不会如此,故而此与织田家之决战,本家胜算很大。”

“本家上洛,若是一举击败织田,正可定鼎天下,到时父亲大人就乃是本家第一重臣,何去何从亦有父亲大人决定。但是孩儿想,巢月公若要把持权柄,革新天下,公方殿,以及御馆大人,必然不会坐视,到时权力争夺,倒是父亲大人的机会。”

说到之后,李正当下言道:“这是孩儿一点浅见。”

李晓深深吸了一口气,言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是眼下一切务必以击败织田,上洛夺取天下为重任,至于巢月公,人皆有私心,我们就拭目以待吧。”

李正当下点点头,言道:“一切以父亲大人之命行事。”

当下李晓笑了笑,言道:“执行完这上洛之战后,再过两三年,我就会正式退隐,你很出色,必然可以继承我的家业,到时本家之一切就拜托给你了,希望不要辜负我的重托。”

李正正色言道:“孩儿必然幸不辱命。”

第五百六十七章彼此计较

惠林寺寺庙长廊前。

成群成队身披重甲的武士,把守住了各个出入口,并在四处游弋,目光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长长地一声水添声响过。

惠林寺住持快川绍喜,佝偻着身子看向院子之外。

看着在昔日清静的佛寺之中,那三步一人,五步一岗,手持太刀薙刀巡弋的武士,不由微微皱起了眉头。

正坐在快川绍喜对面的武田信繁,将手里的茶杯,轻轻放下,言道:“大师,若是担心,我这些武士搅扰了佛门清静。我就让他们撤下才是。”

快川绍喜呵呵一笑,白胡子轻抖,言道:“巢月,我看不必了,我看就算是你下令了,你的侧近头目,亦是不肯这些人离开你的身边吧。”

武田信繁闻言,微微一笑,用手指了指快川绍喜。

快川绍喜这时却缓缓地摇了摇头,言道:“当年身在庙堂无人问,今日巢月你得志之后,侍从侧近前呼后拥,可还记得当初在惠林寺中枯坐参禅的日子否”

武田信繁双目流露一丝缅怀之色,言道:“当然记得。”

快川绍喜言道:“那还记得你当时出山,所说的话么”

武田信繁一愣,随即笑道:“大师,这时说这话,有何深意”

快川绍喜哈哈一笑,言道:“巢月,我与你乃是深交,故而有些话,我可直言不讳,三年之前阁下,未出山时,身无牵挂,明性而通达,而今日拥有愈多,身亦有了羁绊”

说到这里,武田信繁将手一止,笑道:“快川大师,我何尝有一日忘记当日所言,当年僧房还需常扫罢了,我终有重归佛门的一日。”

“你当真放得下”快川绍喜皱眉问道。

武田信繁点了点头,言道:“放得下。”

快川绍喜听武田信繁如此说,当下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双手合十。

武田信繁正在喝茶时,一名侧近入内禀报言道:“禀报巢月公,公方殿的车驾已经到了前方不远之处,御使请您现在过去一趟。”

武田信繁闻言后,微微一哂,心道:足利义昭明明是想亲自见自己,但怕失了身份,故而特意在前路迎候,摆出一副反而是自己去见他的姿态。

武田信繁当下抬头看了一眼外面似火一般的骄阳,对侧近言道:“不必忙,眼下天气正热,不适合出行,让公方殿下,再侯上一阵。”

“喔”

侧近领命后退下。

在惠林寺前,一所亭子之中。

毒辣的日光,正焦烤着天地间的一切。

足利义昭将手里的折扇一合,闭目坐在亭子的中央,而这时额头上斗大的汗水,一颗颗顺着脸颊,鼻尖划下。

“武田巢月这乡巴佬,太目无君上了”

足利义昭一旁的近臣京极高吉,撩开衣襟,不由低声怒喝。

“高吉,注意武家法度。”足利义昭睁开眼睛,沉声言道,事实上足利义昭身上所穿着之衣裳,要比京极高吉多上几重,但却依旧正坐,保持着幕府大将军的威仪。

京极高吉亦明白是君前失仪,当下言道:“请公方殿恕罪。”

足利义昭点点头,言道:“明国有句话,乃是心静自然凉,为了兴复幕府,我十几年也等待过来了,难道还差这一时三刻。”

“这苦日炎炎,正可以当作是一种修行。”

京极高吉听了点点头,喔地一声,表示受教。

又等上许久,待太阳开始西沉,渐渐凉爽时,这时才远远看见武田信繁的座驾。

足利义昭热得已是头晕眼花,但表情上却是镇定如恒,让侧近给自己擦汗后,双目一眯直直朝武田信繁看去。

只见在一片插着武田菱旗指物侧近的护卫下,武田信繁慢悠悠地下了牛车,缓缓地走到亭子前,向自己行礼,言道:“下臣武田巢月参见公方殿。”

足利义昭脸上绽出一丝笑意,对着身旁一指,言道:“巢月,不必多礼,请坐。”

当下武田信繁步上亭子,足利义昭的侍从拿了一个垫子,让他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