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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眼通天 暗形 5854 字 2019-03-19

僵,打量着绣绣的姣好面容,狐疑道:“林兄,我早知道你修行,还以为你道行微末,听老师的意思,怎么,难道你高深莫测”

他跟绣绣相识已久,却一直被蒙在鼓里,今日被任真道破,他才意识到,原来是真人不露相,这位京城名妓并不简单。

绣绣神态自若,脸上没有什么情绪,温声道:“只是拙劣的小把戏而已,能隐匿修为,让侯爷见笑了。不过,在下确实要比您强一丁点。”

她心头微冷,猫扑堂都是风尘女子,混迹勾栏,擅长隐匿境界以自保,坊主又不是不知道,此时故意道破,显然是在给梅琅提醒。

任真转过身,戏谑地道:“一丁点是多少六境,还是七境巅峰”

绣绣抿嘴,笑意盈盈,“说出来怕吓着您,我是八境大宗师”

梅琅开怀大笑,觉得这笑话很有趣。

任真似笑非笑,瞥了她那把剑一眼,自顾纵马向前。

很多真话,往往是以玩笑话说出来的。只是当局者迷,人们无法意识到罢了。

半日功夫,粮队深入山区,越往里走,重峦叠嶂,地势越高,待到日暮降临时,一排连绵山峰横亘在众人眼前,挡住了去路。

站在山脚下,眺望远处,到处是渺茫云雾,在昏沉暮色下,跟天穹融为一体,完全看不到尽头。

“咱们这是挑了一条仙路啊”

梅琅凝视着云雾深处,轻吸一口冷气,忍不住感慨。

绣绣也生出挫败感,催马来到任真身畔,问道:“侯爷,咱们是不是迷路了您定的路线是要经过这里”

任真看着手里的地图,幽幽地道:“没错,就是这里。”

绣绣凑过去,只见他手指正掐着地图一处,上面写着三个字。

南溪山。

山风吹来,梅琅身体觉冷,缩了缩脖子,说道:“老师,我怎么感觉有点阴森咱们还是在原地过夜吧”

任真摇头说道:“云雾深处有人家,咱们进山过夜。”

梅琅顿感诧异,“您怎么知道前方有人家难道以前来过这里”

任真攥着缰绳,行向前方。

“此地盛产云烟茶,怎么会没有农家”

二更。南溪山,前面提过这个地名,不知还有多少人记得。有章叫南山南,北海北。

第338章 似曾相识

云烟茶是北唐名茶,独产于南溪山,因种植在云雾深处而得名。

此茶色绿味醇,香气似烟雾袅袅,意韵如纤云绵长,深受北唐贵族的喜爱,更被女帝钦点为贡品,每年都会分批运往京城。

云烟茶产量稀少,有价无市。除了王公大臣府中,能得到宫廷恩赐,在民间市面上,只有城西的云烟坊出售,每天仅限三壶,还要视客人的雅俗身份而定,绝非有钱就能喝到。

足见云烟茶名气之盛。

见云烟茶紧俏,价值千金,一些人从中看出赚钱商机,想自行种植茶树。然而,无论茶商们如何尝试,即使是重金购得云烟茶原株,只要离开南溪山,炒出的茶叶便韵味全失,跟普通品种无异。

故而,南溪山的茶乡地位无可取代。

南溪山恰好处在乌巢和濮阳之间,云雾缭绕,恍如仙境。任真今日取道于此,并非确定让粮道经过这里,而是他特意前来看看。

他对茶道本身不感兴趣,要看的是风土人情。

刚进京城时,他曾去云烟坊坐过,想远远观望庸王一面。庸王高瞻酷爱云烟茶,满城皆知,他却不以为然,而是怀疑高瞻跟云烟坊幕后存在关联。

果然,通过李凤首出手试探,他暗中窥出端倪,证实了猜想。高瞻并非痴迷茶道,而是以云烟坊掩人耳目,私下蓄养死士,意图难明。

高瞻极其聪颖,顺水推舟,故意在试探中负伤,再以静养为由告病,请求离开京城,去南溪山种茶。女帝放松警惕,又在任真的劝说下,准了他的请辞。

若是不出意外,高瞻本应在南溪山顶,云雾深处。

然而,他刚脱离樊笼不久,任真就在京城杀人复仇,掀开当年旧案真相。女帝迫于舆论,情急之下,只得反咬一口,归咎于高瞻血口喷人,污蔑君王,继而下达缉捕令。

高瞻外表憨厚,内心狡诈,岂会真的闭目塞听,不闻时事,收到京城密报后,便连夜率领三千死士逃离,放弃南溪山的老巢,去向不明,成为一大潜伏隐患。

当初离开京城时,高瞻曾感慨过一句,很想亲自会会任真。

今日,任真来了,可惜他已不在这里。

梅琅等人自然不知这些隐情。京城豪门权贵,无不是衣来张手,饭来张口,没少喝过云烟茶,却对产地一无所知,并不知此地曾是高瞻秘密训练死士的据点。

夜色将至,粮队匆忙登山,在半山腰的平坦地带扎营。此处居高临下,视野开阔,能及时防范敌人偷袭,是不错的宿营选择。

忙碌奔波了一天,大部分虎卫用完炊饭,便开始歇息。任真没有闲着,亲自检查警戒岗哨后,他带着徐老六和绣绣夤夜登山。

他来这里,主要意图就是勘察高瞻留下的痕迹,争取能发现有效线索,帮助他预判出高瞻兵力的规模和去向。

除此之外,他心里一直有预感,高瞻躲在幕后经营云烟坊,肯定藏着周密的计划,针对武家有所部署。如果只是为了跟死士保持联络,没必要冒着暴露的风险,如此大费周章。

他希望能在山顶找到答案。

三人实力都很强,身手矫健,只用了一盏茶功夫,便抹黑来到山顶。

南溪山顶并不陡峭,数座山墩连在一起,相对平坦。借着朦胧月光,任真能看到,黑糊糊一大片,都是种植的茶树。高瞻撤离后,果然这里还有茶农。

三人猫腰潜行在茶园里,悄无声息,朝远处的零星灯火摸近。

走近之后,任真才看清,此地有几座茅屋,彼此相距不远,里面烛光跃动,主人还没睡下。

任真努了努嘴,示意女扮男装的绣绣前去敲门。

趁她不备之际,他偷偷将自己和徐老六易容,防止暴露身份。

开门的是壮年男子,穿着件粗糙布衫,皮肤黝黑,显然是名地道的庄稼汉。

他目光扫过三人,南溪口音浓厚,“这么晚了,有事吗”

绣绣温和一笑,彬彬有礼地道:“我们是过路的行人,迷失在云雾里,误打误撞走到这里,大哥能否行个方便,让我们借宿一晚”

说着,她从袖中掏出一块碎银子,递给壮年汉子。

汉子没伸手去接,依然挡在门口,也没有请他们进去的意思,警惕地道:“行人普通行人怎么会来深山老林怕是你们别有用心吧”

他背对屋内的灯光,丑陋面容格外阴森。

“大哥过虑了,”徐老六走上前,憨笑道:“这附近的地形太复杂,还有云雾遮掩,俺们也是误打误撞,本以为能迅速穿过,谁知道越陷越深,小瞧了这片深山”

他浓眉大眼,外表朴实忠厚,笑起来很有欺骗性。

那汉子半信半疑,还没开口答复,只听屋里有人问道:“投宿的”

听嗓音粗糙,也是个成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