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有功当赏,臣以为萧无畏此功当可封爵,依我大胤律令,凡亲王子有功于国者,当以升爵为赏,今萧无畏年已十七,尚未封爵,臣恳请陛下册封其王号。”
陈明远的出列便是个信号,话音刚落,呼啦啦便站出了四、五十名朝臣,皆纷纷出言附和陈明远的提议,其中不单有太子一系的人马,也有些老成持重之辈,也站了出来,为萧无畏的封爵呐喊助威,这还不算,朝臣们话音未落,太子萧如海也站了起来,潇洒地一转身,面对着弘玄帝一躬身道:“父皇,儿臣以为众朝臣所言无虚,九弟此番深入燕西,累经风险,更曾遇盗匪夜劫,九死一生,方为朝廷贩回了种马,此举功在当代,利在千秋,不重赏不足以服众,且九弟文武双全,足可为朝廷之屏障,儿臣愿保奏其为淄博王,坐镇淄博,为我大胤确保一方之平安,恳请父皇恩准。”
淄博王我靠你个死老三,你小子是要老子去送死啊,奶奶的,你有种萧无畏一听萧如海保举其为淄博王,心中登时便是一阵恼火淄博地处鲁中,处在鲁北贺怀亮与鲁东王栋梁两大势力的夹缝之间,虽是一大城,却地处四战之地,随时都可能遭到两大藩之打击,考虑到当年项王与各藩之间的旧怨,萧无畏若真在那个地方为藩王,简直就跟送死也没多大区别了,自是由不得萧无畏不生气,然则生气归生气,这当口上却也不是出言反对的时辰,萧无畏也只能是默默地听着,等待着出手的时机。
“嗯,太子此言朕听着有理,诸臣工可有异议否”太子话音一落,原本木无表情的弘玄帝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颇有深意地问了一句。
弘玄帝这话乍一听似乎是赞同太子的提议,实际上却是句反话,一众大臣都是机敏之辈,却又怎地会听不出来,只不过听得出来归听得出来,谁也不会傻到当众去指责太子不是的地步,即便是诸皇子的心腹们在没有得到自家主子暗示的情况下,也不可能在此时动本,一时间大殿里竟就此安静了下来,气氛颇显诡异。
一派诡异的寂静中,吏部尚书方敏武站了出来道:“陛下,老臣对此事有些看法,依老臣看来,项王三子萧无畏此番确是为朝廷之马政立了大功,又是宗室至亲,于情于理都该封王以赏其功,然淄博乃军事重镇,非轻易可封者,老臣建议封萧无畏为荥阳王,一者可酬其功,二者离京也近,以免项王挂念,此老臣之愚见耳,恭请陛下圣裁。”
方敏武乃朝廷重臣,他的话语权本就重,这一番话说将下来,自是有理有节,满朝文武中不少人脸上都露出了深以为然的神色,可就在此时,一名官员突然从文官队列的末端冒了出来,口中高声嚷道:“微臣反对”此言一出,满朝皆惊
第一百一十章一言九鼎下
毫无疑问,太子与方敏武绝对是在一唱一和地配合着先是太子提出封萧无畏为淄博王这么个相当无理的封号,故意露出些破绽,让圣上表示些不满,而方敏武在此时再来上个迂回补漏,紧赶着提出荥阳王这么个任是谁都提不出甚意见的封号来,一举堵住了朝臣们的口,哪怕是今上也不好说不妥,这便是阳谋,让人明知此事有问题,却压根儿无法当场反对,眼瞅着事情的大势已被太子一系所掌控之际,却有人跳将出来高唱反调,着实令朝臣们大吃了一惊,然则待众人看清楚站出来的是谁之后,却全都释然了王云鹤,也就只有这个爱认死理的王云鹤有公然跟太子唱反调的胆子。
“王爱卿以为此事有何不妥么”一见到站将出来的是王云鹤这个倔犟老头,弘玄帝的眉宇之间不由地便闪过一阵阴霾,微皱着眉头,淡淡地出言问了一句。
弘玄帝的问话里带着丝丝的寒意,若是寻常臣子,早就吓得跪地请罪了,可王云鹤却一点都不在乎,梗着脖子,亢声道:“启奏陛下,老臣以为此事尚有待磋商之处,其一,贩回良马固然是好事,然此批良马如今依旧在唐记商号名下,如何处理尚未得知,急切封赏殊为不妥;其二,诸皇子皆已年长,却尚未封王,倒是萧无畏年幼却急着封王,于情理不合,臣以为此事还须从长计议才是,恳请陛下三思。”
王云鹤的话显然不怎么中听,尤其是其中牵涉到诸皇子封王的大事更是令弘玄帝大为不满,恨不得喝令将这胆敢放肆而言的老家伙叉了出去,然则弘玄帝毕竟不是桀纣之君,该有的气度还是不缺的,只是冰冷地扫了王云鹤一眼,并没有就此发作,沉默了片刻之后,看向了默默站在诸皇子之后的萧无畏,招了下手道:“小畏,王大夫对尔如何处置马匹有想法,朕亦是好奇得很,不知尔之打算如何”
如何嘿,想要马没问题,拿钱来就是了萧无畏心里头暗自叨咕着,可行动上却是不慢,几个大步走到殿中,对着弘玄帝一躬身道:“回皇伯父的话,小畏此番是贩回了些马,可并非小侄所独有,那都是商号的财产,恕小侄无法擅自作主。”
滑头弘玄帝岂会听不出萧无畏这话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其实左右不过是不愿无偿将马献出来的借口罢了,然则知道归知道,在朝堂这么个重地,弘玄帝也还真不好当面揭破萧无畏的谎言,也只能是假咳了一声道:“既如此,却不知尔之商号又有何打算”
“皇伯父,您老是知道的,商号就是商号,在商自然是言商,按我大胤律令,马匹不能私卖,小侄自然不敢有犯,如今已备好了文件,随时可以报备马政署,待得批文到后,商号自是依法贩卖,价高者得。”萧无畏明知道弘玄帝有所不满,可却依旧是满不在乎地咬定了在商就要言商,摆明了不见兔子不撒鹰,那等死活都要钱的样子,还真是令弘玄帝哭笑不得,可又不好强压,无奈之下,也只好对萧无畏的惫赖样子来了个视而不见。
“陈爱卿,如今马价如何”弘玄帝转头看向了站在朝臣中的陈明远,沉吟地问了一句。
“启奏陛下,如今驽马每匹市价约三十两银子,乘马三百两,种马千余两不等。”陈明远虽是庸才,可毕竟掌管马政多年,对马市好歹还是有数的,这一听圣上发问,忙不迭地站了出来,恭敬地回答道。
“唔。”弘玄帝一听马价如此,立时没了声响,沉默了片刻之后,也不再提马的事情,而是看着萧无畏道:“小畏可还记得去岁与朕打的赌么”
记得,哪能忘了,嘿,不过您老要是想拿马政署跟咱换马,那一样是没门萧无畏腼腆地一笑道:“皇伯父,那不过是个笑谈而已,皇伯父不必挂在心上。”
“朕像是说话不算数之辈么,嗯”萧无畏话音刚落,弘玄帝的脸立马就拉下来,寒着脸哼了一声。
马政署萧无畏虽是势在必得,不过却不愿表现得过分的热衷,此时见弘玄帝变了脸,萧无畏立马就叫起屈来了:“皇伯父,小畏年幼学浅,又不曾在朝历练,如何能担得起马政之重担,况且马政一道,须银无数,小畏赤手空拳,又如何敢当之,若是因此误了朝廷要务,岂不是小畏之大罪耶,恳请皇伯父明鉴。”
“父皇,小畏言之有理,国之大事岂能儿戏之,倘若事有不谐,反倒不美,既然小畏此番胜了赌约,为我朝廷引进了良马,算是有功,依儿臣看来,晋封小畏荥阳王足可赏其功,至于马政一事,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