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始终难得有个机会,今日月色正明,二哥可否陪小弟走走”萧无畏到了有一段时间了,自打得知唐悦雨要来京师,萧无畏的心便烦得紧,可惜偏偏此事还就没法跟旁人说去,烦躁之下,也就散步到了这后花园里,待得瞅见萧无忌独自呆坐在石亭子中时,萧无畏已猜到了自家二哥那不甘的心思,本想着一走了之,可一想起当初自己与李振东太子筵前决战时,萧无忌奋不顾身地出手营救的那一幕,再一想到此番燕西之行中所见的柳家父子兄弟相残之情景,萧无畏心不由地便是一颤,实不想见同样的情形也发生在自己的身上,这便默默地候在了一旁,故此,尽管此时萧无忌的语气着实不善,萧无畏却并没有生气,而是很诚恳地发出了邀请。
“嗯。”萧无忌默立了良久之后,面无表情地吭了一声,比了个请的手势之后,自顾自地沿着花园中的小道缓步而行。
“二哥,您对如今的朝局可有何看法”兄弟俩并肩子走了良久,皆默默无言,萧无畏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一咬牙,干脆将正题挑开了明说。
萧无忌显然没想到萧无畏不开口则已,一开口便是这么个艰涩的话题,眉头不由地便皱了起来,扫了萧无畏一眼,却并没有开口作答,只是眼神却不自觉地有些子凝重了起来。
“二哥,不怕您见笑,小弟琢磨这个问题已有许久,在小弟看来,大乱将起矣,祸根在萧墙之内耳,二哥以为然否”见萧无忌不开口,萧无畏索性进一步挑明道。
“嗯,那又如何”萧无忌沉默了好一阵子之后,终于开了口,算是认同了萧无畏的见解。
“二哥,自古攘外必先安内,而今外患尤深,但有内乱,则社稷恐倾,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耶惜乎理易明而事难行,纵以今上之智却尤坠彀中,太子孱弱,诸子环视,嫡争必烈,小弟不过就是枚棋子罢了,身在其中,却也不得不奋力求存,非自愿,却不得不为之,这一点还请二哥能明了。”萧无畏此番是真的有心好生跟萧无忌说说心里话,在分析朝局上自是没有太多的保留,畅言直谈。
“唉,今上,今上”萧无忌本就是聪慧之辈,在朝局的分析上虽不如萧无畏看得那么透彻,可好歹算是知道些端倪,此时听萧无畏说得直白,不由地感慨了一声,可到了末了还是没将心里话道将出来。
罢了,罢了,再努力最后一次罢萧无畏见自己都已经将话说到这般田地了,萧无忌还是不肯敞开心扉,不由地便有些子气闷,有心就此拂袖而去,可又不忍萧无忌在太子一系那个烂泥沼里越陷越深,这便深吸了口气,很是诚恳地开口道:“二哥,小弟已封了王,心愿足矣,自当禀明父王、母妃,求立二哥为世子,但求二哥能听小弟一句劝。”
“哦”萧无忌一听萧无畏竟然打算放弃项王世子的位置,不禁为之动容,眼神一凛,细细地看着萧无畏的眼,待得见萧无畏不像是在说谎,心中不由地涌起一阵感动之情,长出了口气道:“三弟有何要求,尽管开口,但凡哥哥能做到的,定不推辞。”
萧无畏此时的眼界早已非昔日可比,虽说尚谈不上胸怀天地,可放眼天下却已颇得个中三味,对于王府世子这么个虚衔早已不怎么放在心上,此时见萧无忌已有意动,紧赶着便出言道:“二哥,您该是知道的,小弟之所以能接掌马政,并非小弟自愿强求,那都是有人在布局天下,这么说罢,太子本就孱弱,经此一劫,必不起矣,二哥乃睿智之人,怎可为区区一废人陪葬耶,小弟所求无多,但请二哥莫再与那人有所关联,此不情之请也,还望二哥海涵则个。”
“就此事”萧无忌一听是这么个要求,登时便愣了一下,满脸子疑惑地看了萧无畏老半晌,这才迟疑地问道。
“就此一事”萧无忌话音刚落,萧无畏已是斩钉截铁地应了一声。
“我”萧无忌本想着出言答应了此事,可话到了嘴边,却又缩了回去,只是满脸古怪之色地看了萧无畏里良久,这才喃喃地道:“此事重大,且容哥哥好生想想。”
“也罢,那小弟就先告辞了。”萧无畏并没有就此事紧追不放,点了点头,躬身行了个礼,大步离去了。
望着萧无畏那渐行渐远的背影,萧无忌几番欲出口招呼,可嘴巴张了张,到了底儿,还是保持了缄默,只是目送的眼神却就此复杂了起来
第二部朝堂搏浪
第一百一十四章走马上任
圣旨下得很快,大朝之后不过仅仅两天时间,司礼宦官高大成与礼部尚书叶筌便联袂赶到了项王府中,不单宣读了陛下的旨意,便连册封文书、官袍、礼服、朝服等事务也全都一一备齐了,赦令荥阳王萧无畏即刻接掌马政署事宜,并给予直入内廷觐见之荣遇,项王萧睿大喜之下,大摆宴席三日,为之庆,朝中文武百官纷纷携礼前来道贺,一时间萧无畏竟成了京师中风头最劲之人,街头市井无不因之热议连连。
旁人怎么议萧无畏并不在乎,但凡送的礼一律照单全收,客套话,恭维话也毫不客气地笑纳不拒,三天的欢宴下来,人头认了不老少,礼物更是收了几大间,所获甚丰,唯一的遗憾便是始终没能等到萧无忌的回应,然则萧无畏也并不怎么放在心上,在萧无畏看来,他已经做出了努力,甚至可以说做出了巨大的让步,算是仁至义尽了的,真要是萧无忌硬要一条路走到黑,那也只能该如何便如何了罢,面对着即将上任的重重压力,萧无畏也实在是没有太多精力去顾及萧无忌的想法究竟如何,只能是暂且搁置一旁,留待日后再说了。
马政署,原名天廊坊,又曾名骐骥院,顺平之乱后正式定名马政署,主官为太仆寺少卿,正四品官衔,下设左右飞龙院,以飞龙使为主官,从五品衔,各院又分设各路牧监,如陇右监等,在其下又有遍及各州的诸牧监,每监皆有正负监、丞、主薄等官,为朝廷豢马之要隘,自承平以后,因八藩严禁马匹流入中原,马政之重要性日益彰显,为能获得足够之战马,历代帝王皆下大力以整顿马政,惜乎投入巨大,收效却微,唯苦了养马之民,尤其是素来以富庶而闻名的关中更是因受马政之累,迅速衰败了下去,如今的马政已成了朝廷不堪重负之包袱,民间更是谈马政而色变,即便是各州刺史也对马政署头疼不已,概因马政累累干涉到民政之故马政署官责在马,地方官责在民,因民而困马政,为太仆寺官不容;因马而疲民,是地方官所不忍,双方实难以调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