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啥大把握,要知道萧旋可是老爷子的掌上明珠,打小了起,便不知有多少权贵子弟前来求亲,可全都被老爷子给打了回票,就林崇明的身份而言,要想取得老爷子的青睐,着实太难了些,该如何应对萧无畏心中一点底都欠奉,也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罢。
罢了,罢了,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好了萧无畏在原地默默地站了一阵子之后,还是不忍心去打搅林崇明与萧旋的相会,这便苦笑着摇了摇头,一闪身,人已悄无声息地出了琴剑书院,在院门口稍停了停,深吸了口气,看了看不远处的潇湘馆,略一犹豫,还是没向那头走去,而是转身走上了长廊,一路闲散地逛荡着,这一走,便漫步到了王府的后花园中。
王府的后花园自非寻常可比,占地面积广不说,内里的布置也可谓是美奂美仑,亭台池榭参次有序,假山处处,绿草如茵,鲜花似锦,人行其中,自有一种如入桃花源之美感,然则此际萧无畏心里头有事,实无半分欣赏美景之心,只是闲散地转悠着,满脑海里时而是萧旋与林崇明的事儿,时而又想到自个儿那令人头疼无比的婚约,这么一路闲逛下来,心情不单没有好转,反倒更烦上了三分,自是无心再四下逛荡,举目四望之际,见前方不远处有座竹林遮掩着的小亭子,叹了口气,抬脚便行了过去,本打算小憩片刻,可方才走到亭口,却见亭中早有人在,不由地便顿住了脚,刚想着转身离开,亭中之人已听到了响动,回过了头来,双方一对眼,登时便令萧无畏很有些子手足无措了起来。
该死,怎会是她萧无畏千算万算都没想到会在此处遇到唐悦雨,一时间还真不知说啥才好,可势又不能就此离去,尴尬之余,也只得拱手为礼道:“唐姑娘,小王有礼了。”
唐悦雨同样也没想到会在此时此地遇到萧无畏,自也有些个慌乱不已,待得见萧无畏行了礼,唐悦雨这才回过了神来,微微地福了福,却并未开口,只是面上的纱巾一阵波纹乱颤,显然其气息也已是乱了。
尴尬,十二万分的尴尬,不单是萧无畏尴尬,唐悦雨同样尴尬,在这等尴尬之时分,一时间双方都不知道该说些啥才好,饶是萧无畏平日里能说会道的,到了此时,也成了锯口葫芦了,傻不楞登地呆立着。
“王爷”
“唐姑娘”
得,两人要么都不开口,这一开口,竟然是不约而同地撞了车,结果么,也都只喊出了个称谓便即又都闭上了嘴,闹得原本就尴尬的气氛立时更盛了三分。
“唐姑娘有话请讲罢。”萧无畏到底反应快,愣了愣便即回过了神来,比划了个请的手势,强笑着道。
话自然是有,然则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唐悦雨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了早在去岁年初,一得知自家父亲将自己许配给了萧无畏,唐悦雨自是异常的失望,没少跟自家父亲怄气,也没少通过母亲提出抗议,怎奈唐啸天却是铁了心,任凭唐悦雨如何说,也不肯收回成命,这令唐悦雨万分的伤心,在她看来,自己就是红颜薄命的代名词,竟然会遇上萧无畏这等纨绔子弟,大感遇人之不淑,可后头陆续传来萧无畏如彗星般崛起的消息,却又勾起了唐悦雨的好奇心,尽管依旧不满这桩婚事,却也不免稍有些子憧憬,患得患失之下,倒也没拒绝唐啸天的安排,半推半就地到了京师,本想着好生了解一下萧无畏是否良配,再作个决断,可没想到事尤未谐,萧无畏竟然又闹出了个怡红院之风波,生生令唐悦雨失落到了极处,更令唐悦雨伤心的是萧无畏对此事竟然连个交代都没有,事已至此,唐悦雨又岂会不明白萧无畏的心压根儿就不在自己的身上,这令唐悦雨失落之余,也有些子忿忿的不服,心慌意乱之下,独自躲到了后花园中,本打算静静地想上一想,却不料竟鬼使神差地遇到了萧无畏,此际,面对着满脸子尴尬之色的萧无畏,一阵伤感没来由地便涌上了心来,唐悦雨的眼圈微微一红,两行清泪便已流淌了出来,将薄薄的轻纱打湿了一大片。
“唐姑娘,小王,小王”虽隔着层面纱,瞧不清唐悦雨的真容,可萧无畏却还是能察觉到唐悦雨的流泪,登时就慌了手脚,搓着手,尴尬万分地不知该如何劝说方好了。
唐悦雨本性坚强,并非是那等水作的女子,虽因感情强烈冲突而落了泪,可很快便强忍了下去,也没伸手去擦拭脸上的泪痕,只是深吸了口气,平静地看着萧无畏道:“一时有感,径自失态,叫王爷见笑了,王爷之意,小女子已明了在心,此番前来,多有叨捞,小女子这便回去禀明父亲,定当解了约方好,断不叫王爷为难的。”话音一落,也不给萧无畏出言解说的机会,一转身,款款地走出了亭子,径自去了。
“唐”萧无畏没想到唐悦雨竟说得如此之直接,一时间精神为之恍惚了一下,待得回过了神来,却见唐悦雨已去得远了,嘴角嚅动了几下,待要出言招呼,可却又不知该如何解说,整个人不由地便愣在了当场,不单没有解脱了的快感,反倒心中隐隐作疼了起来
第一百四十三章阴谋进行时上
十月的天已经有些冷了,冷冽的北风刮面生疼,纵使天上的日头尚算明艳,却也挡不住寒风的侵袭,大街小巷来来往往的行人们皆已将自身裹得个严严实实地,以抵挡那无处不在的寒冷,然则这点冷对于身为一品高手的季幕晚来说,压根儿就算不上甚大不了的事情,哪怕此际正是霜降之时,可季幕晚却依旧仅着一件单衣,敞着胸襟,如同雕塑一般屹立在阁楼的天台之上,任凭呼啸的狂风将一头长发吹得啪啪作响,却浑然不见季幕晚动弹上一下,一双深邃无比的眼死死地盯着北方的天空,似乎所有企盼之状。
天刚大亮,太阳虽已挂在了天上,可厚厚的云层却压得极低,灰蒙蒙地,令人压抑无比,往日里常在天空中盘旋的鸟群此时也不见了踪影,一派的死气沉沉,突然,一个小黑点出现在了北方的天空之上,赫然是一只急速飞行着的鹰隼,但见这只鹰隼在一路翱翔着到了京师的上空,绕着西城盘旋了一圈,迅即一头向着西城扎了下去,看那飞行的路线,竟是冲着屹立在阁楼天台上的季幕晚而去的。
来了,终于来了眼瞅着鹰隼已到了近前,季幕晚魁梧的身子猛地震颤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只是缓缓地抬起了左手,平直地伸了出去,脚下微微一沉,那鹰隼已落在了季幕晚的手臂之上,宽大的双翅扑腾了几下,收在了两侧,一双金黄色的鹰眼斜瞥着季幕晚,鹰啄一张,发出一阵低沉的鸣叫声。
“贪吃的小畜牲,少不了你的”一听到那鹰隼讨要的鸣叫声,季幕晚紧板着的脸上极为难得地露出了一丝的笑容,空着的右手一扬,一大块肉干已凌空飞起,无巧不巧地落在了鹰嘴之前,那鹰隼喜悦地鸣叫了一声,鹰啄一张,已将肉干衔在了口中,待要抬爪去抓之际,季幕晚右手一抄,已将鹰爪上的一个小铁管取在了手中,左手一振,已将鹰隼抛到了一旁,也没管那鹰隼如何闹腾,有些子急不可耐地旋开了铁管上的按钮,取出了一张卷着的纸条。
“呼”季幕晚没有急着摊开纸条,而是长出了口气,稳定了下心神,这才缓缓地将小纸条摊平了开来,露出了其上一个大字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