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则到了底儿还是强忍了下来,沉吟了一番之后,提高了声调喝道:“来人”此言一出,侍候在门口的宁南等人立马一拥而入。
“宁南,将这混账行子给本王乱棍打将出去”萧无畏板着脸,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手指着东方明寐,断喝道。
萧无畏既然下了令,一众侍卫们自是不敢怠慢,轰然应了诺,各自手持着刀鞘,围着东方明寐便是一阵乱打,可怜东方明寐虽有一身的好武功,却丝毫不敢出手抵抗,只得怪叫连连地抱头鼠窜了出去,那等狼狈状惹得一路的衙役们全都狂笑不已,自是无人会想到东方明寐竟与萧无畏有过一席诡异的谈话。
他奶奶的,这帮地方割据势力都猖獗得很么,一个个手都伸得无比之长,京师里暗桩子不少,这等敌暗我明的情况不改变的话,将来的麻烦断然少不了萧无畏虎着脸端坐在文案后头,一副发怒之状,实则心里头却是在暗自盘算着如何将自己的势力伸进八藩的管辖区域一想起李振东、季幕晚乃至东方明寐等人在京师的猖獗与疯狂,萧无畏便深切地感受到了自己暗底势力之不足,有心建立一套完整的情报机构,只可惜遍算手下诸多心腹,却始终没能找到一个合适的管理人选,而他自己则精力有限,对于部署此等事宜也是有心而无力,一时间想得头都疼了,也没能拿出个人选来,正自烦闷间,突地想起了个绝妙人选来,心喜之下,不由地便霍然而起,紧赶着便要去安排诸般事宜,可刚才走到房门口,却见叶不语满面喜色地捧着一叠子文档赶了来,立马矜持地站住了脚。
叶不语自然是报喜来了,一见到萧无畏的面,立马一躬身,紧赶着汇报道:“禀王爷,拍卖所得之一百三十八万两银子皆已入了账,所有中选者的协议文本都已签订完毕,请王爷用印。”
“哦好,好”尽管萧无畏早就知道结果必定会是如此,可一听到叶不语的禀报,萧无畏还是不由地连声叫好不迭,笑呵呵地伸手接过叶不语手中的那叠子文档,快速地浏览了一遍,见无甚差错,便即转回到文案前,也不入座,就这么站着,手伸入怀中,取出了贴身收藏着的私印,将所有的文本一一盖了印,又取过摆在文案上的马政署大印,也用了上去,略一扫视,见已无差错,这才满意地笑了笑,将文档递给了叶不语,笑着吩咐道:“不语,本王有事要先行一步,后续相关事宜便烦劳尔多用些心思了。”话音一落,也没管叶不语如何反应,哈哈大笑着便行出了房门,径自去远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酒楼偶遇上
天寒地冻中,一年一度的新春佳节已近在眼前,尽管天冷得很,却挡不住人们上街购物的热情,满中都的大小商铺皆是客满为患,各家各铺的伙计们之哟嗬声此起彼伏,间夹着噪杂的讨价还价之音,好不热闹,唯独往日里总是顾客盈门的酒楼如今却不是太景气,虽说不至于到门可罗雀之地步,可客源大减却是不争之事实,即便有些客人,也大体上是以赴京赶考的学子们居多,吵吵嚷嚷的论文声中,倒也给颇显冷清的酒楼平添了几分生气。
开春后就要大比了,此番虽是三年一大比的老例,可参与的举子人数却比往年足足多了一倍有余,概因来年的抡元大典所录取的士子人数高达三百,比起常例来,整整多出了一倍,虽说如今离着大比还有近月的时间,然则,在录取人数大幅增加的刺激下,但凡自觉有些能耐的举子们无不早早便赶到了京师,或是潜心研读,或是临阵磨枪,不一而足,当然了,往日里怎么刻苦无所谓,到了新春佳节,该有的放松还是要的,于是乎,呼朋唤友地到酒楼潇洒一回便成了举子们度此佳节的第一选择,有钱的到得胜楼那等豪华所在逍遥,钱少的么,三五个人凑上一凑,往小酒馆里一猫,却也别有一番滋味。
三元酒楼,京师里无数小酒楼之一,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无论是装潢还是规模,无一出奇之处,唯一拿得出手的,恐怕就是酒楼的名字了三元,连中三元,对于读书人来说,这自然是个好得不能再好的兆头,三元酒楼也就凭着这么个名字,成了进京士子们消遣时最喜欢去的地儿,哪怕今日已是除夕,可三元酒楼的生意依旧不错,不说一楼厅堂里坐满了食客,便是二楼包厢里也大多客满,生意着实火爆得紧,可把掌柜的给乐得嘴都合不拢了,然则小二们却是累得气都快喘不过来了,这人一累,就特别容易出差错,这不,二楼东厢房里这会儿可不就闹起来了。
“尔这厮安敢如此行事,去,叫掌柜的来,今日不给本公子个说法便不算完”
“就是,太过分了,掌柜的,掌柜的,人都死哪去了”
“邹兄,断不能轻饶了这混球,叫掌柜的来评评理”
东厢房中,数名书生打扮的年轻人乱纷纷地围着一名面红耳赤的小二斥骂着,其中一名身披狐裘围脖的白衣书生骂得最凶,只因那名小二上菜时手打了滑,竟将菜盘里的菜汁洒了那名白衣书生满头满脸都是,可怜一件尚算名贵的狐裘围脖竟被污得斑斑点点地不堪入目,自也怪不得那名白衣书生暴跳如雷了的。
“哎呀呀,诸位公子,得罪了,得罪了,都是本店的错,息怒,息怒。”掌柜原本正在大堂里乐呵呵地算着账,这一听二楼喧哗声大作,自是紧赶着便跑上了楼来,一见到东厢房里的情形,立马就知晓出了何事,这便紧赶着出言赔起了罪来。
“屁,一句得罪了就完事了邹某这一头一脸的菜汁也就罢了,这围脖却要尔赔了去,否则我等着就去见官”那名姓邹的书生并未因掌柜的赔礼便罢休,暴了句粗口之后,直截了当地索要起赔偿来了,边上几名书生自也跟着哄闹了起来,吵嚷之声噪杂无比。
“客观息怒,万事好商量么,纵使要赔,总得让老朽得知下经过罢。”老掌柜见状,不得不紧赶着再次拱手为礼,低声下气地陪着不是。
“王掌柜,这事不怨小的,是他在小的上菜时突然起了身,小的”低头站在一旁的小二一听要赔钱,顿时便急了,梗着脖子嚷了起来。
“放屁,尔这狗才还有理了,本公子乃是举人身份,岂是尔这等狗才能侮辱了去的,今日尔等不赔邹某围脖,那就见官去”不待那名小二将话说完,那名姓邹的书生已是暴跳如雷地吼了起来。
“邹兄,跟这些狗才费啥口舌,直接拿了名刺到京兆府去办了”
“对,就该如此,冲犯了举子,还敢抵赖,看京兆府如何算这笔帐”
“走,我等皆可为邹兄作证”
一众书生乱纷纷地站了起来,一个个嚷嚷着要去报官,可把老掌柜给吓坏了,要知道这些书生可都是有功名在身之辈,绝不是他一个白身的商贾可以相提并论的,真要是闹到了官府的话,一准是挨板子的命,闹不好还得被京兆府那帮子吃人不吐骨头的贪官污吏们生生连骨头都给吞没了。
“公子息怒,公子息怒,老朽赔就是了,要多少银子,还请客官开个价,容老朽筹措一番可好。”掌柜的一听见官便彻底软了,哭丧着脸哀求了起来。
“嘿,那好,本公子也不要尔多,这围脖乃是邹某花了百两银子买的,尔就按这个价赔了便算完事,至于其它损失,邹某也懒得跟尔等多计较。”那名姓邹的书生一副很是豪爽的样子开出了价码。
“啊,客官,您这不是为难小老儿么,这围脖如何值得百两小老儿”一听那围脖索价百两,老掌柜登时就急了身为京师人氏,他虽没那个福分去享受狐裘的温暖,可价钱几何还是心中有数的,就这么件旧围脖,最多也就是十两银子不到的样子,如何能值得百两之巨,这显然是在借故敲诈来着。
“想赖帐,那好,见官去”
“邹兄,走,小弟陪你一道去见官”
“走,这黑店该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