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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临天下 凤鸣岐山 5697 字 2019-04-19

回了一句道。

“意外呵呵,这世上的事儿越是怕意外,偏生还就有意外,啧啧,朕倒是没想到那厮竟然生了个好儿子,这一条上是朕大意了,罢了,不说这个了,朕刚得到线报,萧无畏派了人往燕西送了信,据闻,陇关那两个不成器的东西也收到了其之密信,内里详情如何实耐人寻味,朕倒不以为萧无畏那小儿敢私下胡为,此事十有八九是受了那厮的密令罢,嘿,这是要逼朕表态来着,无垢对此可有定见否”洪玄帝从棋盒里抓起了一把棋子,一边在手心里来回地把玩着,一边语气森然地说着。

当初洪玄帝之所以捧萧无畏出来,其实并非是欣赏萧无畏的能耐之故,而是为了以其来扰乱萧府,却万万没想到萧无畏居然趁势而起,到了末了,已成尾大不掉之势,如今更是成了洪玄帝的心病之一,这其中的种种缘由裴明礼作为当事人自是心中有数,只不过如今他关心的不是萧无畏能如何,而是洪玄帝如何打算,这一听洪玄帝如此发问,自是猜到洪玄帝心中只怕已有了决断,而这决断十有八九与原先商议的策略不同,心头立马为之一凛,沉吟了一番道:“陛下,微臣是个执拗之徒,那就执拗到底也罢。”

“嗯。”洪玄帝不置可否地吭了一声,将手中把玩着的那把棋子全都丢回到了棋盒里,发出一阵清脆的撞击声,面色凝重地扫了裴明礼一眼,却迟迟没有开口表态。洪玄帝这么一沉思,裴明礼自是不敢胡乱出言,大殿里立马诡异地安静了下来。

“既是不赏之功,那就先不赏好了,待归京后再行计议,左右川中已定,实无须大军压阵,传旨班师也罢。”洪玄帝沉吟了良久之后,终于下了决断,站起了身来,抖了抖宽大的袖子,咬着唇,一字一顿地宣道。

“陛下”

裴明礼伴驾已久,自是听得出洪玄帝这番话里的决断之意,而这显然是推翻了早已准备了多时的预定方案,裴明礼不由地便有些子沉不住气了,紧赶着叫了一声,试图谏言一番,然则话尚未出口,就见洪玄帝已抬起了手来,不得不就此半截子打住,面露惶恐之色地退到了一旁。

“他要逼朕,朕便让他逼好了,朕还偏就不信这天能翻作地,此事便这么定了,朕自有主张,爱卿且去拟诏罢。”洪玄帝看了看裴明礼,见其脸色不好相看,这便略一沉吟,随口解释了几句道。

“是,微臣告退。”一见洪玄帝主意已决,裴明礼尽自忧心忡忡,却也不敢再劝谏,只能是躬身应了诺,紧赶便要去忙活着拟旨意之事宜。

“朕等着尔来,想来,那就都来好了,朕又何惧之有”裴明礼退下之后,洪玄帝在空旷无人的大殿中默立了良久,突地一咬牙,低声地放出了句狠话,一拂大袖子,转入了后殿中去了

坐落于东大街的燕王府因是新起之故,富丽而又堂皇,虽不及项王府那般奢华,可在众亲王府里却是最富贵的一座,雕梁画栋比比皆是,亭台池榭错落有致,到处都透着股雍容华贵的气味儿,若说有例外的话,那就只有后跨院里的水轩阁了。

水轩阁,顾名思义便是座临水的院子,不大,拢共也就只有亩许方圆,装修简朴却并不显得简陋,书香气十足,再加上庭院中竹林摇曳,院外荷莲怒放,显得格外的淡雅而又清幽,此处正是燕王府实际主持者林崇明的居所,此际,一身青衣的林崇明正端坐在院子里的小亭子间里,手捧着一叠邸报,细细地研究着,眉目间隐隐有忧色在浮动。

一转眼半年过去了,快如白马过隙,可这半年多来,林崇明就没能睡上个安稳觉,整个燕王府大小的事物全都压在了他的肩上,不单本方的官吏要打理,还得时不时地为项王府里那两位爷整出的勾当打掩护,同时还得应对诸王的各种阴谋诡计,饶是林崇明精力过人,到了此时,也有些子吃不住劲了,只是责任在肩,却也由不得林崇明不勉力支撑的,尤其是在这等局势已呈微妙之时,更是由不得林崇明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每日里的邸报乃至各府的动态以及大内里的动静或许都隐含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而这淋林种种的也一切,全都是林崇明不得不全身心投入其中的理由。

盛极而衰乃是古往今来之不易真理,向无外者,而这恰恰是项、燕二王的最佳写照,似此等不赏之功,若是寻常人等,或许退隐林下还有一丝的生机,偏生项王父子身为亲王,纵使想退隐都不可能,换句话说,今上与项王之间的博弈已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分,摊牌已属必然,只是看如何个摊法而已,这一条但凡明眼之辈皆能看得出,更遑论林崇明这等绝世智者了,很显然,令林崇明忧心的不是摊不摊牌的问题,真正令林崇明烦恼的则是今上究竟会如何出招在普通人眼中,手握重兵的项王父子似乎占据了主动的地位,进可攻,退可守,稳当得紧,可在林崇明看来,形势却不是如此,真正的主动权恰恰是掌握在洪玄帝的手中,至于项王父子那头,其实只能见招拆招而已,个中缘由非智者不能看破,有鉴于此,提前猜破洪玄帝的算路就成了事情成败的关键之所在,很显然,要想做到这一条并不是件简单的事情,林崇明为此忧心不已也就是难免之事了罢。

“先生,大内有消息了”

就在林崇明埋头邸报中之际,宁南急匆匆地从院门外闯了进来,满头满脸的汗水都顾不得擦上一下,紧赶着便嚷了一嗓子。

“哦情形如何”林崇明一听此言,忙将手中捧着的邸报放下,站起了身来,略带一丝急迫之意地追问了一句道。

“苏姑娘那头传来的消息,说是内阁首辅裴明礼召集议事,言及项王功高盖世,非轻易可赏者,且等班师后再行定夺不迟,又说川中已定,实无需大军云集压阵,再者各州兵力空虚已久,恐有变化,还是尽早各归本位为妥,此议已经内阁通过,即将拟旨下颁。”宁南自是知晓事情之轻重缓急,这一听林崇明见问,忙一口气将消息倒了出来。

“班师”林崇明一听此言,脸色瞬间便凝重了起来,呢喃了一声之后,低头沉思了起来,片刻之后,抬起头来,看着宁南道:“苏姑娘那头可有甚交待么”

“没有,苏姑娘只说一切由先生作主,倒不曾有旁的话。”宁南一见林崇明神色不对,不由地便是一愣,可也没敢出言发问,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要下雨了,该是要下雨了”林崇明仰头看了看亭子外的天空,微微地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

“下雨”宁南虽不识天时,可见此时碧空万里无云,哪有半分下雨的迹象,疑惑地念叨了一句,脸上满是十二分的不解之色。

“嗯,要下雨了”林崇明抖了下袖子,笑着说了一句之后,也没再多解释,一撩衣袍的下摆,端坐了下来,取出几张白纸,挥笔速书了起来。

王府规矩大,宁南自是不敢凑上前去看林崇明究竟在写些甚子,忙不迭地退后了几小步,站在了亭子边,抬头望天,研究起这无云的天如何能下得起雨来,却怎么也找不到一丝将雨的痕迹,只得耸了耸肩头,百无聊赖地候在了一旁

第三百四十六章代号“暗箭”

雨终归是会下的,可显然不会是在此时,哪怕宁南再如何研究,这天都绝对不会落下雨水来,当然了,宁南其实也没能研究上多久,只因挥笔速书的林崇明已将该写的东西全都写好了,但见林崇明双手捧着急就章的信件,对着未干的墨迹吹了口气,又端详了好一阵子,确认无误之后,这才将信函封了起来,但并未就此递给宁南,而是沉吟了一下道:“宁侍卫,今有一要务,恐关全局,九死而一生者,尔敢应否”